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降魔金鋼杵 | 上頁 下頁
一三七


  「各位,想不到仁勇堂也出了事,人家是捷報頻傳,本官耳裡卻是噩耗不斷。淩曉玉那班欽探和青衫客、如澄和尚一夥人,當真就這麼厲害麼?這倒出乎本官意外了。先是聘禮被劫,後是本官書房之物被盜,再就是借迎親之機剷除萬松老太婆,結果又是丟盔棄甲,大敗而歸,莫非合諸位之力,鬥不過青衫客他們麼?非也,這是謀劃不周、輕敵之故。如今,萬松老太婆急欲獲取本官謀反之憑證,書房失竊決不是盜賊所為,一次不成還有二次三次,只要抓到憑證,萬松老太婆就可以上報聖上,治本官之罪。到時她立了大功,各位也難逃罪責。若是本官舉事成功,各位就是開國元勳,光宗耀祖,蔭庇後世。一榮一辱,相差天地,各位想來並非不知,不必本官多言。本官今日要說的是,月內就要舉事,遲則生變,因此請總提調與幾位參議謀劃,以防誤了大事。」說到這裡一頓,續道:「各位,成敗與否,在此一舉,不能再有失誤!」說畢站了起來,對慕容石道:「本官已照計行事,其餘請總提調遣兵調將。」

  慕容石道:「請相爺放心,此次老夫與幾位參議親自出馬,決誤不了事!」

  胡相爺點頭道:「如此甚好,總提調與幾位參議出馬,老夫就放心了。」說完逕自走了。

  慕容石道:「秦堂主,你手下無人了麼?」

  「金剛門尚有武師可調用,神鷹堂卓煒自江浦縣引淩曉玉上鉤後不知逃往何處。」

  「那好,兩堂名分保留,忠武堂由張天龍任堂主,普濟為副堂主,龔強為護法。仁勇堂由秦玉雄任堂主不變,由餘沛、衍空兼任分堂護法。那周濤任副堂主,周湧為總管,副總管、執事由秦堂主自選。自即日起,兩堂不得擅自行動,聽總壇調遣。本座要在三日內將淩曉玉一班人除去,至於如何行事,不須多問,只要聽令行事就可。」一頓,續道:「秦堂主不宜再住原居所,今日就遷到金剛門,方便調遣。」又一頓,道:「相爺舉事之日已近,望各位忠於職事,嚴守機密,枕戈待旦,以成大業!」

  接著,張淵、東嶽三君子、奚玄機等人均作了訓示,然後才讓眾人散去。

  秦玉雄道:「總提調,屬下有事稟報,可否暫請留步?」

  慕容石便又坐下,等人走完後道:「說!」

  秦玉雄雙膝跪下道:「玉雄武功淺薄,難敵青衫客,誠心拜總提調為師,企盼總提調恩准,玉雄不忘再造之恩,願跟隨總提調馬前鞍後,效勞終身!」

  慕容石聽到這話,不禁一愣,道:「什麼?你想拜本座為師?」

  「是,弟子誠心誠意,誓對總提調忠心不二,望總提調體恤弟子一片誠心……」

  慕容石忽然把頭一仰,呵呵大笑起來,由於蒙著面巾,看不出他的神情。

  秦玉雄一怔,呆望著老魔並未起身。

  慕容石笑聲已斂,道:「你師傅要是聽見這話,當真是有趣得很,簡直是妙不可言!嘿嘿……」說著又笑起來。笑一陣,又道:「你師與本座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身為風火刀法的傳人,居然要拜你師傅的仇人為師,這可是聞所未聞的怪事!趙鶴呀趙鶴,你這叫報應臨頭,不須本座去找你算帳,你就自己懲治了自己!辛辛苦苦教出來個徒弟,卻來投奔本座門下,呵呵呵……」

  秦玉雄不敢出聲,只靜靜跪著聽老魔自言自語,那刺耳的忘形的笑聲,直鑽進他心裡。

  「喂,趙鶴現在何處?」慕容石突然問。

  「家師已於上月病逝……」

  「他怎麼如此短命?大概是被你氣死的吧?」

  「老人家創建新招,心力交瘁,故爾……」

  「創研新招?趙鶴風火刀法,平心而論,自有超凡之處。然而不能與本座的修羅追魂掌相提並論,是以今日再與如澄和尚、趙鶴交手,那就是另一種結果了。不論趙鶴創制什麼絕招,都難與修羅追魂掌匹敵!」

  「是是,弟子已經悟到,故求開恩收弟子為徒,弟子決不辜負……」

  「不必再說,拜師之事,容後再議,你一番誠心,本座自會記下,待將青衫客一班人除去,相爺舉事成功後再說,你起來吧!」

  秦玉雄聽他頗有允准之意,喜得叩了個頭才站立起來,也不敢再坐下。

  「本座已設好圈套,張網待雀,你要隨時聽候調遣,事成之後,本座自有賞賜!」

  「多謝大恩,屬下誓死效力!」

  「去吧,在金剛門候命!」

  「是!」秦玉雄又行了個禮,這才出門。

  他來這兒就是為了找慕容石表述拜師心意,慕容石一向陰沉很少說話,今日卻這般開心,足見有收他為徒的意思,只要學到他的修羅追魂掌,不難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對付東野焜全不在話下,那時他武功冠絕天下,又封王又封侯,將是何等威風、何等榮耀!

  他喜滋滋從議事室出來,走到磚砌小道上,卻見霍東家與管家董昌站在樹下,見他來便向他招手,便立即大步走過去。

  霍東家笑道:「多時不見,賢侄隨愚叔到家裡小酌如何?」

  秦玉雄馬上答應:「多謝霍叔!」

  於是,驅車前往霍府。

  霍東家命下人將酒菜抬至花園裡,由董昌陪席。

  酒過三巡,霍東家問了仁勇堂的情形,道:「賢侄今後有何打算?」

  秦玉雄道:「重振仁勇堂,為相爺效命。」

  「唔,原來如此,無別的打算麼?」

  「相爺舉事在即,愚侄枕戈待旦……」

  霍東家不等他說完,就舉起酒杯:「來,滿飲此杯,愚叔預祝賢侄建功立業!」

  喝完酒,霍東家又道:「賢侄可知愚叔以前操何業、為何在京師行商?」

  「不知,霍叔從未提起過。」

  「愚叔當年與當今皇上相識,稱兄道弟,後與其不和,被其解除軍職,卸了兵權。愚叔一怒之下離開軍伍,從此改行商貿之道,曾立誓與其作對,東嶽三少君之父執與愚叔交好,城破時愚叔救了三少君,並為他們找到三君子做師傅。當時愚叔看准元朝氣數已盡,難以撐持大局,便把希望寄託于未來,說得明白些,就是趁當今皇上立足未穩之際,助其開國元勳謀反,以泄私仇。故此愚叔又將商號遷至京師,仗著雄厚的財力,結交文武官員,過去與愚叔相識的部下或是上司,大多戰死,剩餘不多,他們未獲重用,權勢不大,便不再與他們交往,以後結識了胡丞相,日久對其人性情抱負了然,結為莫逆之交。愚叔便以財力支持丞相,使他能賄賂宮中近侍太監和百官,結成死黨,因而權傾朝野,始有今日。」

  「霍叔豐功偉績,事成後必封公侯。」

  霍瑞祥搖搖頭,道:「古人雲,激流勇退,賢侄以為然否?」

  秦玉雄不明其意,道:「霍叔是說——?」

  「來,喝酒喝酒!」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