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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朝三暮四

  俞劍氣衝衝回到飛龍堂,當即去內宅見父親,俞秀娥心亂如麻跟在他身後。

  俞松寒聽完了經過,怒形於色,道:「金龍會施虐於江湖,無道無義,飛龍堂豈能屈從於淫威之下,與之同流合污?」

  俞秀娥淒然道:「爹,金龍令勢大……」

  俞松寒道:「這個為父知道,秦玉雄既然限令兩日答覆,自然不是兒戲之言,咱得想出應付之法,否則大禍臨門!」

  俞劍憤然道:「想不到九宮門、白鶴門、神鷹堂全都是幫會中人,聽命于金龍令,使我飛龍堂陷於孤立之境,連個助拳的都難找!」

  正說著,有弟子來報,神鷹堂主卓煒求見。俞劍把手一揮,說不見客。

  俞松寒道:「慢,請卓堂主進來!」略頓,對俞劍道:「聽聽他說些什麼,不必急躁。」

  俞劍道:「他是來做說客的,這種人理他作甚,從今日起與他割袍斷交!」

  「你過於浮躁,如此怎能應付大局?」

  此時卓煒已進了天井,俞松寒使個眼色,俞劍只好勉強到客室門口迎接。

  雙方見禮畢,分賓主坐下。

  卓煒道:「入會之事,俞堂主想已知道,秦玉雄兩日之限期眨眼即至,不知堂主……」

  俞松寒道:「如此說來,飛龍堂是非入幫會不可了?這強人所難的事,能是正道幫會幹得出來的麼?請教卓堂主,這究竟是一個什麼幫會,由何人主持,宗旨如何,能指教一二麼?倘若什麼都不知,又如何加入?」

  卓煒歎道:「俞堂主有所不知,這個會規矩極嚴,要入會後方能告知內中情形,若是事先知曉了一些內情,那更是非入會不可,否則性命難保,波及家人。」

  「當初卓堂主又是如何入會的?」

  「俞堂主,此會叫金龍會,乃胡相爺首創,兩年前元亨錢莊霍東家說動家父入金龍會,當時會主是名噪江湖的螳螂神拳張瑾。不久家父亡故,晚輩出掌神鷹堂,張會主不知何因被處死,由無敵鷹爪關鈺接任會主,增設副會主,由混天猴黃武傑、獨臂屠夫太叔罡就任。神鷹堂直屬總壇,並無什麼事可幹,對總壇中的黑道人物,不理不睬。據關會主說,金龍會相容黑白兩道,旨在剷除元奸,以保大明社稷……」

  俞松寒插言道:「劫鏢銀,屠集賢莊,這又是什麼行徑?」

  卓煒道:「這也令晚輩不解,但神鷹堂已入會,只能聽命於人。」

  「照你所說,總壇命你殺人越貨,你也遵命去幹麼?這豈不是自甘墮落!」

  「前輩,金龍會奉相爺之命行事,會中網羅了黑白兩道,勢力之大當世無一門派能比,前輩若抗拒金龍令,這後果……」

  俞松寒冷笑道:「你這是恐嚇老夫麼?」

  「不敢,晚輩只是陳述實情,請前輩斟酌,金龍會新任會主沖天劍奚玄機,總護法是東嶽三君子,相府中還隱匿著幾個不知名的高人,神鷹堂就是與飛龍堂聯手,也無法與之抗衡。集賢莊有十大高手坐鎮,到頭來一樣敗亡。晚輩對前輩素來敬重,不願飛龍堂遭禍,因此冒死陳述上情,請前輩勿以卵擊石……」

  「如此說來,我飛龍堂只能同流合污?」

  「依晚輩之見,不如暫時屈從,以後再見機行事,不然徒遭大禍,白白送上了幾條命。」

  俞劍冷笑道:「大丈夫為義而死,又何懼一條性命,要飛龍堂為非作歹,活著愧對祖宗,倒不如拼個你死我活……」

  「俞兄不必意氣用事,拼死了一條命不足惜,但此仇又讓誰來報?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無柴燒,小不忍就亂大謀,何苦來哉?」

  俞松寒道:「你說神鷹堂是霍瑞祥東家引薦入金龍會的,去年他請我為華隆興上虎威鏢局作證,我被秦玉雄傷後,他曾來家中探望,說起過京師有個秘密幫會,勢力極大,宛轉探我口風是否願意加入,被我一口回絕,他也就不再提起這事,我也未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個秘密幫會就是金龍會,創立者竟是胡相爺。卓賢侄你想過沒有,相爺創這麼個幫會,意圖何在?堂堂一品大臣,竟做出這等事來!」

  卓煒聽他口氣轉好,恢復平日叔侄之稱,不再稱自己「堂主」,不禁大大松了口氣。

  他道:「小侄也百思不解,無法找出根由。且金龍會行事如黑道幫會,不知相爺知也不知。要是知曉,又違背常理,堂堂大臣,能指使下人為非作歹麼?」

  俞松寒道:「賢侄今後有何打算?」

  卓煒道:「金龍會並非江湖幫會,托身於會中,必蒙相爺關照,對光大神鷹堂頗為有益,飛龍堂也不例外,請俞叔三思。」

  俞松寒道:「秦玉雄在會中任何要職?」

  「秦玉雄蒙相爺收為義子,現任仁勇堂堂主,愚侄忝為仁勇堂護法,俞叔入會後……」

  「秦玉雄許下兩日之限,愚叔自當認真思量。」俞松寒打斷他的話,站了起來,「多謝賢侄上門勸慰,愚叔感激不盡!」

  這是送客的表示,卓煒只好告辭。

  他走後,俞劍道:「無恥的東西,自己上了賊船不說,還要拉人下水!」

  俞松寒道:「這也難怪他,一則他已入會,二則他被胡相爺蒙住了眼。」略一頓,道:「這金龍會當真奇怪,其中必有隱秘,我們可不能往火坑裡跳!」

  俞秀娥忍不住道:「爹,胡相爺既是金龍會的主人,決不會縱容金龍會胡作非為,想是會中的人背著相爺幹的,若是飛龍堂不入會,豈不得罪了相爺,在京師還呆得下去麼?」

  俞劍道:「妹妹,你好糊塗,金龍會的作為,足以證實它非俠義之道,入了會豈不是玩火自焚,自取滅亡?」

  「哥,金龍會勢大,集賢莊十大高手尚且不敵,飛龍堂又怎能抗拒?」

  俞松寒道:「你二人不必再爭,此事十分棘手,須得認真思索。」

  俞劍道:「爹,關閉飛龍堂,出京師暫避一時,待事情過後,悄悄回京師,尋覓紫星紅梅女俠,還有五臺山如澄如愚大師,與他們聯手,再報此仇,孩兒不信金龍會就能一手遮天,號令江湖。對了,還有太湖水寨的好漢,我們不妨去投奔總舵主田剛毅!」

  俞秀娥道:「拋棄家園,寄人籬下,這能是長久之計麼?女兒以為應該相信胡相國,否則怎會連東嶽三君子、沖天劍這些武林高人也投入了金龍會?可見……」

  俞劍一怒,道:「妹妹你就閉上嘴吧,金龍會的惡行天下人皆知,你怎麼……」

  俞松寒道:「你兄妹各自回房歇息,容為父仔細斟酌一番,好在有兩日之限,自可從容計議,明日一早再商定。」

  俞劍無奈,氣衝衝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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