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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情勢到此,宋岳已經了然,心想,果然此人與紅燈教有關,剛才所謂秘密,除了這老者外還有什麼?教主出了兩個,以後情節,必定精彩,自己在此幹耗時間,正好一看究竟,也可明瞭「紅燈教主」怎會疑心自己是去關外放他出來……這與自己本來完全無關的誤會牽連,變成事實,其中必大有文章。

  只見那碧目赤須老者,碧目電光四射,對「紅燈教主」道:「大哥!你想不到我還能出世吧?」

  「紅燈教主」嘿嘿一聲乾笑,道:「二弟,你怎樣說這種話?」

  宋嶽聽其稱呼,才知道二人竟是同胞手足。

  場中的紅燈教徒及堂主見這碧目赤須老者神龍突出,一時之間,神色驚愕不止……

  只見赤須老者道:「大哥如無害我之心,又何必沿途設百餘道關卡?嘿嘿!但大哥忘了我身邊尚有一塊號令天下的『紅燈火令』!」

  「紅燈教主」道:「二弟切勿誤會,小兄是預備狙截神州四異後人宋岳,才如此佈置。」

  赤須老者冷冷一笑,道:「四異在大哥掌下亡魂,對付其後,何必小題大做?大哥顯然言不由衷!」

  「紅燈教主」神色一窘!

  宋嶽才知道真正殺父元兇,還是那無須的「紅燈教主」,但艾四叔為什麼偽稱是赤須老者呢?

  正猜測之際,只見赤須老者,又道:「昔年咱兄弟二人因得三才居士秘笈,練成不世奇功,同創『紅燈教』,立志復仇,為公平起見,十二篇秘笈,你得一、三、五、七篇,我得二、四、六、八篇,碰巧被艾炎恃功硬搶走最後四篇,大哥所得,只能克制艾炎,而我所得,卻偏能克住大哥,故你為想獨霸天下,串通艾炎設下奇計,誘我前往北天山,幽禁三年,欲置我於死地,企圖奪去我四篇神功,手足相殘,我實料不到大哥如此心黑手辣。」

  宋岳聞言,心中大震,三才居士秘笈惟有師門才知道,如今怎麼又到了「紅燈教」手中?

  而且艾四叔竟也得了四篇,難道其所以勾結「紅燈教」是被名利所蒙?

  如此說來,自己懷中的三才居士留言,又作何解?是另外一部呢?抑是被他們無意當中先得?

  這時,宋嶽憂心忡忡,腦中波瀾起伏。

  只見紅燈教主道:「二弟誤會太深,艾炎如此做,大哥我並不知道,如今你既已出困,手足還是手足,從現在起與愚兄同享榮耀!」

  赤須老者在個性上顯然無紅燈教主那般陰險,長歎一口氣,道:「大哥既如此說,我也不願追究,不知艾炎如今何在?」

  語聲方落,一聲深朗長笑,突告破空傳至,接著場中出現一人,白衫飄飄,面目英俊,書生打扮。

  只見他接口道:「艾炎在此,天下三雄,鼎足相會,真是一大盛事!」

  宋嶽一見此人,就是以前聞父親常談起,但未謀一面的「暴雨飛芒」,心頭大震,身軀不禁一顫,靠身的樹幹,微微晃動。

  場中全是頂尖高手,宋岳這一失態,立刻引起反應,只見紅燈教主碧目忽然電射,叱道:「林中何人窺探?」

  宋岳聞言,心中一凜,暗喊「要糟」,正想挺身而出……

  陡然,身後呱呱一叫,一隻夜梟,沖霄飛起,接著,一條繩索,趁宋嶽心驚身晃之際,竟毫無聲息地向他頭上套下。

  繩索一拉,活結一緊,已將宋岳雙手連肩捆實,向山上飛快提起。

  宋嶽發覺已晚,心中大駭,回頭向上一看。

  嘿!是誰?

  是……

  第二十回 義薄雲天 雙管齊下

  宋嶽發覺全身被捆,隨繩索飛快而起,心中大駭,回頭向上一看,只見那根繩索的盡頭,在二十丈上一塊巨岩之後,飛快地收縮。

  往上看去,不見絲毫人影,顯然那人是隱在岩石背後,但在岩石頂端,卻放著一隻酒葫蘆。

  宋嶽一見那只酒葫蘆,心中大喜,敵意全消,這時已聽到身後隱約傳來一陣語聲:「原來是夜鳥,本教主還以為誰敢如此大膽……」

  宋岳一聽紅燈教主此言,知道自己行藏未露,心懷大放,對酒叟之機警,大感欽佩。

  在這刹那,宋嶽已微提功力,隨著懸索身形上騰,迅速翻過岩石,果見酒叟躲在岩石後正在收束繩索,再次相逢,心中一陣激動,剛要出口招呼,倏見酒叟神色一怔,旋即一沉,低喝道:「朋友:是誰?」

  宋嶽一怔,旋即發覺對方怔愕的緣由,不禁啞然失笑道:「酒叟前輩,相隔僅旬日,何以竟不識宋嶽?」

  說話聲中,已掙脫活結,左手微微向上斜指,右手平胸弧形一劃,正是「閃電神劍」的起手一招「電閃驚鴻」。

  酒叟因見背影頗像宋嶽,故縱鳥掩耳,垂索盜鈴,豈知一見對方竟是身穿紅燈教徒服裝,濃眉粗目,臉色淡金的少年,心中焉能不駭異,以為救錯了人!

  如今一見「閃電劍法」,臉上神色,立刻變成興奮,拋下繩索,撲身抱住宋嶽,全身輕微地抖動。

  這不僅是兩個人抱在一起,而是兩顆心抱在一起!

  言語已成多餘的聲音,沉默中的心言,已互相傾訴了一切!

  良久。

  二人慢慢分開,宋嶽指指酒叟的身體,輕聲道:「前輩,好啦?」

  酒叟感動地握住他的手,表示安然無恙!

  宋嶽又指指岩石下面,輕聲道:「要不要看一看?」

  灑叟臉色沉重地搖搖頭,低聲道:「強敵環伺,切勿輕易妄動,不看也罷!」

  宋嶽一陣猶疑,實在說,他極希望多知道一些關於艾四叔的態度傾向及未死原因。

  雖然,他已大概知道了其中牽連的情形,但尚有些模糊不真。

  酒叟世故豐富,豈能看不出宋嶽心事,他按下了宋嶽的肩膀,雙雙對面席地而坐,輕聲道:「事情已漸明朗,何必因貪圖早知道某些事物而冒險,目前以敵我雙方勢力來說,我們只能隱忍,切忌衝動!」

  宋嶽點點頭,只見酒叟臉上倏然閃過一絲困惑之色,又道:「你老弟有膽識毅力能做到六日之內取得北天山的一陽草救我老頭子一命,如今看來,並不算奇,但我卻奇怪何以送一陽草到武當的竟是紅燈教徒?老弟是否能將旬日經過敘述一番?」

  宋嶽知道酒叟必有此一問,即將經過情形,簡略講出。

  只見酒叟長歎道:「原來其中竟有些許波折,老弟之言,也解去我酒鬼剛才偷窺時不少迷霧,但是,你老弟智者千慮,卻沒有考慮武當之安危!」

  宋岳聞言一愕,問道:「武當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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