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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房英正不知怎麼回答,那在「天香院」主口中稱為「孤老」的「扁老」冷笑道:「他被花老兄弟制住經脈,引住前宮,嘿嘿,以後的事,不說也罷,故前宮宮主恨之切骨。」

  這番話,說得「邛崍雙色魔」臉色通紅,但紗屏後的天香院主卻輕輕「唔」了一聲道:「孤老,此人本座已選拔為終南分壇壇主,你認為如何?」

  「扁老」大叫一聲道:「完了,老朽竟晚了一步!」

  房英心頭驟然收束,卻聽得天香院主道:「孤老是認為不妥?」

  「扁老」哈哈啞笑道:「此子資質不凡,想我『奪命魔君』孤獨真至今尚未有衣缽傳人,正想收其為徒,想不到被院主捷足先得!」

  說完,一搖三擺,就坐落長老席空出的一個太師椅上。

  房英一聽「奪命魔君」四個字,心頭又大吃一驚。

  他想不到這神秘莫測的「扁老」,竟是排名邪道八大高人之首的孤獨真,以往猜測他是自己父親的想法,立刻幻滅。

  孤獨真,以「玄陰透骨」掌威懾江湖,生平從未遇過敵手。但行縱飄忽而神秘,江湖上見過此魔的人,寥寥無幾,但提起「奪命魔君」四字,無不惶然失色。據傳其在二十年前,為了件細故,一夜之間,連誅三名白道人物全家六十餘口,震動武林,也因此博得「奪命魔君」的綽號。

  但是房英此刻已知這魔頭對自己似乎無惡意,對他的用心更猜測不透。尤其對他身份一變再變,由前宮車把式,變成了天香院中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長老,更是一片糊塗。

  這時,只聽得「天香院主」清朗一笑,道:「英雄之見,果然略同,中宮毋需再問,著即日起程,往『龍虎壇』報到。」

  房英長揖而謝,於是……

  第二天,房英領了一塊「天香院」的四花號牌,一張「龍虎壇」所在地點圖,一包「神仙丸」制毒散,一封牒文,離開了魔窟天香院,直奔龍虎壇。

  龍虎壇。

  在天香院中,除院主及三宮宮主外,誰也不知道在那裡?是為最神秘的地方。有許多天香院的弟子,都響往著這神秘的地方。因為他們知道,能進入龍虎壇再出來的人,武功立刻高出幾倍,而且身份也變成武林中盛名人物,等於說是「平步青雲」。

  可是,有誰知道這是一處人間最慘酷的地獄?

  這一天,橫臥南天的秦嶺山脈,出現了一位方臉少年,正是投奔「龍虎壇」的房英。

  他一手拿著一張地圖,邊走邊看。

  秦嶺山脈,斷層陷落,秀巒重疊,峻峰插雲,山勢雄偉,自山腳到山腰,還有一條樵獵小徑,自山腰再往上,毫無山徑可覓。

  漸漸雲起腳下,山風益厲,房英按著地圖指示,翻過一座山峰,向第二座峻峰掠去。

  就在足跟踏上第二座峰腰時,驀覺身後金風颯然,向背後襲來,房英心中一驚,急忙挫腰斜身,刷地一聲,分毫之差,只見一道寒芒擦腰而過,好險!房英心頭駭然,目光一瞬,出手衝殺暗襲的竟是一個黑衣大漢。

  這大漢臉上塗滿五顏六色油彩,手執一柄弧形刀,一招不中,哇哇怪叫,斜步轉身,又是一招「斜撩風雲」,寒芒倒飛,向房英削至!

  身法之快,刀勢之狠,在武林中來說,已極為少見。

  房英一見那副駭人的容貌,心頭已不由一跳,眼見刀光又到,急忙再閃退三尺,怒喝道:「區區與你無怨無仇,還不快停手!」

  那黑衣怪人兩刀不中,又是一陣怪叫,刷刷刷又是三刀。如潑風湧浪一般,層層刀光,向房英周身要害狂攻。

  這一陣攻勢,不由迫得房英火從心頭起,厲喝道:「你既不回答,小爺就給你看看厲害的!」

  刷地一聲,短劍出鞘,就向黑衣怪人猛攻過去。

  一招方出,驀地,四面八方,嗖嗖連響,現出八條人影,向房英圍湧過來。這八人身影掠近,又是八個臉塗油彩和執弧形刀,醜怖已極的怪人。

  房英心頭駭然欲絕,若非大白天,他幾疑處身於鬼魅群中。此刻他不禁暗忖道:「這批人是天南猿蠻,怎會有如此凌厲的刀法?若非猿蠻?武林那來這群怪人?」

  說時遲,那時快,四道刀光疾如飆,已向他周身要害削到。房英驚怒之下,劍若游龍,一招「參商摘星」,劍光回旋掃出,嗆嗆嗆,接連三響,硬生生擋開四道襲身刀光,口中大喝道:「你們這批傢伙究竟是人是鬼?何以一再相逼!」

  倏聽得場外一聲冷笑道:「他們全皆是啞子,口不能言,你叫破喉嚨也是白費。此地已是禁區,你既闖入只有一死!」房英聞言一愕,目光一瞬,已見場外屹立著一名面目猙獰的紫衣漢子,他倏然覺得「禁區」二字代表的意義,眼見三柄弧形刀又疾劈而至,急急旋身閃避,口中喝道:「閣下可是他們頭目?」

  紫衣漢子負手觀戰,冷冷道:「不錯。」

  房英舉劍又架開三道刀光,喝道:「閣下可是『龍虎壇』中朋友?」

  紫衣漢子神色一怔笑道:「你怎麼知道?」

  房英笑道:「在下奉命前來報到,豈有不知之理,還不喝令他們住手?」

  紫衣漢子倏然一陣奇怪的吼叫,八名臉塗油彩的怪人,頓時齊齊躍開,仗刀圍立。

  紫衣漢子接著沉聲道:「朋友亮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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