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鳳歌 > 靈飛經5:龍生九子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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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樂之揚撩起褲腳,蛇咬的傷口流出淡紅色的血水,腫脹之勢,竟也平復下來。 「不奇怪!」水憐影注目傷口,輕聲歎道,「『鳳泣血露』百藥之精,療傷化毒,無所不能,蛇毒一入身體,就被血露化去了。」樂之揚呆了呆,回想先前吸入迷香,也未昏迷倒下,當時只覺奇怪,如今想來,也是「鳳泣血露」的功勞。 意想及此,他松了一口氣,問道:「水姑娘,街上那些人也是鹽幫的麼?」 水憐影點了點頭:「他們是鹽幫的『三十六行客』。」 「三十六行客?」 「三十六行客,出身三十六行,多在市井、碼頭出沒,專為鹽幫刺殺仇敵、清除異己。」 樂之揚想了想,又問:「三十六行,共有三十六個人麼?」「不是。」水憐影搖頭苦笑,「天下哪一行只有一個人呢?」樂之揚眼珠一轉,忽而笑道:「說起來,天下有一行,當真只有一人。」水憐影奇道:「哪一行?」樂之揚道:「天無二日、國無二君,紫禁城的皇帝不就是一個人嗎?」 兩人才脫險境,他又故態復萌。水憐影好笑之餘,也覺佩服,點頭道:「受教了,原來還有一個皇帝行。這麼說,該叫做三十七行才對……」說到這兒,忽又悶悶不樂,「也不知蓮航和嵐耘怎麼樣了。」 樂之揚道:「我方才急著脫身,不曾看見她們,但只要井長老還在西城手裡,鹽幫一定不敢為難她們。」 水憐影點了點頭,含笑道,"無論如何,公子捨命相救,水憐影沒齒不忘。」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樂之揚說到這兒,忽地臉色一變,「不好,胡琴聲停了。」當下騰身站起,拉著水憐影快步向前。 「那胡琴是什麼來路?」女子不勝疑感,「為何聽來如此悲傷?」「那是一位前輩。」樂之揚邊走邊說,「他自號『落羽生』,與我曾有一面之緣。水姑娘,你可曾聽說過這個名號麼?」 「落羽生?」水憐影想了想,搖頭說,「恕我孤陋寡聞,從未聽過這個名號。」 兩人出了巷子,又到三岔路口,忽聽腳步聲響,回頭一瞧,「三十六行客」追趕上來。樂之揚加快步子,轉過街角,掃眼一看,一迭聲叫起苦來,原來趙見淮帶領多人,堵在前方街口。 一愣神的工夫,行客趕了上來,三三兩兩,圍住兩人。樂之揚拔劍在手,極力思索脫身之法。這時忽聽有人叫道:「道靈仙長!」樂之揚回頭望去,遠處奔來十餘人馬,為首之人,正是朱高熾、朱高煦兄弟。 兩個皇孫鮮衣怒馬,身後一干侍從也是龍虎精神,其中一個僧人格外扎眼,他緇衣白馬,年約五旬,臉色焦黃枯槁,好似久病之人,然而不怒自威,目光銳利逼人。 樂之揚喜出望外,高叫道:「二位殿下安好,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朱高熾翻身下馬,笑道:「我和二弟去魏國公府上赴宴……」方要上前,緇衣僧一伸手,忽地將他攔住。 朱高熾一愣,問道:「大師幹什麼?」緇衣僧抬眼望天,忽而笑道:「奇怪了,深秋季節,怎麼還有蒼蠅?」朱高熾左右瞧瞧:「哪兒有蒼蠅?」 「近在眼前!」緇衣僧一步跨出丈許,闖入行客之間,出手如電,抓向弄蛇老者的心口。 老者本是"三十六行客」中的"弄蛇客」,一揚手,袖裡竄出一條黑蛇,長約三尺,粗約酒杯,露出尖銳毐牙,咬向和尚面門。 緇衣僧不躲不閃,信手一揮,弄蛇客發出一聲慘叫,咕咚倒在地上。眾人定眼一瞧,黑蛇有如一條繩索,七纏八繞,反將他的雙手牢牢困住。毒蛇受驚,反噬其主,死死咬住了弄蛇客的手腕,老頭兒面如死灰,吐著白沫又抖又顫。 和尚出手奇快,眾行客均未看清他的手法,忽見同夥受傷,紛紛一擁而上。緇衣僧哈哈大笑,闖入人群,雙手起落,行客們的兵器紛紛脫手。和尚抓到一件,立刻轉手奉還,剪刀插進"磨刀客」的肩窩,鐵車輪卡住了「搬運客」的脖子,竹簽紮穿了「算命客」的手心,魚叉釘住了「捕魚客」的腳掌。 只聽慘叫連連,和尚轉了一圈,傷了七八個行客。「宮扇客」見狀不妙,揮扇送出一股迷香,不意緇衣僧轉過頭來,鼓起胸膛,盡力一吸,迷香一絲不落,全都進了他的鼻子。 「宮扇客」正覺驚疑,忽見和尚口唇微張,噴出一口長氣。女子躲閃不及,只覺異香撲鼻,登時頭暈眼黑,撲通摔倒在地。原來,緇衣僧吸入迷香之後,再用內力逼出,「宮扇客」迷人不成,反而中了迷香。 趙見淮見勢不妙,趕了上來。眾護衛見狀,紛紛挺身而上,兩方劍拔弩張,一股殺氣充溢街頭。 朱高煦最愛鬥毆,一看有架可打,心中樂不可支,挽起袖子大叫:「反了,反了,你們這些刁民,知道你爺爺是誰嗎?」趙見淮也不理他,盯著緇衣僧問道:「敢問足下大號?」 緇衣僧合十笑道:「貧僧道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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