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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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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陳野想起那個頂替法淨的方文十分面熟,就問道:「新任方丈法慧,是從哪兒來的?」 「此人名叫尚洪石,不知從何處來,是臨時剃度當假和尚的。」靈方和尚回答。 陳野恍然大悟,原來是飛鴻莊的總管,怪不得如此眼熟呢。 他又問:「懲善真的是要恢復北宗麼?」 法明搖頭道:「依貧僧看來,這只是一個幌子。」 「為何這般說?」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念佛,對於北宗神秀大師演釋的經義一竅不通。這哪裡是恢復什麼北宗,只不過遮人耳目罷了。」 「這麼做到底要幹什麼?」 「不知道。貧僧不得參與。」 靈方道:「自從他們進寺,貧僧和所有的和尚一樣,只是聽從杜漢金的分派,對了,他真名叫張漢金,連方丈法淨大師在內,都由他支派。我們原大興寺的和尚,都惴惴不安。這班人心狠手辣,也不知厄運何時降低,法淨大師被施主傷了右手,他們覺得無用了,法淨大師又知道他們的一些秘密,所以把他害死。法明大師與法淨大師交好,當然不能留著。如今施主高抬貴手,貧僧決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找個邊遠寺廟,苦修一生,以贖罪孽。」 陳野道:「我給你二位路費,先到長安躲起來,二位改為俗家打扮,身居鬧市,他們不易找到。今後在下若有揭穿這夥人面目的機會,還望兩位聞訊趕來,當個佐證,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兩人商量一會,覺得這辦法甚好。 陳野摸出銀兩金葉遞給他們,道:「二位改個俗家名字,路上切不可露了馬腳。」 兩人拜謝,趁夜色趕路去了。 陳野便回到了山洞。 二 第二日,無極叟等三人運功療傷。其餘人閑來無事,圍在一起閒談。 霓虹忽然道:「收前輩,爹爹說你拿笛子做兵刃,是真的麼?」 牧逸生從懷中取出一根黃燦燦的銅笛,道:「正是此物。」****bigcat掃校,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能吹麼?」 「能吹。」 「咦,好極啦,吹一曲聽聽。」湯四姑高興得拍手。 牧逸生拿起笛子,吹了起來。 這金銅合鑄的笛子,聲音自有一番韻味。曲調低沉哀傷,似在訴說令人傷懷的往事。 失去父親的黃霞,被笛聲引出了眼淚。 湯四姑和霓虹,眼睛也弄得紅紅的。 老大忽然道:「老二老三,爺們最愛聽什麼呀?」 老二道:「小娘們唱曲。」 老三道:「小娘們雖有,不會唱曲,掃興掃興!」 湯四姑眼一瞪:「誰說我們不會唱曲了?姑奶奶唱一個給你們聽。」 老大說:「聽見了麼?有人唱曲。」 老二道:「不知聽得成聽不成。」 老三道:「聽不成不如不唱,倒胃!」 湯四姑氣得對牧逸生道:「姑奶奶輸不了這口氣,來,書生,吹一曲古曲『關雎』。」 牧逸生接她說的做了,她立即唱起來: 「關關雎鳩,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她聲音不高,但極柔和,字正腔圓,極為動聽。 這是一首表達男女之情的古民歌,她選取這只歌,顯然含有深意。大約是心有所思吧,她唱得情深意切。 聽得皇甫霓虹面紅心跳,秋水般的兩隻妙目,不停地去偷瞧陳野。 牧逸生也吹得極富神韻,像是把他的一顆心,化人到笛聲中去了。 陳野只聽慣了廟裡和尚的唱經,幾曾聽過如此婉轉深情的曲兒?在他心裡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深深地被打動了。 牛三一向嘻皮笑臉,此時也正經了起來,呆呆地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黃霞最為激動,思緒也最多。 爹爹死了,她的意中人逃了,連頭都不回,完全棄她而不顧。 她巴望他逃出虎口,又巴望他對自己有一分眷顧。回憶以往種種,何玉龍心目中只有皇甫霓虹,自己不過是一廂情願,這又何苦呢? 只有三個老兒無動於衷,而且個個臉上都作怪相,仿佛他們在受罪似的。 歌聲一完,眾人讚歎。 哪知老大捂著嘴冒出了一句:「哎喲,酸死啦!」 老二:「大倒胃口!」 老三:「千萬別去求娘們,那是一條絕路!」 咦,這三個傢伙不傻,聽得懂哩! 三人的黃腔,立即召來了三位姑娘的一頓好罵,老兒們耷拉著頭,一副倒楣相。 湯四姑道:「人家唱的酸,你們唱一首聽聽……格格格格……」 大概她覺得這個主意好笑,話未完便笑起來了。 叫三個老兒唱曲?那不是比教狗說話還要難得多麼? 哪知老大開腔了:「聽見了麼?娘們要爺們唱曲呢!」 老二道:「唱就唱,給娘們露一手!」 老三道:「比了下去!」 嘿,口氣不小,眾人又笑又叫。 老大道:「來一曲《橫吹曲》。」 老二道:「這是男兒漢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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