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梵林血珠 | 上頁 下頁
八五


  牛三收了招式,道:「牧先生,看看野哥兒可曾受驚訝?」

  陳野一聽,忙從屋脊躍下,從後窗口到床上,蓋好被子,取下頭罩。

  牧逸生進來道:「小兄弟,你……」

  他道:「不妨事,先生儘管跟賊人走,要傷我並不容易,由我看家。」

  牧逸生答應道:「好,小心了。」

  他出來後,對三個老怪道:「你們三位呢?是去還是……。

  老大道:「野哥兒死不了,我們走!」

  賊人道:「嚕哩嚕嗦,有種的快走!」

  陳野在室內只聽見「嗖嗖嗖」幾聲,知道他們走了。

  他立即從後窗跟了出去,發現一行人是奔鎮西頭,去大興寺的那一邊。

  在牧逸生、牛三等人後面,又出現了三個黑衣人跟著。

  陳野則走在最後,不一會便到了鎮外荒僻之處,黑衣人並未停下腳步。

  從台懷鎮西去五裡,便是大興寺所在地。

  走了一半路,已走在山道上,黑衣人忽然站住了。跟在牧逸生他們後面的黑衣人,逕自從旁過去,和帶路的黑衣人站在一起。

  湯國姑笑道:「喂,尊姓大名啊?亮出來聽聽,男子漢總不會藏頭露尾吧?」

  陳野躲在一棵樹上瞧著,對湯四姑的鎮定和詞鋒非常佩服。

  黑衣人道:「湯四姑,你與牛三竟敢劫奪屬於北宗的佛寶,今日此地,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識相的,快快跪下梅過,以保性命,遲了就後悔莫及!」

  話一落音,從他背後的山巒後面,又接連跳出八個黑衣人來。『

  「嘿,人多勢眾,怪不得大言不慚,在湯四姑面前抖威風呢。說了半天,你是北宗的人,怎麼不敢亮字型大小呢?莫非都是些江湖上的狐鼠之輩,自己也知道報出大號來愧煞人的!」湯四姑依然談笑風生,不惱不怒。

  她不惱不怒,人家可受不了她的話,大惱大怒起來了。

  「呸!賤人,死到臨頭還敢張狂……」

  「你敢罵人!」湯四姑一聲冷斥。

  她是把抑葉刀劈向對方頭上時,嘴裡才出聲說話的。

  她一氣砍了五刀,刀刀淩厲。

  牧逸生關注地瞧著她,對她的武功頗為贊許,怪不得叫個女金剛呢,刀法又潑又狠。

  這時,三個怪物忽然說話了。

  照例是老大先開頭。

  老大:「喂,我說老二老三,咱爺們雖然不喜歡娘們,但看著自家的娘們被人家拿刀砍,心中也不是個滋味兒。」

  老二:「這娘們是牧先生的,得幫幫忙。」

  老三:「管他誰的,爺們上!」

  這個「上」字還在你耳朵裡響著,三個怪物象三隻靈猿,已經撲了上去。

  湯四姑聽他們三個渾蟲說她這個「娘們」是「自家的」,不由大怒,剛想罵出聲,接著又聽他們說她是「牧先生的」,心中的怒氣便化作了煙雲,不禁又羞又喜。

  這話實在中聽,她愛聽。

  三個渾蟲看來不渾,還心明眼亮呢!

  有三個渾蟲出陣,她便後躍退出,恰好和站得很近的牧先生並肩而立,臉上不由一陣發燒,幸好是夜晚,別人瞧不見的。

  牧逸生十分尷尬,小聲道:「這三位爺,說話沒分寸,姑娘切勿生氣」

  「誰生氣了?你麼?」

  「我?沒有沒有。」

  「那就好」

  就這麼幾句話兩人心裡都翻滾了起來。

  要不是在這兒有一場廝殺大煞風景,他們不知還有些什麼話要說呢!

  突然,鬥場中的驚叫聲,把兩人心中蕩起的一絲柔情給化為烏有。

  原來,三個老兒一出場,也不知怎麼弄的,就把黑衣人的刀弄飛了,還把他抓起來扔到三丈外去了。

  十個黑衣人,被他們拽得東倒西歪,南滾北爬,一片驚呼聲。

  湯四姑格格笑起來:「三位爺真行!」

  牧漁生也驚奇萬分:「三位好身手,是西域的武功路子。」

  還有兩個黑衣人站得稍遠,巋然不動。

  牧逸生道:「這兩人是高手,小心了。」

  湯四姑道:「你真有眼力!」

  牛三歎道:「我眼力就不好。」

  「啐!誰讓你插嘴!」

  果然,一個黑衣人喝道:「退開!」

  那些被打怕了的黑衣人,趕緊躲到後邊去了,這真是求之不得。

  黑衣人又道:「三個老東西,報上名來!」

  老大道:「我們三位爺,你就叫大爺二爺三爺吧,這多省事。」

  黑衣人大怒:「找死!」

  只見他雙肩一抖,渾身骨頭一陣爆響,真是先聲奪人。

  老大道:「老三,一對一。」

  老三道:「奉陪奉陪。」

  只見他並不作勢,依然縮肩拱背地站著。黑衣人一拉架式,「呼」一掌當胸擊來。

  老三滴溜溜一轉,象個陀螺,轉到一邊去了,不對,該說是轉到黑衣人後面去了。

  身法之快,難以表述。

  黑衣人立刻跨步轉身,剛好接住老三抓來的一爪。兩人一來一往,招式變化極快,瞬間就拆了十招。

  陳野暗想,此人武功極好,很難看出他的破綻來。

  兩人又拆了十招,雙方攻守兼備,應變靈活,破綻極少。

  遇到這種高手,自己該怎麼對付呢?

  他邊看邊在腦中比劃,得出了一個想法。

  對手若沒有破綻,就要想方設法讓對手出現破綻,就是說,逼對手出破綻。

  想通這一點,他十分興奮。

  看看場中雙方,有三個老兒在足能對付,自己何不去大興寺看看?

  主意打定,瞧好路徑,繞過鬥場,直往大興寺奔去。

  這條道他閉著眼都能走,從大興寺到台懷鎮,為了一頓齋飯,年復一年走了好幾年,所以駕輕就熟,片刻即到。

  大興寺巍立在群山環繞中,曾是他從小長大度過十幾個春秋的地方,分別數月,除了自己的變化大興寺依然如故。

  他不由輕輕歎了口氣,縱身上了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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