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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鳳歌 > 震旦2·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方非半身麻痹,鮮血好似凝固,他一抬頭,天藍色的影子飄忽一閃,消失在甬道的盡頭。

  「方非!」禹笑笑趕了上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對天素。你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嗎?」

  方非皺起眉頭:「笑笑,我正面對她,就能勝過她嗎?」

  少女愣了一下,又叫:「還有,你居然說,天道者是什麼東西?」

  「嗐、嗐!」大個兒乾咳兩聲,插嘴進來,「我來說句公道話,方非真不知道天道者是什麼東西!」

  「對呀!」方非望著簡真,一臉感激。

  禹笑笑茫然失措,呆呆盯了度者半晌,咕濃說:「方非,你可真是一個怪人!」

  「是呀!」大個兒又說,「他不怪誰怪?震旦裡的度者就他一個,稀有動物。」他一面說,一面摸了摸方非的腦袋。

  「好吧!」禹笑笑舔了舔嘴唇,「方非,如果震旦是一個人,那麼天道者就是他的三魂七魄。道者四等,常、聖、至、天,一等比一等少,至道者已很稀有,天道者更是少得可憐,支離邪與四神以後,任何一個時代,天道者的數目都沒超過五個。」

  「怎麼這樣少?」方非十分詫異。

  「我也不知道!」禹笑笑搖了搖頭,「相傳,天道者是四靈和鴻蒙的化神,可那只是傳說。更邪門的是,四大道種裡面,一個道種頂多能出兩個天道者。天道者是現世的神祇,他們道法通天,足以抗衡巨靈,他們也是各大道種的領袖,比方說,某某人是蒼龍的天道者,那麼到了緊要關頭,所有的蒼龍道者都要追隨他。」

  「鬥廷呢?」方非一頭霧水,「鬥廷幹什麼?」

  「鬥廷是為了制衡天道者設立的。有的天道者道法厲害,可是不會治理國家,獨斷專行,惹出過許多災禍。可就是鬥廷七星,從至人院選出來,也要得到本道種的天道者首肯。到了某個時候,天道者一致同意,甚至可以解散鬥廷,但如果他們心存分歧,解散鬥廷,也就意味著道者戰爭!」

  「怎麼才能知道這個人是天道者?」方非好奇心起。「天道者一旦出現,本道種的人全都知道,這就叫做同氣相求。就好比大家都知道你是度者,只不過那是異氣相斥。」禹笑笑頓了頓,「方非,關於天道者,你得知道三件事。第一,八非學宮創立以來,天道者無一例外全都出自八非學宮。你明白了吧?為什麼這麼多人,削尖腦袋,也要考進宮去?」

  方非點了點頭,輕輕歎了口氣。

  「其二,自古以來,包括支離邪在內,天道者全都拜過鬥!」

  「笑笑,這拜鬥不是做做樣子嗎?」方非有點兒吃驚,「真要拜鬥,不是應該去露天野外,向著真正的星辰叩拜嗎?」

  簡真呵呵大笑,禹笑笑也是莞爾:「七鬥九星是鴻蒙之門,怎麼會隨隨便便發光發亮?有史以來,真正的九星共曜只發生過一次,那就是道祖支離邪得道的時候。道祖和九星,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繫,而那支造化筆,道祖去世以前,它就成了妖怪。它跟隨道祖最久,支離邪仙逝亡故,可他的精魂氣魄,卻由這支筆傳承下來。說起來,老筆妖的性子跟支離邪沒什麼兩樣。」

  「什麼?」方非失聲驚叫,兩眼瞪的老大。

  「你一定以為,支離邢是道祖,就該一本正輕嗎?」禹笑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滑稽事兒,咯咯地笑了起來。

  「哼!」簡真大聲說,「支離邪男階老痞子,沒有人比他更會搗蛋了。我小時候聽的笑話,一大半都是講支離邪怎麼捉弄他的四個弟子。說起來,四神都是一本正經的好人,可是落到老痞子手裡,都被整得淒淒慘慘,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你懂什麼?」禹笑笑反駁說,「四神出身高貴,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的王族。支離邪是個老庶民,行事隨隨便便,從來不拘小節,他的好友一大半都是妖怪和異類。他喜歡混在窮人堆裡,勝過待在貴人群中,寧可與草木為伴,也不願住在森嚴的王宮。有史以來,沒有人比他對待萬物更平等的了。他這麼一個樣子,當然看不慣四神那副做派。照我看呀,四神也只有到了他的面前,才會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所以說,無論支離邪捉弄他們多少次,四神還是願意追隨他!」

  「哼!」大個兒仍是不平,「物似主人形,造化筆今天就故意作弄我,他、他叫我簡直八!」

  其他兩人都笑了起來,禹笑笑說:「造化筆是支離邪的半個化身,它畫出的小天人境,與真正的北斗九星有著某種奇妙的感應。從以往來看,拜鬥的結果和該人的命運八九不離十。是了,方非,我還沒說第三件事呢!」

  少女說到這兒,一眨不眨地盯著方非:「自古以來,拜出九星共曜的道者,除了一個人以外,全都成了天道者。」

  方非心頭一跳,衝口而出:「那個人是誰?」

  禹笑笑抿了抿嘴,沒有做聲,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笑笑!」大個兒冷不丁說,「還有一件事你沒說!」

  「什麼?」

  「自古以來,也沒有一個度者做過天道者!」

  禹笑笑一呆:「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點化指南》。」簡真得意洋洋,「剛才這個事情,天問時我就答過,不湊巧,哼,鄙人答對了!」

  「這樣說,又有點兒奇怪了!」禹笑笑想來想去,分外迷茫,掉頭說,「方非,不管怎麼說,你拜了個九星共曜,未必就是什麼好事。立志成為天道者的人,都會向你挑戰,天素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還有,我真擔心,白虎人……」

  她四面張望,考生已走了七七八八,不時有家長乘著飛車來接孩子。

  三人見這情形,倍覺冷清,禹笑笑苦笑一下:「爸爸他們不能飛,我們還是自己回去吧!」正要動身,屈晏走上前來:「簡真、方非,還有越……」

  「禹笑笑!」簡真引薦說,「這是屈晏!我在天試院的室友。」

  「我知道!」禹笑笑點頭微笑,「青榜第五,好厲害!」屈晏臉一紅,低聲說:「我媽坐幻神車來接我,要不你們也一塊兒走吧!」

  三人求之不得,說說笑笑,一起來到車前。車門口站了一個紫衣婦女,長相秀麗和藹,見了三人,上前一步,向方非伸出手來:「小度者,你是九星之子嗎?」

  方非多了個綽號,心裡怪怪的不是滋味,遲疑著伸出手去。婦人與他緊緊一握,轉眼又望簡真,笑眯眯地說:「你就是簡真吧?申田田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媽!」簡真瞪著對方,有點兒吃驚。

  婦人端詳他一眼,搖頭說:「你倒像她,不像你爸爸。」說到這兒,她將臉一板,「不客氣地說一句,我可是你媽媽的情敵喔!」

  簡真挨了一記悶拳,兩眼發直,嘴巴微微張開。屈晏窘的要死,扯著嗓子叫嚷:「媽!」

  婦人嗤地一笑,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小晏,我可是說真的。他爸媽是我八非學宮的前輩,那時候我挺喜歡他爸爸的。可惜他卻中意申學姐,沒奈何,我只好放棄了!」這女子坦白直率,兩個少年四眼相對,尷尬得不得了。

  婦人又瞧禹笑笑:「你姓禹,一定是禹封城的女兒吧。你爸爸當年,可是一個頂呱呱的大帥哥!」

  「媽!」屈晏的聲音發抖,只差沒有兩手捂臉,鑽進牆角裡去。

  禹笑笑倒是落落大方,笑著說:「他現在也很帥啊!」

  「好丫頭,跟你爸爸一個樣!」婦人歎了口氣,「可惜啊,我晚他們一年進去,要不然,興許分在一組呢!」說到這兒,又是一臉神往。

  屈晏瞧這情形,只差沒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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