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降魔金鋼杵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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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以後總會明白的,等相爺告訴你吧!」 「這麼說你是知曉的?」 「我只是猜測罷了,不作數的。」 秦玉雄懶得追問,打定主意去問相爺。 下午,他驅車到了相府。 相爺正在見朝中幾位官爺,他只好在客室中悶坐,等了一會不耐,便到園中閒逛。正好瞧見歌伎袁牡丹和一個隨身丫環姍姍而來。 「袁姑娘,幸會幸會!」他笑吟吟上前招呼。 袁牡丹一瞧是秦玉雄,微笑著答道:「秦公子是來赴宴的麼?這一向都不見公子大駕。」 「近來出外遊山玩水去了,所以不曾到相府來。袁姑娘今日來相府是唱曲兒麼?」 「正是來唱曲兒,不知秦公子可肯賞光?」 「姑娘歌喉美妙無比,在下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今日下午已答應朋友之邀在梅妍樓赴宴。」 「原來如此。那麼,賤妾告辭了。」 「慢,姑娘可肯將住址告知在下,以便在下專程拜訪,那時再聽姑娘一展歌喉。」 「對不住,公子爺,賤妾已由相爺包下,只在相府唱曲,恕不接待。」 袁牡丹不想與他糾纏,轉身就走。 秦玉雄哪裡捨得讓她走,道:「姑娘且慢,在下一向崇敬姑娘,望賜告府上地址,容在下……」話未完,有差人叫他,相爺在書房等候,袁牡丹趁機姍姍而去,他只好去見相爺。 書房裡,相爺笑吟吟等著他,一見面就說:「我兒最近辛苦,為父終日忙碌,也顧不得與我兒見面,今日來了,為父甚感欣慰。」 秦玉雄心裡一暖,連忙跪行大禮,道:「孩兒不曾過來請安,實屬無奈,請爹爹恕罪!」 「起來起來,今日可是有事上門?」 「孩兒今日來一則是叩問爹爹鈞安,二則有事請爹爹指教!」 「有什麼事只管說。」 秦玉雄將失鏢之事說了,附帶提到新任會主要各堂自籌餉銀的諭令,末了道:「兩件事都使孩兒不解,金龍會豈能幹搶劫勾當,各堂又怎能籌借餉銀呢?」 相爺不動聲色問他:「依你說又該如何?」 「請爹爹下令歸還鏢銀,孩兒趁機引他們入會,各堂籌措餉銀之事作罷,以免再有搶掠發生,毀了金龍會的名聲。」 「你怎知鏢銀就是忠武堂劫的,有憑證麼?此外,各堂不籌措銀兩,誰來管這許多人的吃喝?你枉為一堂之堂主,些須小事不能自行悟解,卻把來問本官。為父操勞一國大政,怎會處置這些瑣事?金龍會有會主,你不妨去找他,他自有交代……」 秦玉雄一聽不對,嚇得連忙接嘴道:「請爹爹息怒,孩兒不該斗膽問及瑣事……」 相爺聲音又變得和緩起來:「我兒不必驚慌,你年少無知,也難怪你,聽為父慢慢道來。金龍會並非江湖幫派,為開創萬世基業而創立。當今天子暴虐無道,滿朝文武莫不畏之如虎,民心思變,為父順應天時民心,要有一番作為。但金龍會高手雖多,人力尚嫌不足,必須迅速招納武林人眾,越多越好,但人多了餉銀從何處得來?因此我兒該仿效忠武堂,不擇手段斂集錢財,以備成就大業之用,怎能拘泥於小節而置大業不顧?我兒身為相爺義子,又在會中任實權之職,切莫辜負為父一番心意,否則豈不讓為父失望,你明白了麼?」 秦玉雄又明白又不明白。相爺口中的大業究竟是什麼「業」?聽起來是想造反,但又隱隱約約沒有明說,他不敢判定。要說明白,相爺說得清楚,要不擇手段斂財,就是劫奪鏢銀也不在乎,不過是「小節」而已。 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敷衍道:「是是,孩兒定不辜負爹爹期望。」 「當務之急要建立一隊親兵侍衛,我兒若能心懷壯志,就該明白為父心意。一旦皇上誅殺功臣,為父才能賴以自保。話說得這班清楚,我兒總可以明白了吧?」 「是是,孩兒明白!」 「因此你應迅速籌措餉銀,招納壯丁教以刀劍之術,造就成一支精銳親兵,一旦大業成就,我兒功不可沒。從即日起,望我兒當仁不讓,奮力直追,勝過忠武堂,成為爹爹忠心不二的死士,一榮共榮,建千秋之功業!」 「是是是,孩兒誓死效忠!」 從相府出來,他心神不定趕往梅妍樓,要和飛龍堂少堂主握手言歡。 樓上雅室,卓煒、駱艄、裴泱、伏正霆、梁公柏、周濤和俞劍、俞秀娥兄妹已在座。 俞秀娥雙目盯住他,臉上似嗔似喜。 大家寒喧畢,請秦玉雄坐了主位。 卓煒道:「今日在下作東,宴請秦公子和俞劍兄,二位曾有些小過節,在下不揣冒昧,做個和事佬,望二位捐棄前嫌,握手言歡。」 秦玉雄道:「去年有得罪之處,望賢兄妹海涵,今後彼此為友如何?」 俞劍事先聽從卓煒的勸告,不忍拂其心意,勉強來赴宴。 他對秦玉雄仍耿耿於懷,對其高攀相府當相爺的義子很不以為然,並無與他交往之心。但卓煒勸他不要樹敵,還說秦玉雄當時誤以為俞老爺子和華隆興是一夥,所以才有魯莽行為,如今真相已明,又何苦結仇? 卓煒繼承父業,乃一堂之主,又是妹妹未來的夫婿,既是左勸右勸,只好答應下來。此刻他答道:「去年之事,不必再提,秦公子既看得上在下兄妹,今後大家便是朋友。」 卓煒喜道:「好,兩位既已和好,大家舉杯同賀!」說著舉起了酒杯。 眾人也七嘴八舌湊趣,然後滿飲一杯。 俞秀娥不喝酒,只把朱唇沾下酒杯放下。她不時偷瞟秦玉雄一眼,芳心裡怦怦亂跳。 自去年見秦玉雄一面,心裡就會時時想他,情不自禁會拿他與卓煒比較。卓煒年近三十,是個偉丈夫,而秦玉雄卻生得俊秀,儼然富家公子。與卓煒糾糾武夫的形貌相比,秦玉雄溫文爾雅中帶著英武之氣。她覺得這般形貌的男子,更合她的心意。只可惜他竟然在慈恩寺廣場,打傷了老父,挫了飛龍堂的威風,因而飛龍堂上下,視他為仇敵。她恨他為何這般魯莽,又自歎命薄不能早些認識他。那卓煒今年才開始與兄長交往,對她寄予深情,老父對其人品門第都十分看重,頗有許婚之意。但卓煒卻沒有提親,人卻三天兩頭往俞家跑。漸漸她對他有了幾分情意,可不知為什麼,心頭仍會時時浮上秦玉雄的身影。她雖然告訴自己,秦玉雄是飛龍堂的對頭,此生並無結識的機緣,但不時聽門人弟子提到他的名字,秦玉雄的大名已響遍京師,使她仍不能忘懷他。 更沒料到的是,卓煒居然與秦玉雄相識,要來做和事佬,講了秦玉雄的不少好話,說他武功如何高超,為人又是如何如何好,聽得她舊情萌生,又勾起了與他交往的願望。 此刻,她如願以償,只是靜靜地聽眾人講話,不時偷覷他一眼,卻時時和他目光相對,她覺得他的目光中柔情似水,懾人心魄。她不禁又羞又喜,芳心跳個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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