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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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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謝飛燕、張雲雁出臺獨唱時,林麟又不禁看得癡了。 忽然,有人輕輕碰了他一下。一回頭,是胡慧玲。 她微笑著輕輕道:「仁兄入迷了嗎?這兩位姑娘貴姓呀!」 林麟臉一紅,忙也輕聲道:「小姐取笑了,在下素喜音律,沉醉於斯而已。這兩位嗎,唱曲的是謝飛燕,彈琵琶的叫張雲雁。」 胡慧玲道:「原來仁兄也喜音律,小妹平日也喜彈彈唱唱,只是不堪人耳罷了。」 林麟喜道:「何時有幸,聽君一曲。」 胡慧玲道:「真的嗎?只怕有汙君耳。」 「自然是真的,只要小姐不嫌棄,在下定當登門求教。」 「仁兄貴姓啊,說了半天還不知呢。」 「這怪在下糊塗。在下姓林,名麟,麒麟的麟,家住西京洛陽,從商。在下自小在嵩山少林寺學藝,乃方丈覺慧大師門下。小姐昨夜顯示了一手『以物傳功』的上乘內家功夫,不知是何高人門下?」 「啊喲,林兄,原來你是少林掌門大師高足,名門大派的子弟,失敬失敬。昨晚那一手在林兄面前,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讓林兄見笑了。小妹自小學武,也無甚名師,不過是一個遠親傳授些粗笨拳腳而已,哪能跟林兄你比啊,未免貽笑大方了!」 林麟聽得滿心高興,道:「賢妹不必太謙,愚兄資質魯鈍。雖有名師,但一事無成,慚愧慚愧!」 胡慧玲掩嘴笑道:「啊喲,不愧是名門大派的子弟,我連嘴也鬥不過呢!」 兩人一搭訕,頗覺十分投緣,場子上演的什麼,他倆根本就不知道。 這邊廂坐著的喻戎墨公子,兩眼卻呆望著張婉玉,但不時也瞟張雲雁一眼。 張雲雁也不時朝這邊看,不過,她看的不是喻公子,而注意的是林麟和胡慧玲。 張婉玉即使在跳舞,也忘不了向喻戎墨飛個媚眼。 要是下場休歇,眼睛也不離公子坐處。 喻公子起先未注意到這一點,後來才慢慢覺察了,否則,他起先還得得意呢。 現在,他只好頻頻向婉玉投去鍾情目光了。 演完,彩聲雷動,銀錢如下冰雹般扔得場中到處是。 喻公子一面叫好,一面站起來,走到婉玉身旁道:「姐姐,在下一點小意思,望姐姐收下交給班主,不成敬意。」 他摸出一張銀票遞給婉玉,婉玉接過來一看,嚇得倒抽了口冷氣,這是一張整整一千兩的銀票!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眼眨也不眨地看了幾遍,沒錯,一千兩整。 誰見過出手這麼闊綽的公子爺?至少她是沒見過。 她慌得遞給喻公子道:「公子,這、這太多了吧!」 喻公子笑道:「小弟出遠門,身上不曾多帶,這點小意思怎談得上一個『多』字,快請姐姐給班主吧。」 旁邊站著的姊妹聽見他們推推讓讓,好奇地伸過頭來瞧。 胡美珠眼尖,不禁脫口而出:「一千兩!」 這話引得眾姐妹個個伸頭來瞧,瞧見這麼大的銀票,有的吐舌頭,有的驚歎不已。 張大成夫婦不知她們看些什麼,雙雙走過來。 張婉玉將銀票放到吳玉芹手上:「師母,這是喻公子的賞銀。」 吳玉芹一瞧,也嚇了一跳,遞給張大成。 班主看了,連忙走向喻公子道:「公子,數目太大,敝班不敢收下。」 喻公子道:「班主,看戲扔錢,隨心所欲,在下對貴班姑娘們的技藝佩服不已,故捐給姐姐們做兩套衣服,這樣演起來不是更精彩嗎?就請班主收下吧。」 眾姑娘聽見送銀子給她們做衣服,沒有一個不喜歡的,俱都巴不得班主趕快收下。 張大成道:「公子美意,在下心領,只是這許多銀子,未免……」 喻公子不悅地插話道:「哎,班主,你若是嫌棄不肯收下,就將它們扔掉好了,在下既然出了手,豈有收回之理?」 說完,雙手朝後一背,賭氣走了。 林麟趕緊上前拖住他道:「仁兄,此乃小事一樁,待在下與班主講吧。」 姑娘們頗覺惋惜,幾套衣服眼看沒了。 張克虎看了半天,說話了,聲音很低:「爹,這是個富家公子,並無惡意,收下吧!」 「鴻雁班」要養活一二十人,這一路趕往岳州,沒有演出一場,在杭州賺來的錢已用得差不多了,身為班主怎會不知呢? 他未及答話,吳玉芹已經上前向喻公子道謝了,喻公子這才轉怒為喜。 張大成只得上前道謝:「公子好意,卻之不恭,敝班不勝感激!」 胡慧玲走過來道:「班主,他小孩子家脾氣,萬勿介意。」 說著也遞上一張銀票,續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務請班主笑納。」 張大成難以拒絕,接過來一看,也是一千兩! 他不禁瞠目結舌,道:「小姐,這……」 胡慧玲笑道:「我是他表姐,豈能後於他了?班主不必推辭,請收下吧。」 吳玉芹走過一看。道:「喲,又是一千兩,咱『鴻雁』不是碰上財神爺了嗎?這真叫做是洛陽的牡丹——人人喜歡哪!」 說得眾人都笑了,喻家姐弟遂與大夥辭別,相隨離去。 「鴻雁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均十分舒暢,有了二千兩銀子壓箱底兒,還有什麼愁的呢?大家說說笑笑,收拾行頭回轉旅店。 一路上,話題離不了喻家表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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