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降魔金鋼杵 | 上頁 下頁
七二


  郎戈從小時太偏著秦玉雄,因此聽了兩人的對話,覺得秦玉雄理直氣壯。東野焜他上山時已走了,從未朝過相,誰知他是個什麼人?而秦玉雄與他共處五年,而且是真正的師兄弟。東野焜跟了別的師傅,可以說不再是風火門的弟子。因此,他只能相信秦玉雄的話。

  因道:「二師兄,你先走,我與秦師兄有話要說。另外有句話要奉勸你,你如果還承認大師兄是你師兄,你就該聽大師兄的話。須知大師兄要繼承師傅衣缽,創風火刀派,他就是開山立派的第二代掌門宗師,你我都得服從掌門人鈞旨,當然你中途另拜了師傅,可以不算風火刀派的弟子,可以不聽大師兄的旨意,但人要學好,不可為名利所誘,不顧天下百姓安危,謀自己進身之道,大師兄的話你該三思!」

  東野焜聽得目瞪口呆,小師弟年少無知,竟然全信了秦玉雄,叫他有口難辯。

  他只好歎口氣:「小師弟,受教了,這些話你多勸勸秦師兄吧,但願你不要做出嗟悔無及的事,凡事多看多想,切勿違背師訓!」

  郎戈惱道:「我又不瞎不聾,用得著你來多說?人家好心勸你,你卻來教訓人家,去吧去吧,風火門中的事,不要你管,與你無干!」

  東野焜無法,心中又有了氣,道:「有你後悔的時候,不信就等著瞧!」

  不等他們再說,他憤憤地出門而去。

  秦玉雄大喜,但不形於色,只問道:「奇怪,小師弟,他怎麼找到你的?」

  郎戈道:「我也不知道。今早他與一個姓林的人來找我,我根本不認識他們。姓林的說他有朋友在你手下,所以知道我來了京師,他們一家家旅舍找過來,就把我找到了。」

  秦玉雄一驚,道:「師弟,你上當啦!那姓林的長得什麼模樣?」

  郎戈道:「這人長得……長得十分英俊秀氣,我沒注意看,說不出什麼模樣。」

  秦玉雄道:「我手下根本就沒人認識這姓林的,前不久杭州有人劫掠珠寶商人,就是個姓林的幹的。」略一頓:「不說他們了,還是講自家的事吧,小師弟住何處?旅舍裡亂哄哄的,搬來我這兒吧,免得我不放心。」

  郎戈頭一偏:「真的麼?」

  「為什麼不真?你我同門五載,情同手足。」

  「不對吧,在山上你老不理踩人家!」

  「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師傅要愚兄心無旁鶩,專心練功,因此……」

  「得啦,用不著再說以前的事,我只問你,下山後在京師想起過我麼?」

  秦玉雄見他說這話時還把頭低下,似乎害羞呢,不禁笑道:「自然想起過的,只是……」

  「只是什麼,說呀!」

  「我原想幹出番事業後,到雁湖把師傅和師弟接下山,讓師傅在京師安度天命,小師弟則助我號令群雄、叱吒風雲,成就番大事業!」

  「真的麼?你當真這麼想過?」

  「當然是真的。須知江湖上刀光劍影,風險極大,江湖人個個詭詐,有幾個人令你信得過?師弟與我情同手足,是愚兄最親近的人,若與愚兄同舟共濟,愚兄最是放心。想想看,風火刀派出你我兩個傑出弟子,在江湖上威名遠播,光大門戶,豈不快意哉!」

  郎戈也十分嚮往,道:「真的,你我並肩,叱吒江湖,匡扶正義,遊遍天下大山名川,多麼自在多麼快活……」略一頓,歎口氣道:「可惜,現在還做不到,我們得先回山。」

  秦玉雄心想,這臭小子真煩人,說來說去又說到回山,要設法打消他的蠢念,把絕技學到手,然後就滾你娘的蛋吧!

  他不露聲色,長歎一聲道:「小師弟,這一年多來,你可知愚兄闖過了多少險關?有好幾次差點命喪黃泉,再也見不到小師弟了!」

  郎戈詫道:「不會吧,以師兄的武功,世間罕逢敵手,怎會……」

  「此次愚兄率手下到徑山圍殲一股元奸,愚兄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敗在一個叫青衫客的人手下,當時叫愚兄丟盡顏面,萬念俱灰……」

  「咦,竟有此事,師兄說得詳細些!」

  「那日我等將元奸圍在一峽谷之內,叫彼等插翅難飛,愚兄時刻牢記師傅教誨,得饒人處且饒人,因此愚兄開言道:『各位,舊元已滅,萬難複生,茲念及各位誤入迷途,本座特網開一面,只要各位洗心革面、再不與朝廷為敵,使天下蒼生太平度日,本座就放了各位,臨行前立下誓言,各位就平安離開。』小師弟,愚兄這番話還不夠誠懇麼?」

  郎戈道:「師兄宅心仁厚,他們該聽從了,這是他們的福氣!」

  秦玉雄歎道:「不然,愚兄這番話如對牛彈琴,那為首的蒙面人道:『好大的口氣,你是何人,敢叫我等不忠!』愚兄道:『在下風火刀王秦玉雄……」

  郎戈道:「唉,師兄,那是師傅的綽號,你怎麼把來安自己的名份上?」

  「師傅沒告訴你麼?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風火刀王由愚兄承繼,以使這稱號永世長存!」

  「啊,明白了,師兄快往下講。」

  「愚兄報出姓名後,蒙面人仰天大笑,笑畢問愚兄:『小子,你是趙鶴的徒弟麼?』愚兄傲然道:『正是!既知他老人家威名,你該量力而行,聽本座勸告,從此安份守己……』話未完,蒙面人冷笑道:『錯了,小子,你師傅趙鶴哪有什麼威名,不過浪得虛名而已……」

  郎戈大怒:「此人好生狂妄,師兄就該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真把我氣死了!」

  秦玉雄道:「我聽他辱及師傅,這還得了,立即叱道:『住口!你小子太過狂妄,風火刀法,天下聞名……』那小子接口道:『是麼?大爺今日就領教領教!』愚兄道:『本座有意放爾等一條生路,你竟敢以卵擊石,本座奉勸爾等,識時務者為俊傑……』那蒙面人喝道:『姓秦的,你那風火刀法只能唬那些三流角色,你大爺青衫客可沒將你放在眼裡,不信就當眾較量較量,你敢不敢與大爺賭上一賭!』愚兄大怒,道:『有何不敢,怎麼個賭法?』他道:『你施展你那破刀法,看看能不能傷了你大爺。要是傷了,我等把頭顱雙手奉送,要是傷不了,你又該當如何?』愚兄道:『你說怎麼辦,大爺奉陪。』他道:『有種,有種,你聽仔細了,要是你輸在大爺手上,你就當眾承認,風火刀法是二流玩意,風火刀法改成風火屠狗刀法,你就叫屠狗王吧,如何?』說完,他那一夥人仰天大笑……」

  郎戈聽得跳了起來:「哎呀,這廝竟敢如此張狂,師兄你為何不把他劈了!」

  秦玉雄歎口氣道:「愚兄當時震怒無比,大喝道:『無知狂徒,今日本座取你狗命,來來來,秦爺讓你見識見識風火刀法!」他冷冷一笑:『姓秦的,你太不自量,莫說是你,就是你師傅來也非我之對手。在大爺眼中,風火刀法只是二三流的玩意,不信就來試試!』此時我方好幾位頭領都說,這傢伙狂得離了譜,就讓他折在風火刀法下,看他一張臉往哪兒擱?總壇的幾位爺說,秦堂主,別再心慈,快施展絕技,震服群賊,以免多傷人命!』愚兄道:『各位放心,包在秦某人身上!』於是愚兄亮出腰刀,立即假以顏色,嗖嗖嗖攻出三刀,青衫客那小子不用兵刃,空著兩手以臂肘擋架,此人臂上套了皮革,不畏刀劍。從愚兄出道以來,雖說勝了不少高手,但與愚兄戰成平手的也不少,是以愚兄不敢狂傲,對敵十分小心,這一鬥,足足鬥了百招……」

  「慢,師兄,你适才說與你戰成平手的也不少,這話實難叫小弟相信。師傅說,不論對方武功多高,都難抵擋狂風烈焰那一招,你難道對敵時沒施出這一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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