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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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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金放下酒杯,笑道:「也沒什麼,只是管了一樁閒事引起,想不到最後把師叔他老人家與南宮大兄也拖下了水!」 接著,他便把晏修成的事說了一遍,自己如何授手,至消滅「三元會」為止,簡明地說了一遍。 以手擊額,熊光炳喃喃地道:「紅袍七尊,這七個人名聲極大,素來『八卦無極』自誇,表示他們睥睨天下,難有敵手,老實說,他們的成名絕非幸致,確是有他們能以狂妄的本錢!」 接著重重一哼,接道:「咱不管他們是什麼銅金鋼,鐵羅漢,就憑他們這種以多吃少的下三濫手法,咱異日碰上,就非得鬥他一鬥不可!」 雷一金平靜地道:「你可能有機會,他們還有三個人未死!」 吃了一驚,這位「金雷手」呐呐地道:「那麼……呃,,少俠是說那四個與你交過手的……都死了?」 雷一金點點頭,道:「恐怕是很難活了……」 熊光炳搓搓手,沉吟片刻,道:「我自幼粗通醫術,迄今已沉淫此道逾四十餘年,少時我替少俠換一次藥,重新抱紮一下,我再留下點金創藥,幾天以後,這些外傷就可痊癒了!」 繼之,又端詳了一陣,開懷地道:「少俠,你面色白中泛青,乃失血過多之兆,雙目光澤乾澀,說明了你因體力虧損導至元氣中虛,你語音暗啞,表示真力有些疾滯,內腑曾受波震!」 雷一金緩緩地道:「全說對了。熊兄,究其實,江湖中人,流點血跟本算不了什麼,至於體力虧損,乃是我好功心切,一夕之間曾兩度施用『禦劍成氣』,我想只要作適當的調息,幾天後便沒了事。」 熊光炳想了想,道:「這樣吧,我這裡有一張大補方子,這就叫夥計拿紙筆來,容我為你將那些味藥名開下,照方抓藥,合起來配製丸散服了,包你虧損的身子痊癒增快強健更過往昔,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說著,熊光炳已側首吆喝:「夥計!」 一個在梯口伺候的堂倌,聞得招乎,立即匆匆奔來,熊光炳大刺刺地道:「紙、筆,現在就給我送上來!」 夥計不敢怠慢,答應著,疊聲去了,片刻後,已拿著筆硯與一張白紙回來,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又哈著腰退下樓! 熊光炳拿起筆來,沾滿了墨,便將白紙攤平,開始振腕書寫起來,一邊寫,他一面道:「方子上,一共有一十六種味藥、藥材都十分昂貴,但卻頗有奇效,先不妨用水煎服幾貼,飲下後能生肌長肉,去毒清心,更可補氣養顏,明神靜腦,受過巨創而尚未痊癒的人服用過後,包管裨益至大,進展神速,以後製成丸,長期服用,可收預想不到的效果!」 江湖豪士,本就英雄本色,而且又是全勝而歸,這一頓飯,也可以說是慶功宴,雖然有部份人受傷,但依然無法掩飾歡樂的氣氛,一直鬧到日色西沉才盡歡而散。 夜,吞噬了大地,「金雷手」熊光炳已經趕到「半截山」一赴生死之約。 一陣急劇的馬蹄聲那麼淩厲而猛烈地傳了過來,敲響了大地,劃破了夜空,嗯,黑黝黝的原野之中,奔來了一匹白色的駿馬,白色的馬鞍上,坐著一個白色的人! 只是單人單騎,沒有隨從,沒有一個幫手;那匹神駿的白馬以驚人的快速急切移動,馬上騎士的面容逐漸清晰,那是一張清臒而蒼白的面孔,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樑,削薄的嘴唇,右頰上,尚有一道寸許長短的紅色的疤痕,還有那一雙眼,淩厲得怕人! 就在這時,突然一條淡淡的影子淩虛而空,那條影子在空中一個美妙的轉折,人已斜斜落在「金雷手」熊光炳和「君子劍」公孫無咎之間! 俊美的面龐沒有一絲吃力喘迫表情,他腳尖甫始落地,公孫無咎與熊光炳不禁同時喝彩:「好一手『分爪攀雲』的輕功!」 「刷」的一聲,這人待起身形猝旋,一下子便到了公孫無咎馬前,壓著嗓子道:「公孫大哥,你好!」 白馬白衣的驚猛人物已偏腿飄然下馬,斜視了馬前的人一眼,這一眼卻覺得有些面善,他趕忙仔細望去,又行了好幾步,驀地脫口叫道:「金兄弟!」 不錯,這飄然而至的正是雷一金。 雷一金微微一揖,笑著道:「久違了,多年不見,兄弟還以為公孫大哥不認得。」 白衣人急急走前兩步,雙手緊握著雷一金兩肩,興奮地不停的搖憾:「該死,該死,愚兄因為有事在身,一時未曾注意,尚祈兄弟包涵,有五年多了吧?這五年多來兄弟你是長得更結實了,功夫也更俊了。」 雷一金笑了笑,道:「大哥謬譽了,這一千五百個日子卻也過得艱辛。漫長時光,兄弟卻也時刻不無想念大哥。」 白衣人——公孫無咎哈哈大笑道:「謝謝兄弟關懷。 哦,對了,兄弟聲譽近日已是名重一時,如日中天,發生了這等重大的事,也不告訴為兄一聲,是怕為兄成為你的累輟。」 雷一金忙賠禮道:「大哥言重了,小弟知錯就是!」 咬咬嘴唇,壓低了嗓門又道:「那邊『金雷手』熊兄,可要弟引見一番?」 公孫無咎神色一沉,又立即堆下笑容:「不敢相煩兄弟,為兄與熊大俠客是老交情了。」 雷一金搖搖頭,道:「看情形,公孫大哥似是與熊兄不大愉快?」 公孫無咎哼了哼,恨恨地道:「為兄這次就是與他算帳來的!」 眉稍子微揚,雷一金道:「公孫大哥可知兩虎相爭的後果下場嗎?」 公孫無咎咬著牙道:「便是拼得這付臭皮囊,愚兄也不能咽下這口鳥氣!」 雷一金略一沉吟,道:「小弟適逢其會,恰好在此時此地與二位大名鼎鼎的當家相見,而二位又是小弟最仰慕的兄長,可否請公孫大哥給小弟一個薄面,先談談再動手好嗎?」 公孫無咎猶豫了一下,道:「為兄沒有意見,只是請兄弟問問那姓熊的!」 數步之外的熊光炳沉沉一笑,道:「在下自是贊同,你我之事早晚也得解決,不爭這區區時光。」 雷一金笑道:「如此正好,大家可以在未動三味真火之前先聊聊別情,否則,一打起來就沒有韻味了,是嗎?」 兩個相對著微微笑了一下,雷一金仰頭看看天色,緩緩地道:「公孫大哥,你與熊兄所結之怨,在下已聽熊兄大略示明,當然,在江湖上混,就是爭的一口氣,不過,卻也要看這口氣值不值得爭,更要看看爭這口氣的代價是什麼?」 公孫無咎與熊光炳都沒有講話,雷一金又道:「比如二位,在下又是為弟的身份,不論在哪一方面都相差甚遠,實不敢斗膽厚顏自充調人。」 熊光炳與公孫無咎連忙道:「兄弟你太謙了。」 雷一金淡淡閑之地一笑,道:「非謙也,實在怕二位不賞這個臉,若萬一給個釘子予小弟碰,兄弟這『龍圖刀』的旗號也就砸了!」 公孫無咎急道:「兄弟,你這是在刷我的盤子,愚兄對賢弟還不是馬首是瞻。」 熊光炳也忙著道:「少俠太客氣了,只要少俠交待的事,在下哪有不遵辦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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