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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獨角龍王」方耀先忙道:「不!老朽怎會如此想法?」

  鄭雷苦苦一笑道:「是呀,令千金被人帶走之時,晚輩恐怕也只是繈褓之中,初生的嬰兒!」

  「獨角龍王」連連點頭,口中卻道:「只是,那人確是『彩衣門』中的人,這一點由於彩衣單傳,老朽不能不請少俠指教!」

  「老幫主的話,在下還不十分明白。」

  「老朽請問少俠,彩衣門除了賢父子之外,究竟還有沒有另外的傳人?」

  這是一個連鄭雷也不知道的問題。

  他自幼隨老父遨遊江湖,還未成名闖萬兒,又因母病,隨父親深山大澤尋藥為母醫病,父親沒有打算弘揚彩衣門一派,從來沒有開山門,收徒弟。

  而上一代的「彩衣門」,從來也沒見到過有師叔伯之流與父親來往。

  除此之外,哪還有彩衣門人?

  因此,他微微搖頭,沉吟不語。

  ▼第七十六章 鬼火啞漢 柳暗花明

  「獨角龍王」方耀先又道:「老朽的這一問,關係少俠的門派私事,自覺有違江湖忌禁。可是,為了思女心切,還請少俠原諒!」

  他這一客氣,鄭雷更加過意不去,漲紅了臉道:「老幫主,在下實在想不出本門還有其他的傳人!至於……」

  未等鄭雷的話落音。

  忽然,書房之外傳來「分水蛟」梁大剛的一聲大吼,清夜之中,震耳欲聾。

  「王八羔子,幹什麼的?」

  接著,一聲長嘯,劃空而起,正是發自書房的屋頂之上。

  鄭雷猛吃一驚,急切間揚掌揮熄燈火,推開窗子,騰身穿出屋來。

  但見,紅花的影子,正是「分水蛟」梁大剛,狂奔疾射越屋向江口撲追。

  在他的前面,有一道彩衣身影,箭似地奔向江岸,兩人相距不過十丈左右。

  鄭雷哪肯放過?一點屋面,也尾追上去。

  一連翻過十幾重院落。

  眼看那彩影已到了江邊。

  他心中忖道:「不好!他若離岸登舟,就難……」

  說時遲,就在鄭雷的一念未了之際,眨眼不及的功夫。

  突然,那彩衣人影凌空勢子一折,快如驚鴻的旋身而回,迎著「分水蛟」而來。

  鄭雷一見,大喝道:「副幫主,小心!」

  「心」字還未出口。

  彩衣人影雙袖微抖,已拂向凌空疾射的「分水蛟」梁大剛當胸。

  但聽,梁大剛虎吼一聲:「哎呀!」

  深夜人靜,慘嗥刺耳。

  慘叫聲中,他的紅花影子,如同斷線風箏似的,連連翻騰不已,落下江岸。

  同時,那彩衣人一招得手之後,毫不遲滯,人在空際,就借著一拂之勢,又已倒拔三丈,像一隻點水的蜻蜓,掠波的水鷗,又已落向葦草深處。

  這一連串的變化,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儼如同時發生的。

  鄭雷雖然看得清楚,然而相去十丈,欲救不及。

  葦枝分處,咿呀一聲,忽然現出一個少女,揚起竹篙輕點,蕩出一個獨木小船。

  彩衣人影的雙臂突剪,如同寒鴉歸林,落在小船的前端,雙手猛按船舷。

  嘶——

  水聲響時,小船如同離弦之箭,向江心射去。

  鄭雷眼巴巴地望著小船飛似地駛去。

  以他的輕功修為之高,要追上小船,並不困難。

  但是,他沒有。

  因為,「分水蛟」梁大剛花紅的身子,正被水浪連連衝激得一起一落,眼看就要衝到江心,順著滾滾江水,飄流下去。

  以「分水蛟」水性之高,又常年在水上生活,若是沒有受傷,斷然不足為慮。

  然而,從他載浮載沉的影子看來,一定是已受了不輕的傷勢,失去泅水的能力了。

  鄭雷焉能不顧「分水蛟」梁大剛的生死,舍了他去追那彩衣人埋伏的船隻?

  因此,他頭下腳上,斜刺裡疾射而下,猿臂舒處,抓起「分水蛟」的腰帶,提出水面,折身而回。

  這時,排幫的一眾執事,才紛紛的趕到江岸,七手八腳,劃來了船隻。

  可是,獨木小船早已看不見半點影子了!

  鄭雷真是滿肚皮的憤怒,一腦袋的疑雲。

  因為,那人一身彩衣,顯然與自己身上的衣著一式無二,難怪排幫的眾人,全都以驚奇、憤怒、說不出的眼神看著自己。

  而且隱隱的還可以聽到排幫幫眾對「彩衣門」的咒駡言語。

  住只好忍氣吞聲,無精打采的回到書房。

  「獨角龍王」幽幽一聲長歎道:「少俠,看來排幫總壇,已好像無人之地,恁由賊人來去自如了!」

  這位老幫主,頗有英雄末路,無限感慨的意味,說話的神情,悽愴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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