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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鐘吟趕忙道:「伯父言重了,小侄……」

  陳子鈺道:「不必解釋,你可願接納我陳氏一門入會?」

  鐘吟道:「竭誠歡迎。」

  陳子鈺躬身一揖:「會主在上,請受……」

  鐘吟趕緊閃開:「老伯切不可如此,小侄承受不起!」

  吳玉蘭笑道:「好啦,好啦,你爺兒倆不必謙讓了,折騰半夜,飲酒用膳才是正理。」

  當下眾人一起來到主人居所樓下,命人把酒菜放到客廳,開懷暢飲,商量入會事宜以及今後對付神魔教的辦法。

  一夜就此過去。

  鐘吟急著想到八公山一行,但陳子鈺一家已經惹上了神魔教,而且加入了俠義會,蕪湖這地方能人不少,不如由他大張旗鼓成立俠義會蕪湖分堂,以公開對付神魔教。免得此地又成為神魔教沾染之地,百姓商賈受害無窮。

  經商議,決定由陳子鈺出面,邀約當地的武林正道俠士,共襄盛舉,造些聲勢。待分堂成立後,再派人往金陵總會聯絡。

  分堂決定三天后成立。

  鐘吟在陳子鈺外出聯絡之際,將三絕迷蹤步法傳與吳玉蘭、陳竹韻和梅香、碧荷,陳子鈺晚間也來習練。

  這套步法玄妙非常,不易學好,三天下來還只學了三成。鐘吟便決定留下,待他們學成後再走。

  分堂成立那天,熱鬧非凡,一些受神魔教侵擾、脅迫的苦主,紛紛加入。

  分堂總部設在第一進大院,參加者不下百十號人,都是當地武林人士。

  由鐘吟宣佈陳子鈺為分堂主,當地武館館主神拳許達海為副堂主,正副堂主之下只設正副旗手。正旗手吳玉蘭,副旗手為蕪湖威遠鏢局局主劉俊。余皆為護衛。

  陳子鈺見大家看到鐘吟後有的驚訝,有的甚至流露失望神色,便把鐘吟拉至一旁,讓他當眾顯露一手神功,以提高大家抗魔志氣。

  鐘吟無奈,正想不出什麼題目,恰好有家人來報:「神魔教蒼龍堂蕪湖壇壇主駕到!」

  眾人一聽,俱皆驚愕。

  只見十多位黑衣人簇擁著三個錦衣人大步而來,凡是試圖阻止的下人,被中間那人抬手一揮,當即口噴鮮血而死,連哼都未及哼一聲。

  手段如此殘忍,激怒了眾俠。

  但是,他顯露出的這一手功夫,也使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當下陳子鈺大喝一聲:「站住!爾等妖邪,竟敢當眾殺人,欺我俠義會無人耶?」

  領頭人中就有一刀紅郭大鵬。

  郭大鵬威風十足:「陳子鈺,你和你一般崽子們聽好,今日神魔教蒼龍堂坐下歐陽護法和蕪湖分壇壇主紀慶親自駕到,歐陽護法乃血手印史老爺子首徒,試問你等誰是對手?如今識時務者趕緊投效本教,可免一死,若敢頑抗者,殺盡全家,雞犬不留!」

  一番話說得大家膽戰心驚。

  血手印史剛在江湖上的凶名可說是無人不知,來人是蒼龍堂護法,老魔首徒,豈不叫人膽寒氣餒?

  就是見多聞廣、武藝不凡的陳子鈺,也覺心中惶然。但他畢竟有所依恃,深信鐘吟定能治伏凶徒。

  當下喝道:「神魔教逆天行事,塗炭生靈,妄行肆虐,以為無人可治。我俠義會替天行道,正氣凜然,大義昭昭,豈是貪生怕死之輩?爾等切莫張狂,今日定叫你鎩羽而歸!」

  陳子鈺大義凜然,慷慨激昂,鼓起眾人豪情,不禁齊聲叫好,紛紛散開,準備與敵拼個你死我活。

  副堂主神拳許達海,一個箭步躍至中庭,拉開架式,口中道:「來,來,來,我許某人見識見識血手印!」

  歐陽森見眾人竟敢違抗神魔教旨意,一聲陰笑:「找死!」正欲動手,只聽有人喝聲:「慢!」

  鐘吟從人群中緩緩踱出,雙手後背,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

  他對今日對方濫殺無辜的殘忍已動了真火,決心手底再不留情。

  「歐陽森,別來無恙!」鐘吟踱到他面前一丈距離處站定,嘴角似笑非笑地瞧著對方。

  歐陽森一愣,想不到真在這個地方見到了鐘吟,心中慌亂起來。

  原來分壇壇主紀慶那夜聽郭大鵬說,去的人全被一異人治住,心知郭大鵬已將對方引來,便悄悄從後窗溜了。他一氣跑到金陵,報告蕪湖分壇受挫之事。蒼龍堂堂主胭脂三煞老大追魂掌陳嘯天,對蕪湖居然出了高手感到驚異,便派硬手歐陽森護法前來查看。

  歐陽森在蕪湖聽郭大鵬說,治他的人是俠義會會主鐘吟,心中卻是不信。據眼線稟報,鐘吟已被無名島高手擊成重傷,不死也將成為廢人。以為必有人冒充,嚇唬郭大鵬。另外,鐘吟又怎會跑到蕪湖這種地方來?

  所以,歐陽森今日旨在殺一儆百,鞏固神魔教蕪湖分壇。

  哪知,他竟然真的遇到了鐘吟。

  無奈,只有打起精神,臨陣不戰而逃,丟了師門威望,師傅也不會放過。同時,那次在太湖邊交手,總護法屠龍太保與鐘吟交手兩敗俱傷,大家都認為乃總護法輕敵之故。鐘鐘的真實本領,與總護法實是相差太遠。因此,憑著自己血手印功夫,未見得會輸于鐘吟。

  念頭刹那間轉了幾轉,膽子也就壯了起來,於是發出一陣冷笑:「鐘會主,太湖一戰,總護法輕敵大意,被你騙過,讓你占了點兒便宜,可你也吃足了苦頭。沒想到後來在長江邊被我神魔教主座前衛士打下江中喂魚,你鐘會主居然又逃過此劫。在黃山你鐘會主自不量力,被無名島高手打得吐血而逃,今日居然還有臉面在本座面前充字型大小,難道當真不知世上有羞恥二字麼?」

  他意在當眾揭醜,以毀鐘吟威望。

  鐘吟毫不在意:「歐陽護法所說屬實,但也免不了替貴教臉上貼金之嫌。貴教欲奪九龍鏢局鏢銀,也是偷偷摸摸,不敢亮出字型大小;太湖邊貴教又欲奪鏢銀,幾乎出動了全部精英,不止什麼左護法右護法,連總護法也親自駕到,結果不是空手而歸麼?在長江邊將本會主打下長江,那也是貴教不講江湖規矩,以眾毆一,雖說占了勝算,大概也不怎麼光彩吧。至於本會主在黃山失利,那也算不了什麼,那時本會主並未康復,只有五成功力,因不能坐視黃山派之危難,故爾微盡綿薄之力。正道人士為義可赴湯蹈火,自身安危倒也不在乎的,請問歐陽護法,這羞恥二字作何解呢?」

  他言辭鋒銳,說在理中,把眾人聽得直點頭,不由對神魔教起了卑視之心。

  歐陽森被駁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暴喝一聲:「姓鐘的,休逞口舌之利,今日叫你知道本座的手段!」

  他功聚雙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散出,只見他雙掌一翻,兩隻手掌心血紅血紅,眾人看得心驚肉跳,都為鐘吟捏著把汗。

  陳竹韻悄悄拉拉陳子鈺的衣服,焦急地小聲問:「爹,鐘大哥他……」

  陳子鈺鎮定地搖搖頭,示意往場中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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