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血染楓紅 | 上頁 下頁 |
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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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越來越濃,離得近的人頓感頭暈腦漲,心翻想嘔,趕忙退得遠些。 那兩隻血紅的手掌,散發出無比的煞氣。 這就是江湖上傳言眾人沒見過的血手印! 屏息凝神,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今日眾人的生命,都操在這一搏中。 鐘吟沒有動。 他既不拉開架式,也不放開雙手,雙手依然背在背後。 神情依然似笑非笑,毫無對敵之緊張。 「驕兵必敗,會主未免過於托大了!」許多人心裡想,著急起來。 歐陽森氣得七竅生煙。 他把功力提到十成,想一擊奏功。 誰都看得出來,他要施煞手了。 幹鈞一發! 可是,鐘吟依然倒背雙手,從容不迫。 他到底賣的什麼藥? 有聰明些的估計到了,鐘吟會主要憑輕功,一躍而避過鋒銳。 「咳!」歐陽森吐氣開聲,雙掌閃電般擊出。 兩股剛勁的罡風呼嘯而出。 鐘吟與此同時,該是躍得三丈高,失去了身影。 可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鐘吟連身子都不動一動。 完了。眼看要口噴鮮血、慘號裂人心肺,身體騰飛,橫屍丈外。 「啊!」一聲尖叫,發自陳小姐之口。 「砰!」聲巨響,罡風卷起灰沙塵土。 「唔——」一聲沉悶的哼聲先出,繼而變成一聲慘號「啊——」 一個身軀在灰霧中倒飛而出,越過了一些人的頭頂,重重摔在地上,「叭噠」一聲。 灰沙障眼,無法觀看,眾人在驚悸之中,不等塵沙落盡就睜開了眼。 鐘吟姿態依舊,只是面上神情嚴肅。 那個趾高氣揚的血手印首徒,躺在地上已是聲息全無。 沒有人說話,因為他們還來不及弄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神魔教的人雖然也沒有出聲,但為首的壇主紀慶,已經動了身子。 他側轉身一躍,想竄出大院。 身子剛躍出兩尺,忽覺腰背一麻,結結實實掉到地上。 緊跟著的郭大鵬,也同樣沒有走掉。 他們的舉動提醒了木立中的俠義會人眾,呐喊一聲,將魔教爪牙圍個風雨不透。 鐘吟連連出指,像點名似的,分別向魔教中人指了一指。有人以為他在點人數。 點完人數,鐘吟道:「各位,不必斬盡殺絕,放他們走吧!」 除惡不盡,後患無窮。 許多人都嚷開了。 鐘吟一笑:「他們武功已廢,不能再作惡了,讓他們去吧!」 紀慶、郭大鵬似有不信,一提內勁,果然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了,驚得渾身冷汗直冒,拖著步子,也不管歐陽護法是死是活,垂頭喪氣走了。 眾人見強敵敗得如此之慘,心中大慰。對鐘吟的無敵神功,讚歎不已。 鐘吟自又謙讓一番,並不誇耀太清罡煞。 眾人見鐘吟為人謙和有禮,雖有神技在身,卻不傲視眾生,由是更為嘆服。 當日盛會在歡暢中結束。 鐘吟留在陳宅,繼續教陳家母女練功。待三絕迷蹤步練好,又授以三絕劍。 陳子鈺並不端持長輩架子,也興致勃勃跟著練習。他功力比其他人深厚,習得迷蹤步和三絕劍後,功力增長一倍不止。 陳竹韻母女及兩個侍婢,也學得了六成火候,武功自非昔比,足可使劍江湖行道了。 鐘吟為蕪湖分堂培植了五個高手,估計足可坐鎮一方,才打算到八公山一行。 在陳家這一耽擱又是一月,陳子鈺也知道無法再留住鐘吟,這天便設宴為他辭行。 鐘吟不願張揚,只願與陳家在後宅小酌。 當天傍晚,在園中擺席,這情景卻好不淒涼。 陳竹韻與鐘吟相處愈久,芳心越是嘉許。但鐘吟已有二女在先,自覺結親無望,只怨歎自己命薄福淺。如今離別在即,一顆芳心早已破碎,哪還提得起勁頭。坐在席上柳眉含愁,默默無語。 陳氏夫婦對鐘吟愛如己子,自是捨不得分離。陳夫人更因女兒心願難遂,心中亦悲亦惜。就是兩個小婢,也對鐘吟依依難舍。鐘吟教她們高深武功,從不把她們當作下人,使他們身懷絕技,出頭有日。如今即將分別,也不知何日可報隆恩,想到此處,不禁珠淚漣漣。 陳竹韻本就十分傷感,只是限於身份,拼命忍住悲傷情懷,乍見兩個小婢滿臉淚痕,哪裡還忍得住淚水,趕忙轉過身子,讓珠淚暢流。 陳子鈺強作笑臉,道:「這是幹什麼?鐘吟會主又不是去了海外,從此音信渺茫,彼此相見有期,不必如此傷懷。明早會主動身,今日還不好好為會主餞行?」 鐘吟道:「老伯,這『會主』二字不必提了吧。來,小侄敬老伯一杯,然後請高人來共飲一杯!」 陳子鈺詫道:「何來高人?」 鐘吟道:「在樓頂瓦楞上呢,不止一位,這杯盞也不夠了吧。」 眾人大驚,齊仰首瞧向陳氏一家所住小樓瓦頂。 只聽瓦上果有人應聲,聲音酷似公鴨,十分難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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