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紫星紅梅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
「這樣吧,等收了攤,奴家帶你去一瞧便知,包你滿意,吃住都有地方。」 「這……恐怕不妥吧?在下與芳駕素昧平生,這就跟著去……」 「喲,你又不是大姑娘,還怕小婦人把你賣了不成?有什麼不妥的?」 她邊說邊動手,十分麻利地一會便收拾妥當,自己背著個卦兜,帶著他往北走,繞過慈恩寺廢墟來到忠孝坊,又穿進一條小巷,到了一幢小屋前,敲了敲門。 婦人道:「這裡叫仁盛巷,記好了別走錯了,小婦人就在此存身。」 門不一會就開了一扇,是個二十六七的姑娘探頭出來看:「喲,三姐,回來得這般早……」乍又見東野焜,訝道: 「咦,他是什麼人,帶他來幹什麼?萬一不是好東西……」 婦人道:「別亂嚷,到裡頭說話。」 三人穿過小天井,到正廳客室坐下,讓他稍候說是去燒茶水,兩個婦人便下廚房說話去了,也不知嘀咕些什麼。 盞茶時分,才見兩人端著茶碗回來,請他喝茶。 婦人道:「小哥兒,奴家名叫侯三娘,這是妹子侯四姑,以後長相處,彼此不必客氣。」 東野焜謝了茶,道:「在下東野焜,蒙大嫂垂愛,不知欲薦在下幹何營生?」 「喝茶喝茶,奴家自會奉告。」 東野焜端起茶喝了幾口,生津回甜,端的好茶,便一口氣喝下。 這時又有人敲門,三娘道:「是鵬兒回來了吧?」說著親自去開門,不一會和一個二十來歲,相貌俊逸的年青人回到客室。 「犬子張逸鵬……」侯三娘替二人引薦,又道:「小哥兒是娘在慈恩寺找來的,如何?」 張逸鵬道:「身體壯實,相貌忠厚,不錯不錯,孩兒以為可以。」 侯三娘笑眯眯道:「小哥兒,奴家薦你到個好去處,那兒吃穿不愁,也用不著幹什麼活兒,每月俸銀二兩,奴家再奉八兩,一共十兩,另外,小哥兒的衣服鞋襪,也由奴家操辦,不知小哥兒願不願去?」 東野焜一聽,詫道:「不幹活兒那又幹什麼?叫在下白吃白住白拿銀子麼?不妥不妥!」 「哎,別急別急,聽奴家慢慢道來。奴家有個親戚,要雇個長隨,小哥兒住在他家,平日也用不著跟他出外,只是他若有書信交與小哥兒,小哥兒送到奴家來,若無書信,小哥兒自管閑著就是了。只是有一條,小哥兒不可隨意外出,得呆在家裡邊。」 「咦,原來是要在下做鴻雁傳書的差事,只是同在京師,相互往來就是了,又何必……」 「小哥兒不知,奴家這位親戚當的是官差,平日裡差務繁忙,哪有閒空走門串戶。再說奴家一個婦道人家,又怎好時時上門?因此,委屈小哥兒傳遞書信,一個月跑個三兩趟也就夠了,就請小哥兒答應了吧。」 東野焜道:「好,在下答應,只是有一條,二兩銀子足矣,那八兩在下不要,若不答應,在下就只好告辭了!」 有錢不要,這使侯三娘一家感到驚訝。 侯四姑道:「我說小兄弟,有錢不賺,有什麼理兒,能說說麼?」 東野焜道:「一月送兩三次信,管吃管住,二兩銀子也盡夠了,怎能多拿?」 侯三娘笑道:「原來如此,小哥兒當真是誠實人,不過小哥兒有一條,書信不遺失,也不能讓人看到,責任極其重大,平日又不能隨意外出,所以這十兩銀子是該拿的。」 東野焜心想,這世上的人怎麼了?為何都神神秘秘含有隱情。淩曉玉如此,白遠昌等人也如此,這侯三娘一個算命的也如此。不過,侯三娘算命是假,在廣場她說等米下鍋,這會兒一給就是十兩銀子。也許,她也屬於什麼秘密幫會,自有一番隱情。但是管他的,自己先找個落腳地方,掙上幾兩銀子再說。以後不想幹的話,提腳走人就是了。 他於是道:「銀子二兩,多一分不要。」 侯三娘見他固執,只好答應。 這一天就在侯家度過,談說中問及他的來歷,他想總不能見人就說自己有武功,於是把小時當學徒的事拿來搪塞。 晚上,他與張逸鵬同屋。 第二天一早,侯三娘上街替他買了兩身衣服,穿上後哪裡像個長隨,倒像個家道小康的讀書人。 吃過中午飯,張逸鵬帶他穿街過巷,走正陽門穿洪武門,來到六部五府、官衙門林立的長安街,出出進進的大都是文武官員。他們最後轉入了一條小巷,來到張逸鵬親戚家。 這小院比張院寬敞多了,天井裡置放著許多盆花木,夏天時花兒一定茂盛。 主人年約四旬,夫人三十多歲,有個十來歲的小兒。另外有一對夫婦充當僕役,丁口倒也不多。 張逸鵬替他們作了引薦。 主人王必勝也還客氣,當下引他們入室。 張逸鵬道:「這位兄弟充當信使,當不會引人注目,請王叔多加關照。」 王必勝道:「好說,就請他留下吧。」 張逸鵬又囑咐東野焜一切小心,便逕自走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