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梵林血珠 | 上頁 下頁
一五


  靈方、靈惠幾次補空,恨得把上下牙咬得格格作響。他們盡展輕功,拼命捉拿,無奈這小子又象條魚,滑不溜啾,眼看手指已沾衣襟,但仍然讓他「哧溜」一下躲過,而且。室中人多,二三十人都來捉這小子,反而你礙我,我阻你,讓這小子鑽了空子。

  靈方恨得要命,乾脆站下來拿眼盯著,看僧眾們圍堵智野,自己等著機會。

  果然,他瞅准了時機。

  此時,智野正從壁角舊雨樓,後有追兵,前有堵截。只見他忽左忽右,又從人堆中溜了出來,離靈方僧二丈短矩。

  靈方立即不失時機地起躍,雙手一張,往下落時抱個正著。

  「臭小子,看你再跑!」靈方惡狠狠地緊緊勒住他,用力往地下一摜,只聽「哎喲」一聲,這傢伙躺在地上不動了。

  可是,靈方頓時覺得不妙。

  被他摔在地上的人,怎麼是個光頭?

  智野的頭可是黑的。

  抬頭一看,智野正被杜漢金追得團團轉,哪裡又被他抱住了?

  靈方氣得發昏。

  他大吼一聲,向正迎面跑來的智野又是一撲。智野正被杜漢金和幾個和尚追得走投無路,只見他腰一弓,故伎重施,又想從人家隔肢窩下鑽出去。

  靈方獰笑一聲,張開雙臂,狠狠一抱,不偏不倚,夾個正著。

  「跑!你再跑!」

  「哎喲,是我呀!」

  「老子要的就是你!」靈方吼叫著,把智野按倒,不想智野又露出了一顆光頭,把靈方驚得趕忙放了手,仔細一瞧,哪裡又是智野了?

  「噫!這小子也太邪門,莫非他會妖法麼?」

  作為智野,他也不願意象一隻野兔,被一群惡狼在後面追趕。

  他自小在寺中長大,雖然頑皮不守清規,但從未和人動手打鬧。學了稀裡糊塗的武功,也不知道和別人交手管不管用。

  今日裡三十幾人叫叫嚷嚷,喝喝吼吼他幾時裡見過這種陣仗?因此他只想到開溜,沒有一絲勇氣與人交手。

  加上追他趕他的,都是平日地位高的僧眾,他哪裡敢動手去打人家?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開溜了。

  就在他東逃西躥的時候,無意中看見首座大師法修被人打傷,眼看要死在人家手裡。

  他鼓起勇氣沖了過去,對著兩條漢子打了兩拳,一個挑打在背上,一個被他打在肩上,兩人大叫一聲,踉跟俄跌出數步。

  這兩個是俗人,又是他不認識的人,所以他敢打,一點不猶豫。而對法淨大師,他可沒有這個膽量。

  法修趁此機會,急忙沖向大門,把來阻攔的三個和尚打翻,逃出去了。

  智野一見大喜,忙又躥向已被打得吐血的監寺法玄大師。

  法玄大師已然受傷倒地,知客法明和兩個漢子正要施出煞手,擊斃對方。

  正在這時,一條黑影躥了過來,抱起法玄就跑。

  法明大怒,緊躡身後就是一掌,堪堪打到智野的背上。

  可惜掌未及身,這傢伙不知怎麼一扭,打了個空。

  智野剛沖到門口,見有十幾個和尚攔路,心一慌,只好騰身一躍,從光頭上躥了出去。

  杜漢金等人大驚;急忙推推擠擠出了大門,哪裡還見得著智野的影兒?

  眾僧分散下山猛追,不僅智野不見,就連法修也沒了影蹤。

  他們只好折回。

  野哥兒肋下夾著監寺法玄大師,慌不擇路直往山上飛奔,半個時辰後聽不見追兵的聲音,方才把大師擱在樹下。

  法玄受傷頗重,臉色蒼白,胸襟前血跡斑斑,被他一路顛跑,已昏了過去。

  不過,他並不著急。

  師傅教過他治傷的點穴法,還教了他推宮過穴以及在靈台穴注入真元的救治辦法。

  他先運起真氣,伸出右掌,虛空沿著經絡走向以氣按摩,不到一盞茶時分。法玄大師便醒了過來。

  野哥兒大喜:「大師醒啦!」

  法玄深吸一口氣,覺得氣機通暢,當即翻身坐起,點點頭,也不說話,當下運動療傷。

  智野無事可幹,便離大師丈外坐著,給他護法,一面回想今日在大殿的爭鬥。

  方丈大師的遺體不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顯然,靈方和尚怕驗屍,故意說方丈屍體不見了……不過,靈方和尚當時十分驚恐,看樣子似乎不象作偽。

  莫非是方丈又活起來了麼?

  荒唐荒唐,這是子虛烏有的事。

  那麼,被人盜走了?

  可是,有誰會這樣幹?除非他是傻瓜!

  智野想不透,便去想今日動手的情形。

  他問自己為何只知道逃命,就不敢跟和尚們大打一頓。就是拍在那兩個俗人幫兇身上的巴掌,也是極輕極輕的。

  他如此膽怯,是師傅教的功夫不行麼?

  這個,他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十分清楚,他要是逃跑起來,別人似乎很難捉到。

  這一點,他對師傅十分滿意。

  記得古人曾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所以,一旦不願和人交手,或是根本就鬥不過人家,那麼可以提腳就走。走為上計,走得快當然也就是上乘功夫,這上乘功夫練得好,不管遇到什麼惡人,也就不必擔心受怕。

  他對師傅教的功夫開始有了信心。看來,他學得糊裡糊塗的功夫,也並非毫無用處。

  接下來,他又想起南北禪宗之爭。

  雖說自小就在廟中生活,他對拜佛並不熱心。特別是長大來到台懷鎮與百姓接觸後,他更喜歡的是世俗生活。

  因此,每日大半時間的坐禪修行,他都花到了修習內功上。每日方丈或是東序西序的大師在法堂講經,他從來未認真聽過。為了排遣時間,他就習練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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