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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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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芷娟聽完,望瞭望窗外天色,已經晨曦迷蒙,遂起立道:「一切就這麼決定,七天后的二更天,那名分壇主必會向你報到,以後就看你的了!」 說完,微微一笑,身形已起,穿窗而出。 房英急忙起立道:「姊姊為什麼不多盤桓片刻?」 窗外人影已杳,只傳來一陣嬌語聲:「天色已亮,恐有不便,你也應該好好休息了!」 一夕相處,誤會都解開了。然而此刻人去聲寂,房英心中卻憑添許多惆悵。 他呆呆望著灰色的小院,禿枝在寒風中抖栗,暗暗覺得,七天來旦夕不安,現在正該好好休息了。 於是他安心地躺在床上,呼呼進入夢鄉。 一覺醒來,已是晌午,窗外陽光滿地,房英悠閒地起床,進過飲食,卻無所事事。三年來,出生入死,沒有一刻空閒過,而現在這幾天中,他仿佛反而感到不習慣起來。 無聊中,他不由默默念著黃芷娟,不知她那邊進行得怎樣了,到時間,那假「清虛掌門」真會來麼? 隨著日子過去,他又感到不安起來。因為這幾天黃芷娟卻一直沒有來。他想:不論事情辦得成功或不成功,她總該來通知一下消息啊! 他內心漸漸煩躁不安,整天在房中踱步皺眉,就這樣,房英苦悶地渡過了七天。 這一天晚上,正是他與黃芷娟約好的時間。同時,他想夏芳芳去接真正的清虛掌門,也該到達了。 於是在初更,他剔亮了油燈,打開了窗戶,準備著假清虛掌門光臨。面臨成敗一搏關頭,房英不期然地微感緊張,端坐在床上,靜靜地閉目運氣調息,一面傾聽著屋外動靜。 四周萬籟俱寂,客棧中的商旅行客早已安息,房英耐著,性子等待。果然,到了二更左右,窗外隱約響起一絲異常的聲息。 房英心頭一緊,身形一彈,已從床上掠到房門後摒息以待。只聽得房外響起一陣低沉的語聲道:「貧道奉黃香主通知,前來拜見長老。」 房英低聲回答道:「請進!」 房門啪地—聲,輕輕被推開,道貌岸然的假「清虛真人」緩步而人。可是當他眼光一掃,見眼前並無人影時,神色頓時愕了一愕! 「呼!」門倏然關上,接著門後響起一聲冷笑,愕然中的假「清虛真人」霍地飛快旋身,後退三步,目光一閃下,卻見房英靜如山嶽一般,臉露殺意,口含冷笑地站著。 「啊!」 假清虛真人一聲驚呼,臉色旋變得獰厲,道:「原來是你!」 房英嘿嘿冷笑道:「冒牌掌門,你想不到吧?」 假清虛真人神色一變,冷冷道:「這麼說,是你與黃香主早已有了串通?」 房英長笑道:「不錯,只是你發覺已經晚了。想當年區區初上武當,承你冒牌貨看得起,差些難以脫身。少林寺中,你仗劍逞威,把一座古刹,弄得支離瓦解。今天幾本賬一齊算,本少俠還得加上一筆利息。」 假清虛真人此刻已知道生死之關,神色反而恢復鎮靜,冷笑道:「房英,你今天認為必可制裁死地麼?」 房英冷冷道:「不錯,未動手前,本少俠要先問問你真正身份!」 假清虛真人臉泛獰厲之色,長笑道:「何必多廢話,先試試我劍上威力!」 反手一探,肩頭長劍猛然出鞘,寒光一道,直襲房英前胸,用的赫然是武當鎮山劍法。 房英心頭一凜! 他覺察出對方雖是冒牌貨,但這一手劍勢,不但深得武當劍術的神髓,而且凌厲不凡。 這刹那,房英身形一旋,探手點出一指,分光錯影,左手施出「天龍斬穴二十四式」,疾向對方手腕扣去。 那假「清虛掌門」嘿地一聲冷笑,身形已退出床邊,長劍平胸,已搭在左手劍訣上,臉上一片平和,氣度雍容,神態沉穆,宛若嶽峙淵一動不動。 房英見狀,心頭不禁一駭!立刻也收招停身,運足本身真元,星眸凝視對方,神色之間一片嚴重,冷冷道:「假雜毛,想不到你真的會武當不傳絕學『玄璣三式』!」 假「清虛真人」冷笑一聲道:「小子,你以為把我誘到這裡來,一定能殺死我麼?哈哈,你錯了!」 房英道:「就憑你『玄璣三式』,小爺還自信能與你拚一拚!」 「清虛真人」一字一字道:「若我再以太清真氣,滲入『玄璣三式』中,你還能這般自信麼?」 房英神色不由一震,心頭更沉重起來! 「玄璣三式」是武當劍法中最具威力的三式精華,僅有掌門人才能獲習;但對方能施用,並不算奇。因為武當掌門可能身受酷刑下招過供,但「太清真氣」卻是空門無上神功,與「達摩先天罡氣」有異曲同工之妙,非一般人所能修成。若對方真已練成,今晚一搏,恐怕自己的如意算盤,不但打不成,說不定還得賠上一條命。 他心中念頭一閃而過,卻不敢相信,冷笑道:「假雜毛,你不必虛聲恫哧,『太清真氣』就是真正的『清虛真人』恐怕也未練成,何況是你!」 那假「清虛真人」長笑一聲道:「你要這麼想,就未免小看了貧道。身為武當掌門,觀中的經譜秘本,那一樣我不能看?三年之中,我苦苦勤修,縱無大成,自信也有六成火候,不信就先看看貧道這一劍!」 說完,劍勢一揮而出,劍尖緩仰,極為緩慢地向房英虛空點來。從旁看來,仿佛在擺架勢,劍尖距房英至少有二尺遠。可是房英卻感到一縷極強大的牆勁,自對方劍尖上透出,強要刺破自己護身真氣。 他心頭一緊,倏然身退兩步,身軀一斜,雙手食指飛彈,已彈出兩道「無相禪指」,反擊對方雙肋。 假清虛真人倏然一聲輕輕的厲笑,劍勢一橫,劃出一道圓弧,把兩股無形指風,封於劍飆之外,手腕二縮一伸,劍尖毫芒像蛇信一般,驟然伸長,直刺房英丹田。 這一式封架還擊,不但快得出人意料,而由劍芒突吐,迅速增長,可見勁力之強,莫之能敵。 房英心頭大驚,急忙斜掠,堪堪避過轟然一聲,身後房門,卻被劍上發出的「太清真氣」穿了一個大洞。 他念頭尚未轉過來,只見那假老道一聲輕叱:「再嘗嘗我『玄璣第二式』!」 長劍改點為揮,銀芒如雨進灑,把房英周身整個罩住。危機一發的刹那,房英念頭如電光石火般閃轉,覺得只有行險,口中故意發出一聲厲叫,人向地上仰天倒去。 假老道劍勢已自不變,如天降長虹,一道匹練,向地上的房英直劈而落。 就在這刹那,窗外飄然閃進一條人影,嬌叱道:「清虛掌門,住手!」 假老道聞聲一驚,劍勢一頓,迅速旋身,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五梅總巡香主黃芷娟,口角浮起一絲獰厲的笑容,反手一劍,仍向地上房英刺去。他以為房英已經受傷,這一劍把他了結了,再對付黃芷娟不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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