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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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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耳聞厲嗥的黃芷娟見狀卻嬌容失色,以為房英已遭不測,大驚之下,長劍如風一般掃向假老道,口中喝道:「你還不住手!」 劍勢方出,話聲未落,卻見那假「清虛掌門」一聲悶哼,長劍嗆啷墜地,人咕咚一聲不起。 黃芷娟方自一怔,房英已輕笑一聲,身形躍起,但身上衣衫已被割了一大片。這正是方才假「清虛真人」的「玄璣第二式」、「三星參橫」的成績。 黃芷娟訝呼道:「咦!你沒有受傷?」 房英一頭汗水,籲出一口氣道:「好險!好險!若非姊姊進來,我恐怕真要魂歸極樂了!」 原來,他偽作受傷倒地,正是想攻其不備。恰巧黃芷娟進來,分散了假「清虛真人」的注意力,趁機發出「無相禪指」,點了對方「麻穴」。 這時,黃芷娟才鬆弛了神色,嬌聲道:「你一聲厲叫,倒使我在房外嚇了一大跳!」 房英歎道:「想不到這冒牌貨竟有這等功力,差點偷雞不著蝕把米,倒叫姊姊受驚了!」 說到這裡,問道:「姊姊,他究竟是江湖上什麼人物?」 黃芷娟搖搖頭道:「各派分壇壇主,都是天香院分派,真正姓名身份,列為機密,除總院外,旁人不能詢問,自然無法知道,人在眼前,你何不問問他自己!」 房英這時才緩緩轉過身來,只見那假「清虛真人」躺在地上,雙眼通紅,狠狠地瞪著自己,一言不發。不由哈哈一笑道:「掌門人,剛才你那股狠勁那裡去了?」 假「清虛真人」恨恨道:「暗算襲人,並不是真功力,怎能使貧道心服!」 房英一把抓起假老道,放在床上,神色一寒道:「假雜毛,你現在說這番冠冕堂皇的話,算是白費心機。為了武當一派千百弟子的安危,我姓房的只想抓住你這個人,並未考慮什麼手段。現在我要你坦白供出你自己的真正名號。」 假清虛真人鼻中一哼道:「既落在你手中,早晚是死,貧道懶得回答。只是你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就是了。」 房英哈哈一笑道:「小爺三年來沒有一天是好過,你不說小爺自會點破你功力,使你的『幻容』、『變骨』奇功立刻消散,看看你原來的面目,也是一樣!」 假清虛真人臉色方自一變,房英已駢指如劍,向對方「氣海穴」上直戳而下! 「吭!」地一聲,那假掌門頭上頓時冒出顆顆黃豆般大汗,真氣一散,周身骨節一陣輕響,容貌果然起了變化。 片刻之間,只見一位道貌岸然的清修之士,立刻變得成一個面目猙獰的老者。 房英一看,嘿嘿冷笑道:「現在你還招不招出姓名?」 老者此刻才露出懼意,有氣無力地道:「老朽『毒手無常』,甘歧山。」 房英暗暗一震,脫口道:「原來閣下是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毒手無常』。嘿嘿,房某倒是失敬了!」 「毒手無常」喘著氣道:「老朽已報出名號,希望你給我一個痛快!」 房英冷笑道:「那有這麼容易,武當門下窨有多少冒牌道士,你一一實招擊來!」 說著,又伸手拍活了「毒手無常」的麻穴。 可是此刻這位名列八凶的高手,已像泄了氣的皮球,巍顫顫地坐起,一個個地報了姓名。 秋風颯颯。 落葉飛舞。 武當山畔的小鎮鎮口,這幾天來,發現有一個陌生少年閒蕩。這少年每天自晨至晚,不停地在鎮口驛道上打轉,有時靜靜候立著,遠眺大道,像在等候什麼人。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等的人好像始終沒有出現,而那少年的神色,愈來愈焦灼不安。 在第五天深夜,他在鎮口佇立了一整天,仍未望見自己所等候的人,不由長歎一聲,頹然回到客棧,進入後院,已見房門開了一線,一個嬌語聲問道:「英弟,人還沒有到?」 少年推門而入,一位白衣少女已迎上。他搖了搖頭,黯然不語。 白衣少女黛眉皺起一線,焦急地道:「這怎麼辦?武當掌門出來這多天,再要沒有掌門人回去,這番偷天換日手法只怕要被人拆穿了。」 房英長歎一聲,他心想夏芳芳不知怎麼搞的,人找不到,或有別的事故,也該通個信呀。 但此刻他知道埋怨也沒有用,唯有設法解開眼前的窘境,怎麼才能不使武當懷疑,及不給天香院發覺。 於是他沉思對黃芷娟低聲道:「武當方面怎樣了?」 黃芷娟憂慮地道:「天香院派去冒充的道士都在懷疑,不過我已于昨天向那些人略作暗示,短期四五天內諒不會有問題。若時間一久,就難保不被天香院知道了。」 房英急得頓腳,一咬牙道:「我現在立刻動身,往洛水方面趕程,看看那邊武當掌門究竟動身了沒有?此地只靠姊姊暫時設法穩住那批假雜毛的人心了。」 黃芷娟黛眉輕皺道:「要幾天?」 「多則二十天,少則十天,愚弟立刻回程。」 黃芷娟歎息一聲道:「現在也僅此一途了。英弟,你放心去,這裡我能騙他們一天就是一天。」 房英暗暗一歎。自己的計劃是順利施行了,那假扮「毒手無常」的假清虛真人已然自己掌下斷魂,埋屍荒郊,可是想不到真的掌門人卻遲遲未到。 此刻他再也不敢耽擱,就趁著夜色,告別了黃芷娟,辭了客棧,立刻上路。 出了小鎮,房英立刻加快腳程,風馳電閃一般地飛奔,一夜之間,一口氣趕出五十餘里。 第二天,他略略打尖休息,買了一匹快馬趕路,五天時間,就趕到了許昌。 可是這樣忘命急奔,剛到許昌城下,胯下坐騎已曰吐白沫,力竭倒地。他自己也是神容憔悴像生了一場大病。 眼看著再有一天路程,就可以到諮水。他雖疲乏,卻不願再休息,輕輕拍著馬兒,歎道:「馬兒呀馬兒,你休息過來自己走吧。」 轉身揚長向洛水奔去。 時臨幕色,許昌城外行人寥落,房英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向洛陽急奔。 驀地—— 迎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蹄聲,只見一匹健駒,如飛而來。他閃身一旁,目光一閃,卻見馬上是個清秀的少女。赫!正是在武當山下久候不至的夏芳芳。 這刹那,他心中大喜,急急揚聲喊道:「夏姑娘!」 急馳的奔騎陡然勒住,人立而起,希聿聿地一聲長嘶,夏芳芳已調轉馬首,帶韁奔近,訝然道:「咦?你不是在武當麼?怎麼竟到這兒來了?」 說著,已飄身下馬,秀眸怔怔地望著房英,發覺他臉色憔悴,不由又關切地道:「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 房英搖搖頭道,歎道:「芳妹,你可把人等得快急死啦!害我披星戴月,趕了五天五夜路程。咦!武當掌門呢?訊傳到了沒有?」 說完這番話,夏芳芳臉上倏現出一股氣忿,嬌呼呼地道:「英哥,有話慢慢再說。這一趟可以說把人都氣炸了,我們還是進城找個地方再說!」 房英聽了這回答,心中不由一愣。這時,他打量了夏芳芳一眼,倏然看出她衣衫上似乎還有一些污穢。那種污漬,正是鮮血發了黑的顏色。 他心頭震了一震,急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此地說不一樣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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