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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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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時辰,他終於趕到了南陽湖。 但是天色已經曙光露曉,晨曦迷蒙了。 南陽湖與獨山湖湖水相連,南宮亮這時已可遙望到獨山湖。 目的地即將到達,南宮亮心中更焦,韁繩猛抽二鞭,正要催騎加急奔馳,陡然見馬一聲長嘶,前蹄竟撲倒地上。 要知道馬再好,怎經得住這麼奮力疾馳。 南宮亮飄身下馬一看,只見坐騎已緩緩倒撲地上,吐沫如霧,顯然已力竭精疲了。 這時,他也不在乎這一點路途,身形一長,已向獨山湖方向掠去。 頓飯光景,南宮亮已到獨山湖邊,水煙迷漫,粼波閃光,遠處山黛如痕,好一片湖光山色。 但是,此刻他已無暇欣賞,目光一閃,見不遠之處,長著一排十餘棵柳樹,忙恍身掠近一棵棵細察。 看到第七棵,果然不錯,樹身上刻著三個「火」字。 而「火」字是橫寫,筆頭正朝著抱犢崗方向。 於是南宮亮循跡而上,向山嶺奔去。 這樣每隔百丈,總看到三個「火」字標誌。 但是一進山口,他倏然發覺,那三個「火」字,突然變成了一個。 這是大出常情的事,難道所謂強敵,是一樁誤會? 不可能,因為前路十餘個標誌都是三個火字,現在到此地,突然變成了一個,除非是來了什麼救兵。 但是既然來了救援的同道,那個「火」也可免了,何必再劃上。 在這刹那,南宮亮停住腳步,目注那刻有標誌的一棵榆樹,呆呆怔思起來。 他想不透由十萬火急的救援訊號,立刻變成普通求助訊號的理由。 於是他細細觀察那個橫寫的「火」字,覺得好像一個「六」字,筆劃雖仍以用手指刻上,但好像比以前的字跡忽忙潦草得多。 一想到匆忙,他心中忽然一驚,腦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兆,暗忖道:「難道是因為連留訊號的時間都沒有了?」 轉念至此,他身形已電掣而起,急向山道上掠去,這可怕的念頭襲擊著南宮亮的腦海,使他心跳加速。 接著他暗忖道:「影子血令不可能跑到這裡來,是碰到了什麼人物?」 在心念中,他已連轉二個彎,差不多已出三百公尺之遙,目光一瞥,那「火」字標誌竟然失去。 南宮亮陡然一震,對求救訊號的突然消失,大感懷疑。 他星眸四掃,兩旁是聳聳的峰壁,遠處似乎是一個山谷。 於是他緩緩向山谷中趟去。 前進約五十丈,山谷景色立呈眼前,這是一塊三面臨峰的盆地,荒草雜蕪,連一棵樹都沒有。 南宮亮身形進入一看,心中突然一沉。 荒蕪的草地上,留著一大灘血跡,殷紅的鮮血,令人有一種恐怖的感覺。 清晨的空氣雖然清新,但是南宮亮卻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以鮮血尚未凝固的情形來看,似乎搏鬥尚不出二個時辰。 但是這是誰的鮮血呢? 穀中究竟是什麼人搏鬥呢? 南宮亮星眸四掃,找不出一點跡象…… 於是他在沉重的心情下,又增加了一份迷茫…… ▼第四十一章 清晨。彩霞萬道,朝陽未升。 迷茫的霧氣,包圍著原野、山嶺。像一層薄薄的白紗。 抱犢崗的一座山谷中,卻屹立著一條人影。 在迷茫游離的霧氣中,他的人影,是那麼迷離…… 這就像他的思緒一樣,充滿著迷離及茫然。 旭陽漸升,霧氣漸散。 他的人影,漸漸清晰,是一個身佩長劍的白衣羅衫少年。 他——不用說是南宮亮。 可是他那挺直的劍眉,卻更鎖得深重。 地上的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鮮豔恐懼的色彩,但印入他腦海中的卻是一個個鮮紅的結。 結愈結愈緊,就像鮮血在慢慢凝固一樣。 差不多一個時辰了,他面對這灘鮮血,有一種彷徨無奈的感覺。 風塵僕僕,連夜急奔,為了瘋魔二丐所留的十萬火急求援的訊號,其間自己差些斷送清白,可是到此後,所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個結果,令自己無所適從,這怎不會令人感到沉重而憂鬱! 於是,他懷疑起自己當初的判斷,是否正確?無可否認的,關鍵是在那三個「火」的標誌,為什麼突然變成一個「火」字。 是瘋魔二丐因判斷不正確而改變標誌呢?抑是確因遭遇強敵,而連留標誌的時間都沒有了? 他反復推敲,由開始那三個「火」字筆劃分明,到最後一個「火」字的刻劃草率,覺得自己當初的推想,似乎並沒有錯。 而這座荒穀中,的確是武林人物搏鬥的理想場所。 那末,現在剩下的問題,只是這灘鮮血了。 如以推想的軌跡延展下來,瘋魔二丐與既然發出十萬火急求援信號,必定是自知不敵。對手功力之高,不問可知,那末這地上一大灘血跡,不言可喻,必是瘋魔二丐及外祖崔天行受傷所留…… 南宮亮推念至此,心中倏然感到更加焦急。 無論地上的血跡是瘋魔二丐的,抑是自己外祖父崔天行的,都是己方必有人受到致命的傷害。 而自己急急趕來,就是要解救他們的危機,尤其他知道,丐幫自百年前解散以來,瘋魔二丐所率領的弟子有限,其中,並無高強的好手。 那末自己的責任越益重了,他們在什麼地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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