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鳳歌 > 靈飛經3:印神無雙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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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施南庭、楊風來對望一眼,「他們又來幹什麼……」 樂之揚臉色一變,高叫道:「不妙,快去歸藏洞!」眾人一聽這話,恍然大悟。葉靈蘇帶頭,領著眾人直奔"歸藏洞"。到了洞前,只見洞門虛掩,推門一瞧,花眠顏面朝下趴在地上,北面書架倒塌,典籍散落了一地。 「花姨!」葉靈蘇驚叫一聲,沖上前去抱住花眠。席應真上前一步,把了把脈,松一口氣道:「葉姑娘別急,花尊主還活著。」 說著送出內力,花眠渾身一顫,慢慢張開眼來,望著眾人一臉茫然。 葉靈蘇喜極而泣,緊緊抱著女子,再也不肯放手,她自幼母親遇害,乃花眠一手撫養長大,雖以姨甥相稱,內心深處已將她視之如母。葉靈蘇心中本有萬分委屈,這時趁機發洩,眼淚一發難收,哭得抬不起頭來。 席應真咳嗽一聲,說道:「葉姑娘稍住,待我問一問花尊主。」 葉靈蘇聽了這話,方才收淚,忽見眾目睽睽,登時滿面羞紅,咬了咬朱唇,盯著洞中角落呆呆發愣。 老道士問道:「花尊主,你怎麼在地上?」花眠恢復少許神志,回憶說:「我剛剛進洞,後腦就挨了一擊,後面的事再也不知道了。」 她望著眾人,意似徵詢,葉靈蘇便將沖大師、明鬥去而複返的事情說了。花眠面無血色,握拳暗恨:「都怪我大意……不知道洞中典籍可有丟失……」說到這兒,大為不安。 這時施南庭將典籍點看了一遍,緊皺眉頭,欲言又止。花眠見勢不妙,忙問:「丟了什麼?」施南庭沉默一下,徐徐說道:「別的丟沒丟我不知道,可是不見了《天機神工圖》!」 花眠應聲一抖,張口結舌。楊風來急道:「怎麼會?再找找看。」 施南庭點了點頭,兩人—起動手,又查看了一遍,彼此對望一眼,均是面如死灰。 花眠看著二人,手腳冰涼,一口氣上不來,忽又昏了過去。 席應真但覺不妙,忍不住問道:「施尊主、楊尊主,那《天機神工圖》到底是什麼書籍?」 施南庭遲疑一下,看了看楊風來,後者慘然道:「到了這個當兒,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楊南庭點一點頭,歎氣說道:「《天機神工圖》是一部圖書,記載了天機宮歷代先賢留下的奇巧機關。至元年問,元軍火燒天機宮,宮中典籍大多毀於劫火。後來『西昆侖』梁蕭身受重傷,隨眾人來到島上,他不忍天機宮的智慧就此湮滅,但于養傷之時。憑記憶整理出宮中的術數機關,棄其糟粕,取其精華,加上一他本人的新知創見,花費三年之功,編成了這一部《天機神工圖》。摒去品性不說,梁蕭此人天才傑出,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故老相傳,他的機關算學之妙,早已超越了天機宮的歷代先賢。 此書名為『天機』,不過出於敬意,實話說來,卻是『西昆侖』的生平所學。後來我東島反抗暴元,多虧有它,當年元朝丞相脫脫南下,雲島王攜書趕至高郵,連造九大守城利器,竟以爾爾小城,擋住了脫脫的百萬之師。後來若非梁恩禽返回中原,只憑這一部奇書,朱元璋也未必能夠一統天下。」 席應真板著面孔,捋須不語,樂之揚聽得心驚,說道:「賊禿驢是蒙元的人,書落到他的手裡,豈非大大的不利?」 「是啊。」施南庭的臉色越發難看,「更要命的是,這部圖書裡面,最厲害的不是守城之器,而是攻城之器。梁蕭當年用兵,戰無橫陣,攻無全城,兵鋒所向,大宋城池無不殘破。蒙人野戰無敵,只是不善於攻城,這部書落到他們手裡,那還不是如虎添翼?」 眾人盡皆失色,楊風來越想越氣,甩手怒道:「豈有此理,我親眼看見那艘船走遠的。」 「這個容易解釋。」樂之揚說道,「船走人留。」 楊風來一愣:「此話怎講?」施南庭歎道:「也就是說,他們讓船先走,人卻偷偷留在島上。」楊風來雙目一亮,衝口而出:「啊呀,他們怎麼回船上去?」 「也不難。」樂之揚搖頭說,「大船上一定派了小艇接應。」 楊風來不死心,沖出石洞,趕到海邊眺望,但見海天交際之處,隱約有一黑點,仔細看來,正是一艘小艇。楊風來破口大駡:「好賊禿,真他娘的奸詐。」發了一會兒呆,回頭看向施南庭:「施尊主,如今怎麼辦?」 施南庭皺眉沉思,苦無對策,忽聽樂之揚說道:「施尊主,能否安排一艘快船?」 施南庭一愣,會過意來,問道:「你要追趕他們?」樂之揚說:「是啊,這一點兒工夫,賊禿驢一定還沒走遠。我和席真人追趕上去,未必不能把書奪回來。」 算上花眠,東島三尊均已受傷,雲裳又不知去向,其他弟子更不是沖大師一行的對手。席應真的武功不必說,樂之揚力挫竺因風,儘管勝得莫名其妙,但也終歸勝了一局,若要奪回秘圖。 除了這兩人,實在不做第三人之想。 施南庭權衡利弊,心想席應真雖是大明帝師,但相比起來。 《天機神工圖》落入朱元璋手裡,也好過便宜了蒙元鐵騎。如果蒙人憑藉此圖南下,中原生靈塗炭,東島豈不成了禍害天下的大罪人? 想到這兒,他一握拳頭,轉身問道:「席真人意下如何?」 席應真看破生死,自身安危倒在其次,對於《天機神工圖》的丟失卻十分在意,當下說道:「樂之揚說得對,此書關乎天下氣運,貧道責無旁貸。」 施南庭大力點頭,說道:「童師兄,你找幾個善於使船的弟子,準備一艘『千里船』,帶席真人和樂老弟追趕對頭。」 童耀答應一聲,即刻安排。形勢緊迫,樂、席二人匆匆告辭,江小流見樂之揚要走,心中悶悶不樂。樂之揚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留在島上養傷,我奪回書再來看你。」 江小流轉愁為喜,忙說:「一言為定。」樂之揚笑笑點頭,正要和席應真登船,忽聽一個嬌脆的聲音說:「且慢。」兩人回頭一看,葉靈蘇快步走來,大聲說:「我也去!」 樂之揚笑道:「這是去拼命,又不是去釣魚。」葉靈蘇俏臉一沉,冷冷道:「好啊,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你會拼命,我就只會釣魚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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