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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南宮亮一見老者,知道必是援救自己的人,忙恭敬地一揖道:「蒙前輩相助,晚輩感激五中,請前輩先受一禮。」

  黑袍老者枯瘦的容貌嘻嘻一笑,一揮衣袖,淡淡道:「免了,小子,老夫想知道一件事。」

  南宮亮忙道:「前輩請說,晚輩知無不言。」

  黑袍老者點點頭道:「少俠剛才陽火內焚,自相煎熬,是否誤飲什麼藥物?」

  一提起這件事,南宮亮胸頭不禁升起一絲憤怒,恨恨道:「老丈說得不錯,晚輩受人暗算,聞了一絲奇毒藥物。」

  黑袍老者碧芒一閃,急道:「你可知道是什麼藥物?」

  「『極樂仙子』的『極樂登仙散』!」

  黑袍老者精神一振,哦了一聲道:「『極樂仙子』公孫媚從來只用『無色登仙散』,而『極樂登仙散』卻是前者煉製時的副產物,功效較差,而且易於識破,公孫媚一向交給她門下使用,你碰到了她的門下弟子?」

  南宮亮頷首道:「前輩說得不錯,晚輩遇到二個少女,自稱『黑白雙花』……」

  他奇怪這黑袍老者何以對「極樂仙子」這麼清楚,咽了一口氣,正想探望來歷,倏見黑袍老者急急道:「你在什麼地方碰到的?」

  南宮亮這時舉目四望,夜色更加深沉,而周圍卻是一片荒草荒嶺,忙道:「晚輩只記得在離驛道邊一座名叫『白馬廟』的荒廟中,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走法子。」

  黑袍老者倏然一拉南宮亮左手道:「快同老夫去。」

  說著,身形已如煙騰起向來路掠去。

  南宮亮被拉著風馳電掣,一路狂奔,心中卻一陣怔愕。

  他猜不透這黑袍老者為什麼要急急去找「黑白雙花」?

  但在急馳之中,已不便問。

  在緘默中,不消頓飯光景,已可望到那座荒廟。

  顯然,黑袍老者對這一帶路徑極熟,這時,老者倏然側首道:「你說『黑白雙花』在此地?」

  南宮亮微微歎道:「剛才確在此地,但白衣淫女已為在下擊斃,那黑衣淫女現在是否在廟中,晚輩卻不知道了。」

  說話間,人已掠落荒廟之中,只見二匹馬依然系在院中大樹邊,而殿中屍體依稀可見了,但黎雪與葉玉溪卻早已不知去向。

  只見黑袍老者雙腳落地,頹然歎道:「老夫又晚了一步!」

  南宮亮奇道:「前輩是要找『黑白雙花』?」

  黑袍老者微微一哼道:「小丑賤婢,怎值得老夫跑遍天涯海角。」

  南宮亮怔然道:「那前輩找誰?」

  「老夫不過想從這二個淫女查出『極樂仙子』公孫媚下落。」

  南宮亮一愣道:「前輩不知公孫媚住處?」

  語意中大感奇怪,因為他剛才尚聽到黑袍老者對「極樂仙子」公孫媚的一切似乎非常清楚,而他竟不知公孫媚已成「影子血令」助手,僻居北邙山風火峽中,實感有些意外。

  而黑袍老者對南宮亮的驚奇語氣,也不禁一怔,反問道:「難道你知道?」

  南宮亮點點頭道:「晚輩月前才知!」

  說到這裡,南宮亮警惕之心油然而生,別轉語鋒道:「前輩尊姓大名?剛才匆忙,未曾恭問,此刻是否能賜示,也好讓晚輩謹記心頭。」

  老者碧眼一閃,淡淡道:「仇森!」

  「啊!」

  南宮亮失聲而呼,忙道:「原來是『鬼眼神偷』仇老前輩,晚輩南宮亮曾聽家母說起過。」

  仇森神色也自一震,道:「原來是中原劍主之後,老朽倒失敬了。」

  說到這裡語鋒一轉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極樂仙子』的下落。」

  南北亮忙道:「公孫妖婦已成『影子血令』附庸,避居於北邙山風火峽中,家母及一干前輩正在那邊查探。」

  「鬼眼神偷」點點頭道:「這麼說,令堂已知道昔年那樁公案有疑問了。」

  南宮亮點點頭,接著把經過情形大概敘說一遍。

  仇森凝神聽完,一聲長歎道:「為了這件疑案,害老夫找得好苦,唉!現在公孫媚既有著落,老朽還要通知『飛虹三劍』一齊去跑一趟。」

  接著對南宮亮道:「老弟如沒有事,正好二匹坐騎,咱們一同走如何?」

  一言提醒夢中人,南宮亮倏然急急道:「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鬼眼神偷」一望天色,怔然道:「已經三更天了。」

  「糟。」南宮亮一頓腳,對仇森抱拳道:「晚輩尚有急事,要趕到獨山湖!」

  說著,已掠身解開系在樹邊的馬,一躍上背。

  「鬼眼神偷」弄不清南宮亮何以如此之急,忙道:「老朽剛由獨山湖而來,老弟倏然急急要去,倒底是什麼事,能否為老朽一道。」

  南宮亮正要抖韁縱騎,一聞此言,急勒住馬頭道:「老前輩從那邊來有否聽到什麼?或發覺什麼情況沒有?」

  仇森茫然搖搖頭道:「沒有啊!」

  一聽沒有,南宮亮悵然若失,暗忖道:「難道『巧手魯班』蕭煌傳錯了訊息?」

  但繼而一想,不由啞然失聲暗道:「獨山湖這麼大地方,仇森怎會知道別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他轉身抱拳道:「聽說瘋魔二丐留下十萬火急求援訊號,在下夤夜趕路,也就為了此事,前輩既沒有看到,晚輩只有急去察看一下了。」

  說完,也不等仇森回答,一抖馬韁,雙腿夾著馬腹,四蹄飛揚,已如煙向驛道馳去。

  此刻,南宮亮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幾乎耽擱了半夜時間,恨不得雙肋插翅,立刻能到達目的地。

  他身在馬上,心在獨山湖,不停用韁繩抽著馬身。

  只聽得急驟的蹄聲,如暴風一般響著,兩旁的景物,如飛倒瀉。

  二個時辰,他已到達兗州……

  時間已經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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