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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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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樓俯身舒臂,正待抱起「天香玉女」陸宜家之時,突然一聲焦雷似的暴喝,來自廟牆之外,同時群醜一陣譁然,兔竄狗走,鳥獸四散,並有人驚喊「天目老人」! 梅雪樓一個念頭尚未轉過來,兩手尚未觸及「天香玉女」陸宜家的身軀時,靈台穴上已被來人拍了一掌,「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腦中「嗡」然暴響,倒了下去。 梅雪樓靈台穴上被來人拍了一掌,吐了一口鮮血,顫巍巍也倒了下去,恰巧壓在「天香玉女」陸宜家的嬌軀上。 群醜一陣譁然,紛紛暴退,真是「人的名,樹的影」,就連「毒書生」及「四不像」那等不可一世的人物,也不例外。 然而,卻有兩個人例外,那就是昔年被「天目老人」挫敗致殘的「武夷殘魔」房莘和「大羅手」金羽兩人。 雖然如此,他倆仍是忐忑不安,真可謂「羝羊觸藩,進退維谷」,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要說「大羅手」金羽真是怕了「天日老人」?那也未必,只因「天行教」尚未正式成立在先,不願招搖,樹此強敵。 而「大羅手」金羽雖是「衣冠梟獍」,「金玉其外」之人,卻是自負極高。 在「天行教」之中,除了教主之外,誰也未放在他的眼裡,既昔年風靡一時的「黑白二寡」,高居教主之下護法之職,他尚有些不服。 況他自獲昔年一代魔頭戰船山的秘笈之後,功力倍增,更是目無餘子,視天下武林人物如草芥了。 就以他挫敗梅雪樓的情形來說,即可見一斑,別以為梅雪樓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子,就等閒視之。 須知「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在招術上,「鬼神十三式」可以說功參造化,冠絕武林,就是內力方面,也雄渾得驚人。 試想,以「荊山四狐」每人七八成真氣,由「平地焦雷」郝嶽五以妙絕的導引手法,注入他的經脈之中,然後「平地焦雷」自己也以三四成真氣奉送,在一夕之間,梅雪樓的內力陡增三倍有餘,可以說集一個人畢生的修為,亦無法達到此種境地。 因此,他能在內力方面小勝梅雪樓,已經很不錯了。 然而,這仍不是以證明梅雪樓絕對比他高明,因為梅雪樓的經驗太差,且未能充分利用體內潛伏的真力。 因在荊山中「平地焦雷」為他導引體內經脈,由於他未能收攝心神,心有旁騖,因而有三成以上真力失散流竄於經脈之中,無法予以有效利用,致被「大羅手」金羽小挫。 其實,以「大羅手」金羽的身分,獨門兵刃被一後生小子震掉一個月牙,已經是非常丟人的事情了。 閒話少說,來人制倒梅雪樓,立即將他提到一旁,運指如風,在「天香玉女」陸宜家數大要穴點了數十指,才緩緩轉過身來。 「大羅手」金羽和「武夷殘魔」房莘面色一肅,同時凝神戒備。 來人紅顏白髮,鳳目隆准,身材適中而略顯佝僂,面罩寒霜,向覆以面罩的「大羅手」金羽道:「你就是『大羅手』金羽?」 「大羅手」金羽朗笑數聲,然後突然又面色一沉,冷冷地「嗯」了一聲,作為答覆,其聲調之冰冷,有如口中噬著脆生生的冰塊,令人寒意陡生。 「天目老人」名列五絕,何等身分,且他生性偏激,眼見這個後生如此輕視于他,直氣得面色泛紫。 他怒極而呵呵暴笑數聲,聲如黃鐘大呂,直震得「武夷殘魔」面色大變,道:「數日前在天目山中,假『鬼府』門人之手,傷我愛孫,不用說也是你這畜生所為的了?」 「大羅手」金羽嘿嘿冷笑數聲,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天日老人」鳳目中電芒似剪,冷峻地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金鐘老鬼一生耿直不阿,俠名久著,不意競出了你這一個衣冠禽獸的徒弟,以你這等連番嫁禍正大門派,惟恐天下不亂,究竟用意何在?」 「天日老人」說到未了,聲色俱厲,如銀白發,無風自動,可以概見。 「大羅手」金羽陰笑一聲,目注天際,神態傲慢已極,道:「天行教承天啟運,高手雲集,披堅執銳,勢不可擋,開創伊始,百廢待興,對那些自鳴清高者流,自是不擇手段,可笑那些自詡白道人物,已不啻『涸澤之鱗』,猶作……」 「住口!」「天目老人」這把年紀和身分,反被對方消遣了一番,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氣極敗壞地道:「真是『黃鐘棄毀,瓦釜雷鳴』。像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也敢口出狂言,藐視天下武林,那天行教主又是何人?」 「大羅手」金羽朗笑一聲,負手踱蹀,簡直未把對方放在心上,微微一頓,道:「本教主何等身份,焉能擅自對你言講,本副座僅說出本教兩大護法,就足夠你心驚肉跳了。」 他籲了一口氣,仰首看天,冷冷地道:「五十年前,以『出水芙蓉十八腿』掃遍整個武林的『黑白二寡』之名,你總該聽說過……」 「天目老人」驚「咦」一聲,面色微變。 「大羅手」凝視著蒼茫的天際,又輕輕舒了口氣,斜睨了「天目老人」一眼,調侃地道:「怎麼樣?這兩位前輩還值得金某一提吧!」 他瀟灑地踱蹀了幾步,舉止簡直帥得無法形容,續道:「告訴你,像這兩位前輩在本教中尚屬二流角色,你自問比她們任何一人高出多少?」 「天日老人」突然狂笑一陣,道:「『黑白二寡』五十年前雖然不可一世,但總歸是邪魔外道,傷風敗俗,天行教以此等淫魔為護法之人,其污穢齷齪可以概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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