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紫星紅梅 | 上頁 下頁


  東野焜大喜,歡叫道:「啊喲喲,我太高興羅,我又能學武功啦,我……啊喲,糟糕,糟糕!」他忽然又皺起了眉頭。

  如愚詫道:「什麼事糟糕?」

  「我資質愚魯,不如師兄,師傅並未挑我做弟子,是我自己願跟師傅的,這一路來師傅沒少罵我笨,是頭驢,哪裡還會傳我功夫?」

  「你把選徒的經過說說。」

  東野焜便把當時情形詳細說了。

  如愚笑道:「師弟,你錯了,若大師看不上你,豈會帶你到黃山來?」

  「真的麼?那師傅會傳我功夫了?」

  「那是自然,你就放心吧!」

  米淘洗乾淨,東野焜把兩隻大桶注滿水,將扁擔搭上肩就要挑走。

  如愚道:「慢,小師弟,桶大,裝一半水就可以啦,多了挑不動……」

  言未了,見東野焜毫不費力把桶挑起,忍不住贊道:「小師弟,好內力!」

  一路上坡,東野焜一步不拉,跟在如愚身後,回到洞裡心不跳氣不喘,把如澄如愚看得目瞪口呆,十分納罕。

  做飯時,東野焜悄悄問如愚:「趙師傅認識如澄師兄,師傅冒名頂替,怎會識不破?」

  如愚道:「如澄師兄與趙鶴不過相處十多天,這一別就是八年,哪裡記得清?況師兄與師伯形貌均瘦,口音又相同,所以趙施主認不出來,這也是小師弟你的福氣。」

  兩人談談說說,不一會把飯煮好。

  飯罷,大家圍火而坐喝茶。

  寂空大師道:「如澄如愚,明日你們可以離開,老衲留此教授這個劣徒。」

  如澄道:「多謝師伯,愚師侄欲行走江湖,查訪夜行魔、斷魂手的下落,以待機除去,為民除害,此二人殘害武林同道,罪大惡極……」

  寂空道:「慕容石的修羅追魂掌不容輕視,八年前與你動手時,只震破了你的真氣,想是他的掌功還未修習到第三層火候。這八年來他恐怕不會虛擲光陰,若把掌功練到第三層,你決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不僅是你,就連各大門派也無人能對付得了他!」

  如澄如愚聽得面面相覷,稍停,如愚問道:「師伯,何謂掌功修習到第三層?」

  寂空大師道:「修羅追魂掌是邪門功夫,練此掌者歷經三個臺階。第一臺階也就是第一層,較易習練,功成者一掌斃人性命;第二臺階較難,能開碑裂石;第三臺階能以罡氣傷人,無堅不摧,還能破人罡氣,但極難修習,一個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世間百十年來,只有三五人練成。慕容石若是資質好,練到第三層,武林中只怕無幾人能治服他。」

  如澄驚道:「他若當真練成,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麼?只有請師伯將此獠除去……」

  「天下無敵不能說,世上萬物,相互克制,功夫亦然。至於要老衲去對付慕容石,你上哪兒找他去?再說他也不值得我老和尚動手,我這裡調教這個劣徒,至多五年就可下山,讓他代勞就是了,你們大可放心!」略一頓,又道:「他日這劣徒下山,你們師兄弟要相互照應,不可疏遠,除魔衛道,合你們三人之力,可保無虞。」想了想,續道:「趙鶴那大弟子秦玉雄,資質雖不差,將來成就當在其師之上,但性情浮躁,過於機巧,未來是俠是魔,殊難預料。若步入歧途,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濫殺無辜,你們就不能袖手旁觀。這劣徒與他有五年同門之誼,放不下情面,你二人必須嚴加督促,不准其姑息養奸,要為民除害!」

  如澄如愚齊聲道:「謹遵法旨。」

  如愚又道:「五年後何時何地與小師弟見面,望師伯示下。」

  寂空道:「這個不好說定,你二人在五臺山大顯通寺等他來找你們吧。」

  東野焜忍不住道:「師傅,我師兄受趙師傅教誨,怎會走到邪道上去?」

  「你小子說他不會麼?」

  「弟子斗膽以為不會。」

  「你二人在一起習武,他經常欺侮你,以後藝成,就不會恃技壓人麼?」

  「咦,師傅不在雁湖,怎會知道?」

  「那天他以風火刀法劃破你衣服就是明證!」

  「儘管如此,那是因為師兄年紀小不懂事,長大就不會了,更不會走入邪道……」

  「你給我閉嘴,師傅的話你敢挑剔?」

  「是是,弟子不敢。」

  東野焜不出聲了,靜靜聽著三個和尚說些閒話,坐了一陣便睡覺去了。

  第二天,如澄如愚拜別寂空大師下山。

  寂空讓東野焜帶刀來到洞外,指著三丈外一株水桶粗的樹道:「將這樹攔腰斬斷,只許砍一刀,刀落樹斷。」

  東野焜一愣,道:「師傅,弟子斬不斷。」

  「斬不斷也要斬,快些動手!」

  東野焜無奈,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抽出腰刀,打量了一下樹,道:「師傅,弟子另找一株細些的樹砍吧,這刀又窄又薄……」

  他使的刀屬腰刀一類,刀身只有劍寬,薄而鋒利,他擔心樹砍不斷反把刀折斷了。

  寂空道:「你嫌樹小了麼?那就……」

  「不是不是,徒兒嫌樹大了。」

  「沒出息的東西!好,砍這棵,快!」

  東野焜順著師傅的手指看去,不禁倒抽了口冷氣,那是一株可做柱子的巨樹,比先前那株粗得多了,不禁大大後悔自己多嘴。

  「怎麼,你還嫌小?那就……」

  「夠了夠了,弟子馬上砍。」他慌忙回答。

  走到大樹跟前,他運起功力,一刀橫切過去,那意料中的一震卻沒有發生,刀葉竟如穿過豆腐似的毫無阻攔,橫掃過樹身。

  看那樹,完好無損,不禁大為驚詫。

  莫非剛才砍了個空,根本就未碰著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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