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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第十四章 醍醐灌頂

  徐雨竹寒著臉,聽吳節風講述昨夜偷襲白鶴別莊的經過。

  「聽幾位護法尊者說,白鶴別莊已有了防備,他們對此……」

  「說下去!」

  「他們對此有些懷疑。」

  「懷疑什麼?」

  「說徐公子讓他們偷襲,可白鶴別莊早已有備,是不是借刀殺人……」

  「該死!」徐雨竹大吼。

  總管祁勤碌道:「少主息怒,這事也不怪他們。昨夜死了七八人,原天玄會飛蛇幫的長安分舵主全部罹難,可說是栽了大跟鬥。此事確也有些蹊蹺,白鶴別莊怎麼會有備呢?」

  徐雨竹道:「莫非走漏了風聲?」

  「除此外莫非巧合?」

  徐雨竹想了想:「要麼四海門出了奸細,要麼有人在暗中搗鬼。」

  祁總管道:「事巳過去,暫時放下吧。少主真要和柳家到東海去嗎?」

  徐雨竹煩躁地站起來:「不去不行,去了又延誤時日,你說該怎麼辦?」

  祁總管道:「這事問問賈德山如何?」

  「呀」一聲,丫環詩吟手捧託盤送茶來。

  徐雨竹猛地轉過身來:「你怎麼不招就擅自進來了!」

  「了」字落音,大袖已揮出,一聲慘叫,詩吟一個身子倒飛出去,吧達落在青石路上,一命歸陰了。

  祁勤碌道:「少主,不怪她,是屬下讓她沏茶來的。」

  旁邊站立的吳書風,臉色忽地煞白,為掩飾心中的激動,他急忙扭過臉去。

  徐麗竹若無其事,安詳地坐下:「節風,賈德山現住何處?」

  吳節風回道:「原飛蛇幫長安分壇張家大院,張氏父子死了,大概他不會離開。」

  「你去知照一聲,我要會他,務必在今日內,明日我要去東海。」

  吳節風早巴不得離開,忙答聲「是」,就趕緊走了。

  出門一看,詩吟的屍身已被人拖走,他不禁咬牙切齒,心中罵道:「好一個沒有人性的東西!禽獸不如,該遭天譴!」

  兩行熱淚奪眶而出,他強忍著大步走完通道,到馬廄吩咐人備馬。下人牽出馬匹,他翻身上馬,急速奔出「靜園」。

  他與詩吟早就心心相印,但限於徐雨竹嚴厲的家規,他一直不敢提出。

  現在,他十分後悔,但悔之無及。

  這靜園從頭至尾是他與父親建造起來的。

  多年的辛苦,珠寶店的盈利全部墊進靜園去了。

  徐雨竹直到去年才來,一來就享著人間富貴,沒有自家父子的心血,能有靜園麼?

  詩吟畫苑也是父親從蘇杭買來的,他要是早些開口。父親會把詩吟給他,誰叫自己又嫌她是個丫環,怕丟了自己的臉面呢?

  他一路思緒起伏,九轉回腸,還未離開曲江地多遠,猛覺腰上一麻,已遭人點了穴道。緊接著草叢樹蔭裡躍出三個人來,牽馬的牽馬,拖人的拖人,把他抬進樹叢裡去。

  他動彈不得,又驚又怒。

  三個化子站在他面前。

  中間的一個只有一隻眼睛,相貌顯得兇惡,問他道:「少掌櫃,忙得很啊,要到什麼地方去呀?」

  吳節風不答,默運玄功沖穴。

  獨眼丐笑道:「你想沖穴麼?好極好極,讓弟兄們幫你一把吧。」

  旁邊兩個化子咧嘴一笑,露出兩口大黃牙,伸手朝自己懷裡一拉,各自掏出一條兒臂粗的蛇來。兩條蛇昂起三角頭,蛇信忽伸忽縮,讓人見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吳節風生在富貴家庭,素喜潔淨,哪裡見過這些東西,不禁慌亂起來。

  「少東家,你不說,我老化子就讓這兩個寶貝鑽進你的衣領,和你熱乎熱乎,親近親近,這可是—等一的毒蛇啊,你會喜歡的。」獨眼化子笑嘻嘻地調侃道。

  吳節風噁心了,只好道:「收起來吧,你們要問什麼?」

  「少東家去哪兒?」

  「上西市買東西。」

  「少東家和徐公子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也沒有。」

  獨眼化子歎口氣:「我老化子問不出名堂來,還是你兩人問吧,我到那邊望望風。」

  他說走就走。

  「慢,我說我說。」吳節風軟了。

  「少東家,你說了不吃虧,我們讓你走你的路,休要誤了自己的命。」獨眼又回到原地。

  「在下與徐公子的關係,說來是主僕關係。」

  「此話怎講?」

  「在下父子都為徐公子當差。」

  「徐雨竹師從何人?」

  「不知道。」

  「咦,不願說麼?」

  「不是,在下的確不知。對此在下也曾問過家父,家父嚴厲申斥,不准過問。」

  「徐雨竹的來厲?」

  「不知。」

  「你此刻欲何注?」

  「去見一位顧客。」

  「什麼人?」

  「叫張林。」

  「住在何處?」

  「張家大院。原飛蛇幫分壇。」

  「何事?」

  「為徐公子聯絡見面時間。」

  「何時見?」

  「就在今日。」

  「張林是幹什麼的?」

  吳節鳳歎口氣:「在下有一言相勸,不知當說不當說?」

  「請說。」

  「恕我直言,丐幫雖然勢大,高手如雲,但決難與四海門相抗,諸位何必以卵擊石?」

  「嘿,你倒為四海門當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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