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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朝「升昌客棧」走來,甫人店門,店小二即道:「公子爺,有人找你!」

  雷一金才待再問,只聽洪亮的語聲:「兄弟,你這一去,也不稍個信過來,老爺子急得不得了!」抬頭看去,只見「二頭陀」李志中從內間走了出來。

  雷一金忙道:「志中,是不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耿玉珍移目打量著這位「二頭陀」,腫眼包裡裹著顆細小的眼瞳,一雙淡黃的眉毛襯著一顆蒜頭酒鼻,大嘴巴還缺了顆大門牙,牛山濯濯,耳朵肥得幾乎墮到肩上!

  一眼看到雷一金,「二頭陀」神色一松道:「兄弟,大夥兒都在為你焦急,南宮鐵孤頒下了『鐵旗令』,調來了『飛龍十衛』,現在就等你回去發號施令啦!」

  雷一金閑閑地道:「一個『三元會』哪要這麼大張旗鼓,我一人就足能踹它一個天翻地覆!」

  「二頭陀」李志中道:「兄弟,這是南宮老哥一份心意,我們……」

  話沒說完,這時才看到與雷一金並肩而立的耿玉珍,只覺眼前一亮,李志中不由突地愣住了!

  雷一金見狀之下,微微一笑道:「志中,你怎麼啦!」

  李志中「啊」了一聲,急將投在耿玉珍面臉的視線收回,有些臉紅脖子粗地搓著手,尷尬地道:「哦,哦,兄弟,這位是?」

  雷一金側首道:「玉珍,這就是我對你說的那位『二頭陀』李志中兄!」

  耿玉珍輕踏一步,盈盈地道:「耿玉珍見過李兄,謝謝你救治了金。」

  李志中慌忙還禮,邊一疊聲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叫李志中,木子李,志氣的志,中庸的中……」

  耿玉珍柔婉地道:「我已聽雷一金說過李兄的尊諱了。」

  李志中有些迷惘,也有些失措,變得結結巴巴地道:「耿……耿姑娘,呃,你與我兄弟是……呃……是…」

  耿玉珍大方地道:「是巧遇上的。」

  李志中轉望雷一金,又再看耿玉珍,呐呐地道:「巧遇……巧遇上的?」

  雷一金知道這位「二頭陀」是個真心腸的人,不會連想到那麼多,假如要解釋實情三言兩語不能說清楚,於是忙道:「志中,我們早就認識了,是玉珍故意逗你的。」

  李志中如釋重負地道:「我說嘛,若非有約,怎麼這般巧法?」

  耿玉珍與雷一金相視一笑,笑聲融洽之中,李志中道:「兄弟,咱們何時登程,免得老爺子惦記?」

  雷一金道:「下午吧?」

  耿玉珍望著雷一金道:「到『武田埠』?」

  雷一金道:「是的,到『武田埠』。」

  武田埠又在望了,在雷一金別了這短暫的日子,並沒有任何改變,雷一金騎的當然仍是他的「小白龍」,而耿玉珍則乘她的挑花馬,李志中則仍然騎他那匹臨時劫來的馬,雖說沒有「小白龍」那般神健雄駿,卻也相當強壯,腿肌健實,背圓臂渾,也是兩乘良駒。

  一段日子的旅途奔波,三人面上都帶著倦色,但是,這些微之疲勞,卻掩不住他們看見「武田埠」之後的振奮,目的地總算到達,縱然仍是旅途,卻也能給跋涉的旅途者帶來一份即將獲得安適與恬靜的喜悅,渴望著歇下來的心念總算如願了!

  旋過頭來,耿玉珍有些扭捏地道:「金,你曾告訴過我,武田埠客棧有你的師叔和結義大哥?」

  雷一金笑吟吟地道:「不錯,我師叔楊陵,他老人家的外號是『魔也鬼刃』,一身功夫,卻是拔尖兒的,別的你學不上,那手『鬼刃』倒非常適合你,可以磨著他教你,另外那位結義大哥,是『鐵旗門』門主,複姓南宮名鐵孤,外號『雙鈸追魂』!」

  耿玉珍猶豫著,羞澀地道:「他們……他們會不會笑話我?」

  雷一金輕輕拍著她的香肩,和煦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可笑話的?玉珍,你不用多慮,我們之間的事光明正大又多彩多姿,沒有人閒言閒語,尤其是師叔和南宮大哥,只怕他們替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耿玉珍紅著臉兒凝視著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雷一金,似喜似嗔地道:「但是,你出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而回去即變成了兩個,假如他們問起來認識的經過,不是……不是很窘嗎?」

  雷一金哈哈笑了,道:「這有什麼窘的?我告訴他們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就成了?老天能降鴻財,難道就不能降美女?」

  耿玉珍輕輕「嚶嚀」一聲,不依地道:「你好壞……金,連你也在調侃我!」

  雷一金柔聲道:「別生氣,玉珍,說真的,師叔他老人家從小疼愛我,視我如同親生骨肉,為人開朗豁達,詼諧有趣,南宮大哥跟我一見投緣,你沒聽見『二頭陀』說,這次他連『鐵旗門』『飛龍十衛』都調來了,由此可見對我是何等愛護,你我之事,包管他們不但贊成,而且還會大加讚賞呢。」

  耿玉珍欣喜地道:「他們真不會笑我?」

  雷一金肯定地道:「我負責!」

  平安客棧,已被南宮鐵孤整個包下了,作為「鐵旗門」的臨時行轅,「二頭陀」李志中已經先一步去報信了,俟雷一金與耿玉珍行抵客棧,楊陵和南宮鐵孤已在店門口等著他們了!

  甫抵門首,楊陵瞅了耿玉珍一眼,他突然失笑了,重重在雷一金肩上拍了一記,笑駡道:「好哇,你這個混小子,你的花巧可真不少,說,你什麼時候勾引上人家大姑娘,說,再不從實招來,看我怎生料理你?」

  雷一金被拍得「呀啊」叫了一聲,忙道:「輕點,師叔,輕點!」

  楊陵哈哈大笑,又道:「輕點!小子,你不快快吐露真言,老夫今天就非剝你的皮不可。混小子,竟連如此重大的事,也把老夫子瞞在鼓裡,你可知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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