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鳳歌 > 震旦2·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六十四


  天皓白看了方非半響,點頭說:「沒錯,符就是我,我就是符。方非,恭喜你答對了!」

  奧室裡一片譁然。皇秦大皺眉頭,天素忍不住叫道:「這算什麼答案?」

  天皓白笑了笑,示意方非坐下,小度者暈暈乎乎,心裡莫名其妙。

  「剛才,我向三位定式滿分的同學發問。天素說到了符法之形,皇秦說到了符法之質,方非卻說到了符法之道。質勝於形,道勝於質,方非的答案最接近真相。」

  「從古至今,符法的定式層出不窮,儘管你們得了滿分,可又有誰敢說通曉所有的定式?我可不敢這樣自詡,就是法統萬符的隱書,也未必記載了所有的符法」

  方非聽到隱書二字,心子通通直跳。

  「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存在,從現在開始,你們所要做的,就是從浩如煙海的定式中,找到適合自己的符法,從而創造出我的符法!如果有人立志成為天道者,那麼請記住,每一個天道者都是符我合一的。」天皓白一揮筆,講臺上出現了一個支架,上面掛了一張粉色的薄紙。

  「這是什麼?」天皓白笑問。

  「紙!」眾人齊聲回答。

  「一張紙!」貝雨嘻嘻直笑。

  「一張很大很大的紙!」貝露接著補充。

  天皓白咳嗽一聲,用目光阻止了兩姊妹繼續造句:「現在,誰能在這張紙上寫一道『聚靈引火符』,可又不讓這張紙燃燒起來?」

  室內一片肅靜。

  「方非!」無人應答,天皓白開始點名。

  方非臉色刷白,他看了簡真一眼,大個兒一臉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非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臺上,好幾次才抖出筆來。

  「星拂筆?」天皓白笑了笑,「跟這間奧室很搭調!」台下起了一陣騷動,貝雨忍不住問:「天道師,這真是星拂筆嗎?」

  「為什麼不是?」老道師反問。

  「可是!」貝露漲紅臉兒,「震旦史上說,星拂筆在第二次道者戰爭後就失蹤了!」

  「也許不是失蹤,也許只是等待!」天皓白意味深長地說,「數十萬年的歲月,只為等待真正的主人!」

  驚呼、冷笑響成一片,其中夾雜幾聲氣急敗壞的呼哨。

  問答也好,喧嘩也好,方非統統都沒聽見。他的心跳得無比厲害,聚靈引火符,這個名字似乎見過,可是任他怎麼回想,就是想不起來那道定式。

  豆大的汗水淌了下來,方非好似掉進了一個蒸籠。

  「隱書!」念頭如電閃過,石版難了出來,出現在左手上方。

  正想低頭去看,冷不妨一隻枯瘦大手從旁伸來,將他的手腕牢牢扣住。方非渾身一顫,掉頭看去,天皓白注目望來,眼神說不出的嚴厲。方非口唇一張,幾乎叫了起來,老道師卻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他看得見隱書?」這念頭好似沸油滾湧,方非渾身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過來。」天皓白的聲音又輕又細,像是天外飛來,「在紙上寫出聚靈引火符!」方非踉踉蹌蹌,給老道師拉拽向前,他無可奈何地舉起符筆,抖索索伸向那張大紙。

  那張紙仿佛一團輕煙,上面掛著支架,下面空空蕩蕩,方非硬起頭皮,筆尖向前一送,薄紙應筆向後飄去,只留下淡淡的元氣。

  方非心聲驚訝,又一揮筆,筆風所至,紙張又往後飄。

  少年心往下沉——這樣的紙上,壓根兒寫不了字!

  「好了!」天皓白說,「方非,你下去吧!」

  方非如夢初醒,默默走回原位,這一次無人留意他,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張紙上。

  坐下來時,他的心跳依舊劇烈。天皓白看得見隱書包為什麼不揭穿他?還有,他能叫隱書消失,為什麼不趁機奪走它?

  方非心亂如麻,只聽天皓白又叫:「天素!」

  少女眉頭微皺,走上講臺,忽一揚手,筆鋒一掃而過,紙張來不及後飄,符法已經寫成。這時火光一閃,薄紙燃燒起來。

  天素望著紙灰,符筆不知不覺垂落下來。

  「好了!」天皓白一點頭,「天素,你下去吧!」

  天素收起符筆,無精打采走了一段,又回過頭來,看了看空落落的支架,神色似乎有些落寞。

  老道師一拍支架,又垂下一張紙來。

  「皇秦!」天皓白高叫,皇秦遲疑一下,站起身來,徐徐走進支架,他沉默時許,一抖筆,一行符字落在紙上,分明是「勃勃跳心火光照」。

  紙沒有燃,他成功了。

  教室裡歡聲大作,白虎人猛拍桌子,發出一陣吼叫。方非斜眼看去,天素抿著嘴唇,臉色一片慘白。

  皇秦正要轉身下臺,天皓白忽地開口:「皇秦,我想知道,你聽懂了我的要求嗎?」

  「聽懂了!」皇秦沉著臉回答。

  「那麼?我要求你寫幾道符?」

  「一道!」

  「什麼符?」

  「聚靈引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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