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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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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場中雖然打得十分激烈,但梅雪樓卻陷入極端煩惱之中。 不是嗎?有一個成筠,就足夠他應付的了,如今再加上劉雪和陸宜家兩-人,真是左右為難,動輒得咎。 尤其是陸宜家,個性倔強,且略嫌尖刻,她與成筠正如水火不能相容。 而且梅雪樓已看出三女對自己似都各懷野心,而他對成筠固然是矢志非好,但劉雪…… 驀地…… 一縷疾風來自腦後,梅雪樓大為凜駭,敢情不帶破空之聲,且快逾閃電,立即以一「海天一瞬」身法,轉過身來,伸手一招,一張短箋,已人掌心。 抬目四掃一匝,哪裡還有人影,心道:「就憑此人的身法,若換一般武林中人,恐怕非打到後腦之上不能發覺。」 要知梅雪樓目前的武功造詣,三十丈以內,任何細微聲音,都瞞不了他,而這一短箋,競能接近他的後腦不及兩尺,才被發覺,他焉能不驚! 此刻因他站在眾人之後,所以動作未被別人看到。 他展開短箋,當目光觸到箋端「吾兒」兩字時,不由震顫了一下,立即閉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氣。 驀地—— 劉雪一聲嬌吐,身法驟變,只見一團銀影,圍繞「洞庭一勺」電轉起來,間或夾著數十點銀星,向「洞庭一勺」身上灑落。 此刻,「洞庭一勺」已施出二百餘招,在劉雪變招搶攻之下,已經有些手忙腳亂。 突然,劉雪又是一聲嬌叱,龍鳳金釵在眨眼工夫,劃出十七八道金虹。 只聞「蔔」的一聲,在劉雪退出當場的同時,「洞庭一勺」立感左膝一麻,且肩頭被按了一下,雖屬陰柔之力,但在力乏之下,實是無法支撐,立即單膝跪在地下。 此刻太陽已高高升起,且亦有些燠熱,但四周卻靜得有些異樣。 本來,在「洞庭一勺」單膝跪地之時,「狗不理」、成筠、陸宜家和「辣手無鹽」諸人,正待說幾句風涼話。 但當他們一看梅雪樓和「天臺醉丐」兩人一臉肅然之色,大家立刻忍住,但數對眼睛,卻一齊盯在「洞庭一勺」身上。 「洞庭一勺」受挫之下,羞憤交集,以為必然引起對方的訕笑和諷刺。 哪知恰巧相反,只覺得靜得有點令人不安,不由抬頭一看,眾人各不相同的眼色與目光凝在一起。 此刻眾人雖未出聲,但眼神之中,卻有不同的神色,成筠和陸宜家顯出不屑之意:「辣手無鹽」厚大的嘴唇子一癟,齜了一下蒜瓣牙:「狗不理」眼珠子往上翻,作冷冷壁上觀之狀;而劉雪卻面呈些微歉意。 「天臺醉丐」目注梅雪樓手中的短劍,臉上略現驚異之色。 但梅雪樓的面色卻迥然不同,此刻他的臉色變化不定,好像在思慮或決定一件重大之事,連看也沒看被挫的「洞庭一勺」一眼。 梅雪樓將短箋遞與「天臺醉丐」道:「老哥哥,你且看來!」 「天臺醉丐」肅然接過短箋,只見「吾兒」下麵寫道:「為娘踩探『天行教』之事,已有眉目,諒在九月重陽之前,即可真象大白,但有一事不容忽視的,那就是本次論劍大會主持人之一的『天目老人』,突告失蹤。」 「吾兒有『天臺醉丐』輔助,當無大礙,但亦須小心謹慎,汝近日鋒芒太露,易招妒謗,戒之,戒之!」 「天臺醉丐」看畢,面色肅然,即連其餘諸人,也都看出事態嚴重。 因而,誰也無心取笑「洞庭一勺」了。 然而,「洞庭一勺」可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還以為對方故意不出聲,旨在消遣他呢! 他忍無可忍,立起身來,大喝一聲,道:「老化子,你是哪一門子好漢!竟以這種手段消遣老夫!」 「天臺醉丐」被他一嚷,不由故態復萌,哈哈大笑道:「淩當家的,你當真是『人不知自醜,馬不嫌臉長』,不說話又不好了!你可知道豬八戒他媽是怎麼死的?」 「洞庭一勺」心知再待下去,也是自找難堪,立即冷哼一聲,道:「臭化子先別神氣,咱們前途再見!」說畢,掠下峰頭。 梅雪樓微微一歎,對「天香玉女」道:「陸姑娘,此地事情已了,請立即返回天目山,因為……」 梅雪樓說至此處,實在不忍再說下去,立即不安地望著「天臺醉丐」。 「天臺醉丐」面色一肅道:「還是直接告訴她吧!反正這件事遲早都要公諸武林的。」 他立即將短箋上之事,簡略說了一遍。 「天香玉女」陸宜家「哇」的一聲,掩面悲泣,且回身狂奔下峰而去。 梅雪樓正欲將她追回,「天臺醉丐」立即阻止道:「不必了,你即使能將她勉強留下,她也無法安心,只要我等從現在開始,注意這件事就行了。」 但他立即又向劉雪:「這件事要麻煩劉姑娘了,請你立即追上去,與她一道返回天日山,不管事情發展如何,八月中秋月正當中時,咱們鄱陽湖上見。」 劉雪應聲掠起,回頭對梅雪樓深情地看了一眼,沒於峰下。 「天臺醉丐」慨然地道:「看來,『天目老人』突然失蹤,必與選拔武林盟主有關,如果是被人挾持或暗算,那這個人就不易對付了!」 梅雪樓頻頻頷首,以為「天臺醉丐」的看法頗有見地。 因為「天目老人」為論劍大會發起人之一,且未來盟主的至高信物,亦由他保管,如果確是被人挾持或暗算的話,此人雖不至劫得信物,妄相稱霸武林,最低限度,也想破壞此次論劍大會,使之無法召開而告流產。 諸人嘆息了一番,連袂下峰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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