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鬼谷子 > 八仙怪功 | 上頁 下頁 |
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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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暢苦笑一聲:「也許你已經知道了一些,她嫁的是於靈,他不是少年吧?我把她救了出來,她說我害她。你說這豈有此理不?」 薛龍搖了搖頭:「師弟,這你不能怪她的。對女人來說,餓死是小,失節是大。她說你害了她,並沒有錯。你也知道師傅的脾氣,她若被師傅領回去,那是很危險的。師傅的『理』容不得『非理』,你說是嗎?」 「是個屁!」吳暢嘲諷說,「你既然信奉他的『理學』。後面還帶一串女人幹什麼?」 「我是被她們逮住的,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以事論事,你怪我幹什麼?——那害師傅的事呢?」 吳暢冷笑道:「師傅欠人家的債,人家找他討債,我有什麼辦法呢?」 薛龍微蹙了一下眉頭,嘿嘿道:「你不能幫一下師傅嗎?你不該幫師傅嗎?師傅對你並不錯,十幾年教誨之恩難道不值得你幫一下嗎?」 吳暢沉默了一會,說:「論私情,幫他;論公憤,我就幫他不得了。他的那一套不怎麼樣,簡直可惡之極!」 薛龍冷「哼」一聲:「他的那一套不怎麼樣,不也造就出你這等高手嗎?」 吳暢哈哈大笑:「若是『理學』門徒能功成天下,那就用不著和尚道士了。理學是的,信不信由你。」 薛龍有些火了。他還是不想否定師傅的,加之吳暢將成為中律門的敵人,他覺得旗幟鮮明地與師傅站在一方,這樣自己會更加理直氣壯,天倫大理是在自己這一邊的他眼裡射出兩道銳亮的光來,冷笑道:「我也是『理學門』徒,武功也不見得比和尚道士差。」 吳暢樂了:「那你怎麼會被幾個女人逮住呢?」 薛龍一笑:「這並不是『理學』的過錯。」 「難道是她們的過錯?」 白玉環忽道:「你們也別爭了,最好是跟我們走,那的空氣可比這裡強多了。」 吳暢笑道:「你們評論一下,我們兩哪個更有理呢?」 丁蘭脫口而出:「自然是薛大哥有理,你是欺師滅祖之徙。」 「住口!」怒氣頓時飛上白玉環的眉頭,「你懂得什麼欺師滅祖,老東西是個十足的渾蛋,他的話犯了白玉環的忌諱。 胡仙卻不怕她,厲聲說:「咒駡自己師長渾的人,她也絕不會清。據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 白玉環冷冷地笑了:「小妮子,我訓斥她們關你什麼事?你若覺得老的好,弄得舒服,你盡可以去找,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胡仙被罵瘋了,臉的皮仿佛被撕下去一層,心中一股惡性沖上喉嚨,頭一暈,不再顧利害,一頭撲向白玉環。她要以少女特有的撕打方式,發洩自己的滿腔憤恨。這時,白玉環在她眼裡不再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大高手,而是一個口出惡性言的潑婦。她要撕爛她嘴。 而結局卻幾乎恰恰相反,她剛靠近白玉環身邊。白玉環輕抬玉掌,十分優美地打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呼」地、聲,她的身體飛出去。這一掌似乎重了一點,不但徹底打碎了胡仙的自尊心,短時間內也打掉了她的思想。由於恨羞怨苦,她失去了知覺。 薛龍瞪起眼睛:「你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她是個不會武功的姑娘!」 「她可是個會罵人,會發瘋的小蹄子!」 吳暢歎了一聲:「女人發起瘋來可真不得了,連男人也萬不及一的。」 薛龍十分不快地說:「她也是你的師妹呢,你少說風涼話吧!我的師弟。」 吳暢道:「她已昏過去了,我的話自然不是給她聽的,我的師兄。」 白玉環冷然一笑:「這麼我是給聽的了?」 「不可以嗎?」吳暢笑問。 「對,不可以。」白玉環說,「別人怕你,我不怕你,我懂收拾別人,一樣也能收拾你。」 吳暢淡淡一笑:「這話要由我說,那你一定十分不愉快可我也許會讓它成為行動的。」 白玉環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胡仙,說:「那我們就較量一番,看誰不愉快。」 吳暢說:「你別存什麼僥倖,只要你動手擊我,你就輸定了。我不但可以毀去你的武功,還可以毀去你的『回回靈』讓你身上的一切奇異灰飛煙滅。你承受的『六代祖師』的武學救不了你,魔就是魔。你差一點就入了。」 白玉環霎時呆住了,不管吳暢的話有幾分信,但她被吳暢的氣勢鎮住了,這是不容懷疑的,她感到自己火熱的心四周結了一層薄冰,冰在刺著她,多麼可怕!他竟知道得一清二楚,是他看出來的嗎?她打了一個冷戰,說:「聽你的口氣,你還能毀掉許多什麼;可我們是從來不受威脅的,沒有理由非讓女人膽小不可。」 吳暢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他想去把胡仙扶起來。在薛龍眼裡,師傅的女兒也不可扶的,因為他離她挺近的,並沒有伸出手,無疑這禮解釋不通的。扶女人——特別是美麗的女人,不但不會累,反而很愉快。扶起她來,也「非禮」,她躺在那裡莫非「有禮」?那是不雅觀的。他輕步走過去。 薛龍忽道:「師弟,還是讓她自己醒來吧。」 吳暢停下了,薛龍果然有別致的理由。_ 白玉環這時有些犯愁了。與吳暢鬥,她下不了決心;退,她下不了決心,被人嚇了那可是大恥辱。她忽兒覺得被毒蛇咬了一下,有些切膚的痛了,對吳暢一下子恨人了骨髓。這小子不怎麼樣,大話怎麼就能嚇人呢? 吳暢沖胡仙彈去一縷清氣,胡仙頓時有了知覺。吳暢的手法是隱秘的,薛龍沒有看到他給她注入了內家真氣。否則,薛龍不知怎樣的聯想,這是他不願正視的。 胡仙艱難的坐了起來,忽地明白了怎麼回事,頓時受不了了。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讓她猛地站了起來,再一次撲向白玉環。她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死對他來說並不是痛苦的。 這次讓吳暢著毛了,若讓她再挨一掌,不但受不了,自己也難接受。這實在從心裡說不過去呀。無奈何,吳暢急光電射,射向白玉環。這突然襲擊,沒法言其快了。白玉環仿佛大難臨頭,連還手都來不及,本能地一側身,胡仙正好撞到她身上去,把她撞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胡仙多少出了一口氣。但她並不想就此罷手,正欲再沖,忽地一股柔勁把她托到去,她幾乎腳不沾地,如樹葉似的。 白玉環受了空前驚嚇,十分惱恨:「我以為有什麼了不得呢,原來不過偷襲而已,丟人!」 「丟人的不是我。」吳暢笑著說,「我若想給你點顏色看,你丟的人更大,想一想吧。」 白玉環冷笑一聲:「有什麼好想的,我若不把你當成個大俠,放鬆了警惕,你能欺到我身邊嗎!投機取巧,我都不屑為。」 吳暢哈哈大笑起來:「我也許不如你,只有偷偷摸摸,這是沒法子的事,你打算怎麼回敬?」 白玉環「哼」了一聲,擺出一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把身子轉到一邊去。她在謀算怎麼給吳暢驚雷一擊。最好廢了他,那就一勞永逸了。可不知怎麼搞的,腦袋裡仿佛有了鬼似的,她什麼也拿不出來,更別提萬全之策了。 兩人交手,按說用不著這麼煞費苦心的。這只能說明苦思苦交的一方陷入了困境。 她終於轉過身來,把目光投向吳暢,神色裡不服多過震驚。她的目光象裡的絨毛兒,給人一種酥癢的感覺。但她的神色不管如何變化,她的,心裡絕對不會如披春風。 吳暢沒什麼深刻的感覺,僅淡然一笑,算是對她作出了反應。他似乎覺得女人都有一身堅硬的盔甲,一般不易攻入裡面去。這種感覺連他也瞧不起,但他卻不能否認這是自己的感覺。 別人的自己怎麼也偷不來,正如別人的老婆絕不是自己的一樣。 幾個人不言不語對峙了一陣,白玉環說:「吳暢,我要你回答一個問題,你若是老實,也許我不你為難的。」 吳暢樂道:「那就問我知道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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