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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何恩佑道:「暫時不與他衝突為好,以免多樹敵,分散了精力。待我老兒先回去看看,你在街邊稍等吧。」

  兩人議妥,何恩佑先進了「鴻雁客棧」。

  藍人俊房內已無人守著,只把他的隨身包裹抖開,衣服亂扔了一床。

  何恩佑出外把藍人俊叫回,幫他收妥了衣物,道:「今夜小心些,防止朱彪一夥再來。」

  藍人俊道:「再來找麻煩,要不要給點厲害讓他瞧瞧?」

  何老兒道:「這醜面鬼武功不弱,尤以螳螂毒爪功為最,對敵時小心點。」

  囑咐畢,自回隔壁房間休歇。

  藍人俊喝了一陣子茶,又思念起紫雲姑娘,好不容易把思念之情壓了下去,已是二更時分,他脫鞋上床,打起盤腳,運起紫微二元導引術,一股真氣流落四肢百骸,直上重樓。

  就在這時,後窗有衣袂飄動之聲。

  藍人俊正值運功的緊要關頭,便不加理睬,瞧瞧會是什麼人來找麻煩。

  接著,窗戶紙被人捅了一個小洞,一隻眼睛貼在了窗紙上窺視。

  但藍人俊己倒臥在床,面對窗戶,將全身穴道關閉,遍身有一股真氣流動,設起了一道強力屏障。

  他兩目在黑暗中視物有如白晝,對那只窺視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大約是瞧見床上橫著的人影,那只眼睛離開了窗戶,緊接著一股青煙冒了進來,滿室頓生一股異香。

  他想,這大概就是何老爺子所說的悶香了吧,看看可悶得了人。

  又過了一陣,窗戶被推開了,跳進兩個人來,大不咧咧點起了蠟燭,火光支起了一團光亮,滿室照得通明。

  一人在窗邊椅上坐下了,道:「師弟,搜搜這小子的身上,看看有無劍譜。」

  一個嬌脆的聲音啐道:「呸,虧你做師兄的說得出口,叫師妹去搜一個臭男人的腰包,你不會自己去搜麼?」

  做師兄的笑道:「哎喲,愚兄又忘了你是個女子,好好好,愚兄自己來搜吧。」

  那假冒的「師弟」哧一聲笑了:「我本來就不要當什麼師弟的,偏你話多,在師傅面前饒舌,害得我只有聽從師命女扮男裝。」

  師兄笑道:「不是愚兄話多,實在是小師妹長得太俊,江湖上壞人太多,怕惹出麻煩來,旁生枝節,故叫師妹改穿男裝。」

  「瞧你一張八哥嘴,嘴上說得好聽,專會討人歡心,要不,師傅怎麼會偏著你呢?」

  「喲,師妹居然編排師傅偏心,不怕我告你一狀麼?」

  「我才不怕呢,要告儘管去告!」

  他二人旁若無人鬥起了嘴,哪像是夜間盜戶的偷兒?

  藍人俊眯起眼睛偷偷打量,只見是兩個勁裝少年,人都生得英俊不凡,那假師弟更是俊美如仙童,心下使產生了一絲好感。不過又感到奇怪,看來兩個正道的年青俊彥,怎麼也學起黑白人物的手段,要奪人家的劍譜。

  這時師兄又道:「師妹,你守住窗口,待愚兄去搜劍譜吧。」

  說著,逕自向床前走來。

  剛走到床前,就聽窗外有人道:「喂,年青的偷兒,不怕人逮住吃官司麼?」

  師兄聽了大驚,急忙轉回身來,只見師妹已經躍了出去,他怕師妹吃虧,趕忙追了出來,只見師妹站在院中,四周無有人影。

  「師妹,見人了麼?」他輕聲問。

  師妹長劍在手,頗為驚慌地道:「奇怪,我聞聲而動,怎麼就不見了?此人好俊的輕功,不可輕敵呢!」

  師兄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四周仔細瞧了一會,又跳下屋來。

  「走,趕快去搜劍譜。」師兄道。

  師妹道:「我在窗前守著,你進去吧!」

  師兄來到窗子邊朝裡一瞧,只見那書生正坐在床沿,和他打了個照面。

  「喂,進來呀,站在外面多沒意思!」藍人俊笑眯眯招呼道。

  青年大吃一驚,從黑道人物那裡奪來的雞鳴五鼓還魂香,居然一點用處也無。

  他不禁愣了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師妹瞧著奇怪,也伸過頭來張望,一見藍人俊笑眯眯坐在那兒,也被嚇了一跳。

  「進去呀,小偷,還想溜麼?」身後又傳來了聲音,把師兄妹嚇得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拄拐杖的老頭兒正站在離他們一丈之遙的天井裡。

  今夜遇到了能人,溜走為上策。

  師兄一拉帥昧,兩人斜著向房上跳,一腳踩到瓦楞,又立即騰身而起,拼力向街市上逃去。

  何恩佑搖搖頭,走到窗下,道:「溜了,睡吧!」

  藍人俊舉手一揚,窗戶自行關上,燭火也滅了,便翻身上榻。

  不過盞茶功夫,他又聽到了衣帶飄飄聲,又有夜行人來光顧了,真煩人哪!

  他依然躺著不動,運起二元導引術,周身罡氣密佈,靜等不速之客。

  忽然,窗戶自動開了,一個黑影箭—般躥入,朝著藍人俊攔腰就是一刀。

  「撲』一聲,刀砍到了被子上,結結實實感到砍在人身上了,只是不聽一聲慘叫。

  他放心地走到床前,朝藍人俊的腦瓜又是一刀切下。

  「撲」一聲,刀砍到了枕頭上,黑乎乎的人頭影子卻不見了。

  急忙一看,嘿,小子,人滾到床裡靠牆的地方去了,動作還真夠快的。

  來人不假思索,又是一刀砍去。

  刀剛揚出一半,總覺手腕上一麻,刀掉到床上了。心知大事不妙,立即提氣一個後躍,用力也夠猛的了,可惜他發現身子仍定在床邊,連動都未動一下。大駭之餘,又拼命往後縱躍,但只是心念如此而已,兩隻腳不知為什麼與他分了家,不聽指揮啦!

  「啪!」一聲,他挨了個大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頭腦昏脹。

  燭火亮起來了,床上坐著那個書生,正板著臉瞧著他。

  後面有人突然說話,把他又給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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