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寶劍落秋霜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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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勇志道:「在下來京師,一為探訪鐘蝶和阮叔,二為查找兇手下落,若無復仇之心,也就不會出門,但茲事體大,須由家父做主。」 陳衛道:「玄木老道確實來了京師,但他並非孤身一人,所以找老道報仇,不得不面對一些最可怕的黑道高手,這就得量力而行。」 公冶嬌道:「玄木老道總不會天天和人在一起吧,如果我們知道他落腳的地方,就可以找機會暗中下手,又何必驚動其他人?」 陳衛道:「不瞞小姐,這玄木老道自身武功極高,加之又有錦衣衛掌印皇甫楠的庇護,要想對他下手,只怕是不可能的事。」 嬌嬌不服道:「照這麼說,無奈其何了?」 陳衛道:「據在下所知,玄木道人等黑道巨擘住在一所莊園裡,平日不會出來,掌印有事差遣,才會露面。最近這夥人已離開京師,聽說去追捕江南神劍萬大俠去了。」 嬌嬌一驚:「上哪兒追捕?」 陳衛道:「分好幾路出外查訪。」 嬌嬌忿然道:「好歹毒,要斬盡殺絕呢!」 陳衛道:「小姐與萬大俠熟悉,錦衣衛裡的頭目都知道,但他們卻奈何不得小姐,然而小姐也得小心,只要他們有了憑證就會對小姐下手,小姐萬萬不可大意!」 「哼,諒他們也不敢,我遲早要找他們算帳。」公冶嬌恨聲道。一頓,又道:「陳鏢主,你知曉的事不少,你是如何探聽來的?」 「不瞞小姐,敝表叔是錦衣衛指揮僉事汪承亮,在下的消息便是從他那兒聽來的。」 「那麼,你知道張文彥公子的事嗎?」 「知道的不多,只知張公子在大牢裡先是不肯招供,後來皇甫楠說,郭劍平已落網招了供,只要他說真話便放了他,張公子信以為真,寫出供詞後又被送回了大牢。張公子便大喊大叫,咒駡皇甫楠欺騙他,他死了也要變厲鬼找皇甫楠報仇。後來他又大哭起來,哭著哭著又忽然狂笑,以後便神智不清,兩天后死在牢裡。在下知道的就是這些,詳細情形無法問到。」 嬌嬌流出了眼淚:「好可憐啊……」 翠喜和張文彥也很熟,忍不住哭出聲來。 申勇志等則歎氣,又勸她倆節哀。 嬌嬌忍住悲傷,抹去淚水,道:「多謝陳鏢主告知實情,能打聽出張公子葬在何處嗎?」 陳衛道:「我已打聽過,被獄卒胡亂在城外亂葬崗子埋了,無法再找到。」 嬌嬌歎了口氣,不再作聲。 陳衛道:「官場風雲變幻無常,張公子受牽連而死,實在冤枉。但事已至此,卻是奈何,望小姐保重貴體是幸!」 嬌嬌道:「多謝陳鏢主,難得陳鏢主仗義,不像那些勢利小人……」 陳衛道:「不敢不敢,在下素來重義,表叔曾要在下進錦衣衛當差,在下婉言拒絕。錦衣衛盡幹傷天害理之事,在下豈能為虎作倀,同流合污?在下向小姐表白,是請小姐相信在下,有事只管吩咐下來,在下當效犬馬之勞!」 公冶嬌受其感動,道:「多謝多謝,以後有事,當請陳鏢主相助。」 陳衛道:「不勝榮幸!」 張權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公冶嬌道:「知曉皇甫楠的底細嗎?」 陳衛道:「只知他受左軍都督李大人寵倖,李大人論輩分,該是皇太孫的表兄。」 公冶嬌道:「這個知道了,我問的是他的出身、門派和他的家底,陳鏢主不妨留意一下,看他是否與老魔頭皇甫佑安有淵源。」 陳衛道:「這是舍親也想知道的事,他們也在盤察他的家底,有消息定稟告小姐。」 公冶嬌道:「好極,今後我上門聯絡。」 陳衛道:「在下等不時走鏢,但總會留下一人與小姐聯絡,只是有緊要消息時……」 公冶嬌道:「上我家不方便,還是我來鏢局吧,我若有事,會叫小翠來。」說著站起身道:「今日暫別,過兩三天再會面。」 陳衛、申勇志挽留不住,只好送出門來。 公冶勳受命為忠信衛指揮使。 這是皇太孫在皇上駕前力爭的結果。忠信衛同知方宏、僉事葛鎮海留任,還空缺一人指揮同知、三個指揮僉事的職位,皇太孫說,這些空缺職位由公冶勳挑選人才擔任。 此外,還可以授若干個僉事千戶、副千戶、百戶的虛職,不必管理士卒、料理俗務,以協助公冶勳處置皇太孫派遣的秘密差務。這樣做,旨在使公冶勳牢牢掌握兵權,他忠信衛真正變成皇太孫的親軍,既是忠誠之師,又是精銳之師。 公冶勳要保護皇太孫的安全,確保皇太孫平安坐上龍椅,這責任之重大,使他食寢不安。首先他得招納一批高手,確保東宮安全。他最先想到的便是萬古雷,若有他在皇太孫身側,那和自己在一樣,他盡可以放心。可惜他回京遲了一步,不及向皇太孫薦舉,失去了一個頂尖人才。像萬古雷這樣武林俊秀,不知還能上哪兒找。他只有退而求其次,可一時也無適當人選,不禁發了愁。其次除了保衛東宮,他還得嚴密注意皇宮動向,對宮衛頭目和太監也要加以監視,以防他們勾結藩王,一旦皇上駕崩,滋生出事端。最後他要熟悉部下官佐,對他們的人品、武功都必須做到心中有底,以確保他們對皇太孫殿下的忠誠。這三項職責,使他忙碌萬分。誠然,東宮守衛又增加了仁義衛,指揮使何騏對皇太孫十分忠誠,但並不意味著他的責任可以減輕。他只有全力以赴,克盡職守,勞心勞力,才不辜負皇太孫對他的責任。 這天,他獨自到御花園西北角去探訪吳乾仁。時值正午剛過,吳乾仁小憩起身,正從平房裡出來,兩人迎面遇上。 「吳公公,下官特來造訪!」公冶勳一揖。 吳公公回禮道:「大人請!」 在客室坐下,小太監周典忙著奉茶。 公冶勳道:「下官近來忙碌,不曾探望公公,尚請原宥。那日蒙公公解圍,盛經子才不刁難下官,多謝吳公公仗義執言!」 吳乾仁道:「掌印不必客氣,這些須小事,何足掛齒,怎值得屈駕光臨茅舍。」 公冶勳道:「下官初到皇宮,不知規矩,還請吳公公多指點,不知吳公公可肯折節下交?下官心出至誠,並非虛言套語,望相察!」 吳乾仁道:「我不過是五品太監,怎值得掌印大人這般抬愛,下官受之有愧!」 「吳公公,下官蒙皇太孫殿下恩寵,一步登天,入宮掌忠信衛,下官無德無能,不堪當此重任,是以誠惶誠恐,不敢稍懈。惟初來乍到,人事生疏,又得罪了盛公公和張公公……」 吳乾仁接嘴道:「盛經子一向霸道,大人兩次挫辱了他,自不會善罷甘休!」 公冶勳歎口氣道:「這事頗讓晚輩為難,若在宮外,奉陪就是,在宮內不知要如何處置,總不能見面就大打出手吧,望前輩指教!」 他有意撇開了官場稱呼,以使彼此親近。 吳乾仁道:「盛經子害人都是暗中下手,宮中死個把太監,侍衛或是宮女,向無人過問,因此大家都十分怕他。你武功高強,足能自保,只須防他暗算。盛經子武功極高,千萬要小心,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與他交手。」 公冶勳道:「就怕他糾纏不休,避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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