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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不錯,大家都見藍人俊身形一閃,便躡到了朱彪身後,拍灰似的在朱彪身上拍了一下,就象鬧樂子似的,哪象一場拼死相搏。

  作為朱彪一方,誤以為藍人俊只是輕功特佳,卻沒有像樣的掌力,故只能拍這麼一下。

  作為何老兒這一方,以為藍人俊心存仁意,只是下掌警告而已。

  待聽夫子自道,說是陰掌,不能提氣,而且還搬出他師尊的訓導為證,真叫人啼笑皆非,又不是小孩說話。

  朱彪吃他拍了一下,老臉發燒,橫行江湖二十年,卻敗在一個書呆子手上,再聽他這一番話,不是有意辱弄自己又是什麼?氣得他大吼一聲,猛提真氣一下跳出,兩臂高舉,恨不得一下把藍人俊抓死。

  他真氣一提,便覺整個內腑痛如針紮,就象有萬千顆又細又小的針,紮在五腑內臟上。人落地時,喉頭一甜,「哇」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雙足一軟便跪倒一足,然後撲倒在地。

  這一下,嚇得眾人目瞪口呆。

  藍人俊的話不錯,果然他的陰拿有這麼厲害!

  何老兒笑道:「不聽話便是這般結果,吳修德,還要較量下去麼?」

  藍人俊一下傷了兩人,這份功夫當真驚世駭俗,若再加上神杖翁這個老鬼,自己一方顯然已落了下風。吳修德人雖兇狠,但畢竟不傻,因此便惡狠狠道:「何老兒、姓藍的,這事沒完也完不了,等著瞧吧!」

  一行人背起朱彪、喻安邦狼狽走了。

  徐海峰和眾鏢帥立即向藍人俊祝賀,對他的武功贊佩不已。

  常春更是抓住藍人俊的手,不斷喊藍大哥,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顧鶯鶯暗想,昨晚要是動手,自己師兄妹就輸慘了,幸而人家慈悲,也不追趕,否則,真夠好瞧的。這個藍人俊雖具上乘武功,卻絲毫也不顯露,這樣的人真是難得。

  她不由產生了幾分好感。

  事情既了,眾人轉回嘉賓樓。

  常春跟著藍人俊回房,似為今夜所見而興奮,一點也無睡意,要向藍人俊請教。

  他歎口氣道:「藍兄,小弟自從藝成,眼高於頂,自以為所學,行走江湖已無大礙,今夜一見,方知天外有天,小弟與藍兄年齡相仿,武功差得這般遠,實在慚愧,小弟有個不情之情,想請藍兄指點,不知藍兄可肯?」

  藍人俊見他心誠,便道:「常兄,在下學武也才一年,這『指點』二字實不敢當。」

  常春道:「藍兄不必過謙,這學武一年之說,令小弟瞠目,藍兄實在是聰穎過人,想小弟學武十載,還比藍兄差得遠,真叫小弟無地自容了。」

  藍人俊被他誇讚得不好意思,但心裡也著實高興,兩人談談說說,十分投契。

  常春講了自己在峨嵋山學藝,與同門師兄弟互相切磋,練武后遊玩山景的情形,使藍人俊羡慕不已。

  藍人俊道:「我與你就不同了,只有恩師老人家和我兩人,也無人與我對招,所以臨敵時還會心慌呢!」

  常春道:「雖然無人對招,但令師功臻化境,你學的功夫俱是一流之迷,令師又專心教你一人,是以武功有長足進步。而我們同門太多,師傅照顧不過來,你說可是?」

  藍人俊道:「這話不錯,有道理。」

  「藍兄學了些什麼拳掌兵器呢?」

  「不多,師傅老人家只教了一套拳,兵器麼,在下無意中獲得《煞魔劍譜》,師傅就只教了這套劍法,別的麼,只講述了天下各大門派的武功特點。所以,不瞞你說,與人動手我很心虛,因為學得太少了呀!」

  常春聽了極為興奮,道:「這麼說來,江湖傳言藍兄拾得《煞魔劍譜》不虛了?」

  「這倒是真的。」

  「藍兄福澤渾厚,居然得此武林至寶,令兄弟羨煞!」

  「只是無意中得到罷了,運氣好而已。」

  「藍兄該把秘笈收藏到一個穩妥隱秘的地方才是,江湖上人人覓而得之,習得此劍法,天下無敵矣!」

  「不對,家師曾言,此劍法也存有不少破綻,況天下之大,能人眾多,算不了第一的。」

  常春心想,這樣的寶籍怎還能有破綻,只怕是故意這樣說說,以免別人生妒吧!

  「藍兄劍譜定要小心,對外可不能說自己獲此秘寶,以免招禍。」

  「多謝常兄關懷,劍譜就收在我懷中袋裡,別人拿不去的。」

  兩人談談說說,又過了一個更次,到得四更了,便同榻並臥。

  天明,何老兒起身後仍不見藍人俊起床,便敲他房門,敲了幾下,不見動靜,心想,年青人畢竟好睡,昨夜又折騰半夜,就讓他多睡吧。

  於是回到自己房間,見顧鶯鶯正從門前走過,便道:「小妞兒,哪裡去?」

  「我去叫常師兄,師叔與師兄妹們可能已到洛陽,得去聯絡呢。」

  「嘿嘿,你師兄還未起來,由他睡吧!」

  顧鶯鶯不好意思再去,便到老兒房中來。

  兩人聊了一會閒話,徐海峰親自來訪,去用早點。

  把門捶了半天,藍人俊居然沒有反應,常春臥室門口,顧鶯鶯也叫不開門。

  咦,情形不對。

  何老兒將掌按在門上,用上內勁,門被強行推開,只見藍人俊面紅如火,正在鼾睡。

  哪有練武人這麼不驚醒的?

  何老兒心知有異,便來到床前,伸手去搖藍人俊,他依然大睡不醒。

  過道裡顧鶯鶯舉起粉拳,把門敲得「通通」響,裡面也無人應聲。

  何老兒大驚,知道著了道兒了,便忙著出來,一掌將常春的門震開,只見床上空空如也,被褥全未動過,人卻不知哪裡去了。

  顧鶯鶯大驚:「咦,師兄怎麼不見了?」

  徐海峰道:「糟,只怕是出了事!」

  顧鶯鶯問:「藍大俠也不在麼?」

  何老兒道:「他倒在,只是叫不醒。」

  顧鶯鶯忙過來張望,果見藍人俊沉睡不醒,面上如蘋果般紅赤。

  「咦,藍大俠其非中了醉魂散?」她不由失口叫出聲來。

  「醉魂散?這是什麼東西?」徐海峰問。

  「我和師見從四川來時,路上曾遇一飛賊,被我倆制住,從他囊中搜出了一隻小瓶,裡面裝的就是醉魂散,這東西只要有少許彈在人的臉上,氣味就會從鼻孔中鑽入,毒性很大,人要一個對時才會醒,醒來後四肢無力,要十天半月才會恢復,藍大俠怎麼會中了這種東西呢?」

  何恩佑道:「莫非飛賊昨夜光臨?」

  顧鶯鶯道:「他那瓶藥被常師兄揣著,他哪裡還有?再說有也沒用,師兄廢了他的武功,他怎麼會到洛陽來呢?」

  何恩佑一笑,道:「那就奇怪了,是什麼人還有醉魂散呢?」

  說時拿眼瞧著顧鶯鶯。

  顧鶯鶯道:「據那飛賊說,這瓶醉魂散是他師傅煉製的,是獨門迷藥,別的人不會有吧,老前輩說對嗎?」

  何恩佑道:「奇怪奇怪,一個著了道兒,一個卻不翼而飛,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顧鶯鶯聽老頭兒話聲不對,突然一下猛省過來,失聲叫道:「哎呀,莫非師兄他……」

  下面的話沒說,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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