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鳳歌 > 滄海Ⅵ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仙碧眉頭大皺,方要再說,寧凝忽地怯聲道:「我隨左部主一起去好麼?」

  她沉默多日,此時突然出聲,引得人人側目。

  谷縝知她神通高廟,一行人中僅次於陸漸,方才所以不曾點將,確實害怕挑起姚晴的醋勁,這會兒瞧姚晴並無多話,便點了點頭,又向剩餘劫奴、蘭幽、青娥說道:「你們留在此間,擇地等候,倘若五日內我們仍未回來,也就不用再等了。」

  言下之意十分明白,倘若眾人五日後還未回來,定已遭了萬歸藏的毒手,陸漸一死,眾劫奴也無生理。

  眾劫奴和蘭、青二女自知神通低微,此去徒添累贅,當下各自點頭,帶著行李轉身退後。

  陸漸將姚晴牢牢縛在背後,說道:「阿晴,待會兒你閉上雙眼,無論聽到什麼響動,也別睜開。」

  姚晴嘻嘻笑道:「好啊,我先打個盹兒,過了西天門,你再叫醒我。」

  陸漸心中一熱,知道姚晴這番話,已將性命託付自己手中,當即振奮精神,拔起一棵枯樹,運掌削成一根木棍,奔出數步,驀地回頭,說道:「甯姑娘,一切小心。」話未說完,手臂吃痛,被邀請狠狠擰了一記。

  寧凝則眉眼一紅,轉過身去。

  姚晴輕哼一聲,說道:「臭小子,看到了麼,馬屁拍到馬腿上,人家都不理你。」

  陸漸道:「我又沒拍馬屁。」

  姚晴氣道:「還敢狡辯。」話音未落,角側風起,穀縝趕在前面,仙碧、虞照一左一右,跟在身後,三人勢成三角陣勢、將陸、姚二人圍在陣心,仙碧叫道:「陸漸,你護住姚晴,別要逞強。」

  陸漸心中感動,方要稱謝,忽聽前方滾石隆隆,勢如雷奔雨墜,直向四人撞來。

  穀縝首當其峰,將人氣想馭」發揮到極致,閃身之際,從倆塊石頭見穿出,雙掌均帶上周流石勁,向後一拔,卡嚓數聲,倆塊大石頭,四分五裂,淩空化為倆堆碎石。

  「好。」虞照稱讚一聲,不甘落後,呼呼倆掌,倆道雷音電龍破空射出,轟隆倆聲,倆塊大石應聲而碎。

  「北落師門。」仙碧清音貫耳,懷中波斯貓碧眼陡張,瞳子變化無端。

  仙碧身法陡疾,鬼魅般在石陣中左右穿梭,手中軟劍寒光拼射,東刺西纏,石塊要麼被劍勢彈開,要麼被帶的歪斜散落。

  陸漸得三人守護,饉守姚晴,並不主動初級,唯見石塊擊倒,或是三人首尾難顧,方才伸出木棒,運轉天劫馭兵法,石塊無論大小,均或黏在棒上,著他一牽一引,立時偏斜。

  五人藐覦生死,冒石而進,山部中人看在眼裡,無不震驚攝服,又怕被其通過西天門,萬歸藏怪罪起來,危及家小,無奈中硬起頭皮,推石下山,砸在五人前方,只願五人望見身勢,知難而退,誰知五人心意已經決,不倪不退,來勢反而更疾

  虞照鬥的興起,便道:」少,以往的不酸,現在算起。」

  二人說話之時,各自展動身影,盡向巨石多處招呼,任憑仙碧如何喝阻,均如不聞,只聽的其中一個便叫道:「兩塊……四塊……」

  另一個叫道:「四塊算個屁,老子五塊了,嘿,你小子不要偷懶,打碎了才算數,你那樣也叫碎石?石頭皮也沒見掉一塊。」

  郎全顧念舊誼,暗中叮囑,故而山部弟子手下留情,所擲石塊均不甚大,力道也為用足,不料虞照、穀縝得寸進尺,竟將如雨亂石視為兒戲。

  郎全心中動氣,厲聲道:「雷帝子,你不要小看我山部的能為,要活命的,趕快退下。」

  虞照哈哈笑道:「……十二塊……姓郎的,你只會耍嘴皮子嗎……十三塊了……***,你怎麼會姓郎,我看應該姓娘,娘全,娘全,小娘兒們的娘,委曲求全的全。」

  穀縝接口道:「原來是委屈求全的娘兒們,難怪,難怪。」

  郎全涵養再好,經倆人這麼一唱一和,也氣的七竅生煙,面色一沉,厲聲道:「兄弟門,人家罵我們是委曲求全的娘兒們,你們說,怎麼辦?

  山部弟子菌露出悲憤之色,齊聲道:「昆侖石炮。」

  仙碧,聽的著話,暗叫糟糕,空中石雨奏然停止,崖頂上傳來轟隆局響,五人舉頭一瞧,倆邊山崖左右各五,隱隱露出十塊巨大青石,光溜滾圓,重逾萬斤,尚未滾落,便已遮天蓋日,令人窒息。

  「乖乖。」穀縝咋舌道,」這下子不好玩了,虞熊,打碎這個石頭,我算你十塊如何?

  虞照鐵青著臉,悶聲不吭,此時別說是他,就算陸漸出手,想要駕馭如此巨石,也是不能,抑且此時五人已到峽谷中段,進退兩難,刹時間,一棵心均是提到嗓子眼上。

  就當此時,崖頂忽地生出一陣騷亂,穀縝雙目一亮,抬手笑道,奇兵得手了

  原來五人硬闖時,左飛卿和寧凝趁勢潛上,左飛卿借風而行,等山如旅平地,甯凝施展」火神影,」一半憑自身輕功,一半借了左飛噙之力,緊隨起後。

  山部弟子為下放五人所激,均去推動「昆侖石炮」待到倆人將近峰頂,放才有人察覺,出聲警戒,然而為時已晚。

  二人奮身躍上峰頂,大打出手,左飛卿乃一部之主,擰凝神通更勝一籌,山部弟子雖多,面對倆大高手,竟無一合之將。

  左飛卿眼見石炮將落,銳聲叫道:「甯姑娘,擒賊擒王。」叫喊聲中,直奔郎全,寧凝閃身跟上,越過幾名山部弟子,後發先制,趕到郎全身前,揮掌拍出。

  郎全舉掌相迎,拳掌想叫,郎全頓覺一股奇熱順著手臂直沖肺腑,忍不住大叫一聲,跌步後退,不料左飛卿早已繞到身後,郎全心中一痛,已被左飛卿抓在手中。

  左飛卿俊眼生威,掃過山部弟子,厲聲道:「若要命的,通通住手!」首腦被擒,山部弟子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何去何從。

  郎全瞧過二人身手,心知手下弟子縱然全軍覆沒,也休想擋住倆人,心頭一灰,慘笑道:「罷了,大夥兒認栽吧。」

  眾弟子呆了呆,摹的有人撲通跪倒,號陶大哭,那哭聲好似傳染一般,不一時,山頂上已然哭成一片。

  寧凝見這些山部男子個個豪邁魁偉,此時卻哭的小孩兒也似,心中十分詫異,左飛卿也訝道;」郎全,倒底發生什麼事?」

  郎全眉眼泛紅,長歎道:「我們的父母都被萬歸藏扣住,關在玉禾谷,由寧不空看管,你們若是闖過西天門,這老少幾百口,怕是活不成了。」

  左飛卿微微色變,沉默一陣,忽聽寧凝道:「郎師兄,玉和穀怎麼走?」

  郎全一愣,道:「從這裡向西南便是,姑娘是?」

  寧凝道:「我性甯,家父甯不空。」

  郎全大吃一驚,雙拳緊握,渾身繃緊,山部弟子也紛紛盯著她,眼中透出深深恨意。寧凝微微苦笑,說道:「郎師兄,你帶我前往玉禾穀好麼?」

  郎全心中驚疑,冷冷道:「你去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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