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肝膽一古劍 | 上頁 下頁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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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奇峰道:「第二件是碧血刀,尺寸雖短,但鋒利無比,任何兵刃,一觸即斷。」 沈陵沒有開口,暗忖:「這把刀雖然珍奇,但尺寸太短,難有大用。」 石奇峰又道:「第三件是玄絲手套,據說這只黑色手套,乃是北極玄蠶之絲織成,可抗諸般鋒銳,同時入火火滅,絕不損傷……」 沈陵忽然大悟,道:「如果這玄絲手套,配合碧血刀使用,必能發揮強大無匹的威力……」 石奇峰笑道:「沈兄猜得不錯,這兩件東西,正是相生相合方能發揮出威力。」 沈陵沉吟道:「有了這三件寶物,我想應該可順利突圍了。」 「並不儘然,因為這十三煞神,個個視死如歸,悍勇絕世。何況堡外地方遼闊,想逃出這一片平疇,須得耗去很多時間。」 沈陵苦笑道:「問題是在下不能下煞手……」 石奇峰道:「我這兒有十三煞神合圍衝殺的陣勢變化圖卷,你花一點時間,細心參研熟記,便可避強擊弱,因時制宜了。」 但見那蒙面少女默默打開一個櫥櫃,取出厚厚一疊圖卷,展布在桌子上。 石奇峰道:「沈兄可在此靜心研究,兄弟到前面去,以免一時大意,走漏了有關你的消息……」 他說完就走了,沈陵喝了一口熱茶,望望那個蒙面少女,見她侍立案邊,似乎全無說話的樣子,便把目光投向桌上的圖卷上。 這厚厚的一疊圖卷,以各種不同顏色的筆,畫出交錯變化的線條,每一張都繁複異常。 沈陵對此並不感到困難,看來並不費力,不過要在每一圖中看出強弱得失的關鍵,而又須得通通記住,可就極傷腦筋了。 他在房內專心閱看,猛一抬頭,發現外面天色已暗,桌上也不知何時已點上了燈火。 唯一沒有變化的,便是那個蒙面少女,她還是站在桌邊的老位置,好像從來沒有移動過,亦不發一言。 沈陵伸一下懶腰,感到腦子需要休息一下,便暫時把目光移開,落在桌上的三寶上。 這時那個蒙面少女突然伸手拿起那件軟甲背心,移步走到他身邊,比比手勢,她的手勢一望而知,是要替他穿上之意。 沈陵還沒有想出應該作何表示之時,她已經伸手替他解開上衣並脫了下來。但見她這雙手,欺霜賽雪,纖美異常。 她很快地替他將軟甲背心貼身穿妥,並穿回上衣。 沈陵從她的雙手,聯想到她的面龐,一定相當美麗。可惜用青布蒙上,無法加以欣賞。由於她一直沒有說話,所以他猜測這個少女可能是啞巴。因此他也用手勢比劃一下,意思詢問她另外的兩寶如何處理? 那蒙面少女把碧血刀系在他腰間,因為此刀甚短,在腰間拔出非常方便。至於那只玄絲手套,她一手拿起來,另一手卻牽了沈陵的左手,替他戴上。兩人手掌相觸之時,沈陵發現她的手非常柔軟靈活。 一切都弄妥之後,這個少女便伸手去拿桌上的圖卷,似是要收回櫃內。 沈陵連忙阻止,一面用手勢比劃,表示他尚未完全看熟。 這個意思較為抽象,所以他比劃了好一會。 那蒙面少女恍然點頭,道:「原來先生尚未記熟。」 沈陵一怔,道:「咦!你能夠說話?」 蒙面少女道:「先生何以認為小女子不能說話?」 沈陵聽了這話,不禁又是一怔,腦海中迅速把經過想了一遍,果然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足以認定她是啞巴。尤其是石奇峰曾經以拍掌招呼她出來,可見得她並非是聾子,因為啞巴通常都是聾子。 他歉然地道:「在下真是糊塗得很,竟以為姑娘不能說話,只不知姑娘的尊姓芳名,能不能告訴在下?」 蒙面少女搖頭歎道:「小女子雖然有姓有名,但先生此去,如能殺出了重圍,我們就永無重逢之日,所以小女子的賤名,先生知道了也沒有用處。」 沈陵愣了一下,才道:「姑娘說得有理……」 那蒙面少女道:「天色入黑以後,就是先生動身的時候了,如果先生對十三煞神的陣勢變化,還不能完全記熟,則迎敵之際,一定十分危險,假如先生不見怪的話,小女子打算請教一下你的心得。」 沈陵道:「在下還有最後的幾張圖卷未曾記熟。」 蒙面少女道:「那正是最重要的幾張,先生不可忽略過。」 「在下不是有意略過,而是來不及!」沈陵分辯道。 「請問是哪幾張尚未記熟?」 沈陵把上面的拿開,剩下約摸有六七張,道:「這些還未記熟,因為每一張的變化強弱都不同,必須一一找出來,並另謀應付之法。」 蒙面少女的纖指落在圖上,指點著上面的線條,口中論說起來。 她隨口而言,便能把其中的變化和強弱所在,指了出來。沈陵不但一聽就明白,而且還較易記住。 因此,不久工夫,剩下幾張陣圖,都解說完畢,使沈陵有了極深的印象。 他這時才知這個蒙面少女,不是一般凡俗女流可比。只聽她清晰的言詞,明快的思路,就可知道她姿質極高,乃是十分聰慧的女子。 蒙面少女除了解說過這幾張圖卷之外,還談論到其餘的陣法,那是沈陵自己參研的,幸而其中只有兩三點略有錯誤,還沒有出大醜。 沈陵嘆服地道:「姑娘講解之精妙,雖是兵學宗師,諒也不過如此。可見得姑娘胸羅萬象,不只精通這陣法之道而已!」 要知世上的任何一種學問,絕不能單獨存在,尤其是在講授之時,而須諸多舉例。如想舉例適當,自然必須博通其他學問。因此,沈陵就是自她種種適切的譬解中,知道她胸中所學,極是淵博精妙。 蒙面少女道:「沈先生過獎啦!小女子只會紙上談兵,算不得本事。先生即將在刀光劍影中,以生命作賭注,證實這些理論,才是值得佩服。」 沈陵道:「在下這就動身了麼?」 蒙面少女道:「還需稍等一下,馬上就要開飯,請先後飽餐一頓。」 她收起那疊陣法圖卷,便出室而去。 不一會,她回到室內,手中提著一具食盒。食盒內有湯有菜,還有熱騰騰的白米飯。沈陵這兩天一直以乾糧果腹,所以一瞧這些精美鮮香的飯菜,頓時饑火上升。 蒙面少女替他盛飯,又給舀湯,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殷勤之意,不可言喻。 沈陵笑一笑,道:「這一頓飯,很像是送我出征。可惜的是在下既不知你的姓名,亦不見你的面目,將來回想起來,不免有迷茫之感。」 蒙面少女輕輕道:「先生這話,實是使人感動,那就請先生記住,小女子姓胡,小字蝶衣。」 沈陵道:「胡姑娘說話中,偶爾還有一點南方口音,想必是南國佳麗,只不知在北方住得慣麼?」 蝴蝶衣道:「住得慣。」 沈腔道:「但你們還是不大習慣麵食,對不對?」 蝴蝶衣道:「是的,如果每餐吃面,便感到有點積滯了。」 她突然微俯身子,雙手按住沈陵的肩頭,聲音中略帶有驚恐之意,道:「你!你好像已知道了很多的事……」 沈陵看不見她的表情,只好暗暗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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