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鬼谷子 > 無名神功 | 上頁 下頁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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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惠到了門口,又轉過身來,雙手一拱,說:「胡公子,後會有期。」 說完,一個箭步沖向雨霧,接著肖妮也走了。葉風看著胡玉飛,想說什麼,終於沒說,一閃身也走了。 胡玉飛跑到門口,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 胡玉飛望著細雨、眼睛裡蒙上一層層雲影。正出神間,忽見外面走來幾個人,他們也躲進破屋子。這些人有說有鬧,話題馬上就跑到胡玉飛身上。 一個乞丐說;「堂主,這不是積善堂的胡玉飛嗎?」 那紫衫大漢「嗯」了一聲說:「不錯,給我拿下他。」 幾個乞丐上前抓住胡玉飛,向後一別,用細繩捆住他的手腕。 胡玉飛一臉迷茫,竟然毫無反抗。 紫衫大漢覺得奇怪,這小子不是瘋了,不然何以這麼老實? 這時一個乞丐說:「堂主,積善堂果然徒有虛名,連胡玉飛都這般無用,那些人的身手可想而知了。」 「不一定吧。」一個威嚴的聲音說。 紫衫漢子一怔,見兩個人站在門前,赫然是天門二俠。他們在積善堂出事的晚上有事離開了,所以倖免於難。 胡玉飛看見二人,淚水潸然而下,猶如泉湧。天門二俠也是百感交集,說不出話。積善堂冰消瓦解,對他倆刺激也不小,好像無家可歸之人一般。 胡玉飛心頭的憂鬱一掃而光,神思頓時清晰起來,腦中再不像以前,仿佛有團霧充塞其間。他知道自己不再迷失,像個夢遊者了。微微一用力,震斷綁著他手腕的繩子。 衛天風氣憤地說:「王大成,你也是江湖成名人物,身為丐幫掌主,怎能自甘墮落,做護清教的幫兇,殘害武林正義之士呢?」 紫衫人「哼」了一聲說:「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古人雲,識時務者為俊傑。護清教如日中天,聲勢浩大,誰能與之抗衡?他們背後有官府撐腰,我們能鬥過他們嗎?我們還不想死,所以要聽他們的。」 於月道:「王大成,你們丐幫到底幹了多少壞事?」 王大成笑道:「丐幫所做所為,沒有一點錯,全是天經地義的。試問,一個人想活下去有什麼錯呢?可要活下去就得去殺別人,那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胡玉飛說:「像正大成這樣無恥小輩,我們與他理論什麼,走吧。」 王大成嘿嘿一笑:「走,哪裡去?你們三個漏網之魚,能逃了今天,逃不了明天,還是乖乖跟我走吧,刁教主也許見你們之後,頓起悲們之心給你們一條生路。」 衛無風大怒:「王大成,你狗膽包天竟說出這樣混帳話,那我只好教訓你一頓了。」 他旋掌繞上,向王大成拍去。衛天風的功力深厚,這一掌之力可開碑斷石。 王大成導稱「大力金剛掌」,也是以功見長。他見衛天風來勢迅猛,身形一斜,舉掌迎上去。「啪」地一聲,兩掌相交,各自退出兩步,心下佩服對方。 衛天風向下一蹲,驕指點王大成左腿「風市穴」。衛天風身法巧妙,出手無情,若被點中,王大成馬上就得癱在那裡,於是急忙一式「乞丐拳」中的「破籃打水」向外一抖,彈開衛天風的手臂。 哪知衛天風極有心計,他出手雖然為點穴,實是為趁對方彎腰時取其眼睛。他見機會一到,忙不迭地「雙龍奪珠」戳過去。王大成立覺不妙,一招「獅子擺頭」極力躲過,衛天風飛起一腿,正踢在王大成的膝蓋上。王人成大叫一聲,向後便倒,衛天風在一旁冷眼相觀。 另外幾個乞丐見衛天風拳腳厲害,不敢上去助拳,只好把王大成扶起。 王大成的膝竟骨折。臉色鐵青,雖然疼痛異常,卻咬牙沒哼一聲。 衛天風笑道:「你還有點漢子氣,只是太下作了。」 王大成冷笑道:「你自命不凡,為何不去與護清教的人分個高低呢?」 於月道:「時候沒到,我們暫時寬容他們幾天。」 王大成不語。 胡玉飛冷笑問:「你還要不要讓我們留下?」 王大成只好把臉轉向一邊。 胡玉飛與天門二俠邊走邊談。 於月說;「憑我們的力量是鬥不過護清教的,我們不如先去尋找邱少清,和他連成一夥,對付護清教就有希望了。」 胡玉飛道「人傳他雙目失明,不知真假,如果有其事,天傷英材呀!」 衛天風說:「邱少清只要還活著,他絕不會放過傷他眼睛的人,總有一天他會報仇的。」 胡玉飛點點頭…… ※ ※ ※ 刺骨的寒風,冰冷的雪,無情地侵蝕著邱少清的肌體,濛濛白氣要凍結他那顆絕望的心。他的眼前一片黑暗,永恆的長夜。他的牙都要咬碎,他恨那三個鬼一樣的人,但他知道再也沒能力去復仇了。他想到了死,永遠地成為一塊冰石。他心如枯槁,在雪地上爬了一會兒,尋到一個可以避風的地方,盤腿打坐,他想以此來忘卻一切。 邱少清的心境已灰暗到了徹底絕望的程度,腦中一念不存,所以,坐下沒多久,便進了忘我的超然境界。 他成了一木、一石,心中再也沒有了煩惱,他感到了歡樂和解脫。其實,這些都是他的一種感覺,並沒有明確意念。 平時練功,只要一人佳境,腦中便閃現出一種山水畫,淡淡的,有幾絲雲虹,偶爾也有清清的流泉,成簇的花團。 這次與往日的內景不同,腦中漆黑,無限廣漠,漸漸連自己也淡化成空,成為一種無法敘說的東西。 這樣,他一坐便是二十個晝夜。 忽地,他身子一動,肌體在一股狂風沙的襲卷下,人整個兒成了被風吹動的金色流沙,這流沙成束,如少女頭上飄起的長髮,遮天蔽日,正當那流沙卷起他向蒼穹飛去之際,猛地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倒在他身邊。 他一驚,腦中的景象立時消失。細聽了一會兒,好像他身邊有個人,忙問:「誰?」 「是我,一個受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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