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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鄭雷見老父好像隱有怒容,更加大惑道:「孩兒怎敢說爹爹不應該,只是……只是『死神教』的企圖不明,教義不正,武林正道的人……」

  「住口!」

  不料「花衣神」勃然大怒,厲聲吼道:「你乳臭來幹,懂得什麼?滾,告訴你,我做老子的事,還用不到你來管!」

  「爹,爹爹!」

  鄭雷做夢也料不到父親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回想自己為了恢復彩衣門在武林中的聲譽,不知受了多少苦難,遭了多少次的打擊,由於「花衣死神」與父親「花衣神」的綽號相近,自己不知經過多少磨難,幾經挫折。

  想著,不由兩行清淚如注的流出,流在「花衣神」的手上。

  「花衣神」鄭昭烈突地神色一凜,似乎打了一個寒噤。

  他低頭一看鄭雷,也禁不住滴下兩行清淚,雙臂一抱鄭雷,悽楚地叫道:「雷兒,你……你爹累了你了!」

  刹那之間,洋溢著父子的情份。

  鄭雷不由心中一動,覺著這才是自己的父親,這才表現了父親的性格,不由喜道:「爹!這些日子你怎麼呆在……」

  就在他的話未盡意,忽然穀底暴起第二聲尖銳刺耳的鐘聲。

  鐘聲甫起,「花衣神」的雙臂突松,挺胸直立,硬生生的眼望天色,木然喝道:「雷兒,今晚只談家庭私事,不准提起江湖的片言。」

  ▼第四十七章 半幅衣角 無限天機

  「花衣神」鄭昭烈的態度一時數變,使鄭雷大惑不解。

  他覺得父親的脾氣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忽然變得哭笑無常,時而熱情洋溢,時而冷酷無情?

  想著,只好柔聲道:「爹,媽的病現在既然痊癒,你老人家該帶她離開『死神教』!重新……」

  「花衣神」忙不迭地吼道:「你又來了!我說過,只談家中私事!」

  「可是『死神教』……」

  「大膽!」

  「花衣神」雙目冒火,喝聲中竟像是怒不可遏,揚起右拳,認定鄭雷胸前打下,惡狠狠地全無父子情份,口中喝道:「逆子!你敢管我的事!滾!滾!從現在起,我不承認你是我「花衣神」的兒子,也不承認你是彩衣門的後代!」

  說完,怒火不熄,一拂袖,對著身後兩個綠衣侍女吩咐道:「退!」

  兩個綠衣少女低應一聲,雙雙彈身而退。

  「花衣神」餘怒來熄,瞪目叱道:「孽子!你還不走,賴在這兒幹什麼?」

  他一面說。已一面起勢,向茫茫白霧穀底奔去。

  鄭雷心如刀割,然而,對著自己的生父,他還有何話說?只是哀聲道:「爹爹!孩兒有許多話……」

  「花衣神」腰擰腿彈,竟然絲毫不為所動,縱身向穀底射去。

  鄭雷忙不迭撲上前去,探手拉著「花衣神」的衣角,叫道:「爹爹!爹……」

  誰知,「嗆」地一聲暗簧輕響,「花衣抻」目眥皆裂,揚腕亮出長劍,閃電般的迎風一削……

  「噝——」

  一聲裂帛大響,竟將鄭雷扯著的衣角,削下尺來長一大片。

  鄭雷斷然不防,一時腳下蹌踉,幾乎跌倒。

  等他心神稍定,「花衣神」已人影俱渺,瀉入穀底。

  就在此時,穀底又響起先前那低沉沉的聲音:「鄭少俠,你到雁蕩山的目的已達到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鄭雷此刻真可說滿腔悲憤,一肚子的氣惱,聞言不由大聲吼道:「花衣死神!你是人是鬼也該露露面!像這樣鬼鬼祟祟的,算得什麼一教之主的行為,簡直是……」

  「鄭雷!」

  穀底低沉的語聲,忽然變成一聲斷喝,聲如旱天焦雷,震得群山響應,接著一字一字地悶哼道:「你利用飛鴿傳書,破壞了今日雁蕩山的大會,念你年少無知,又命你父子相會,不料你膽大如天,竟還在此饒舌,哼!哼!」

  兩聲冷哼,如同兩聲鬼啼,白茫茫的雲霧分處,一排人影應聲出現。

  鄭雷不由頓時精神一振。

  但見一個赤面紅須的老者,頂光如同葫蘆,身高不足五尺,緩步走出穀來。

  老者的身後,眾星拱月似的,跟著十來個奇形怪狀的魔頭,其中最刺眼的,有「白骨雙屍」在內。

  鄭雷心中不由一震,暗暗警覺,特別戒備。

  他料著這赤面老者,必是「花衣死神」無疑。

  因為,「白骨雙屍」論功力,可算得目前有數的高手,論地位,乃是「死神教」的總香主,算得僅次於教主以下的人物,如今隨侍在這老者之後,不用說,這老者的身份地位,就可以意味得到。

  最使鄭雷驚疑的,是那老者穿的一身五色繽紛的彩衣,花紋斑爛,這更與「花衣死神」的「花衣」二字有所關連。

  就在他想念未已之際,赤面老者已緩緩到了當前,一雙精光暴射的圓眼,對著鄭雷打量了一陣,冷森森地道:「你就是鄭雷?」

  鄭雷既料定來的就是「花衣死神」,不由精神大振,跨上一步道:「區區就是鄭雷!」

  赤面老者冷冷一哼,道:「哼!果然是個不凡的娃兒!鄭雷!你好大的膽子!」

  鄭雷不由怒道:「少倚老賣老,你就是『花衣死神』嗎?」

  「哈哈哈……」

  赤面老者聞言,仰天發出一陣狂笑,笑聲高亢入雲,震起宿鳥驚飛,半晌不絕。

  鄭雷沒好氣地道:「笑什麼!」

  赤面老者的笑聲甫止,接著冷冷地道:「算你看走眼了,老夫不是『花衣死神』!哈哈哈哈!」

  鄭雷不由臉上一陣發燒,喝道:「那你這怪樣是誰?」

  赤面老者的面色一沉,陡然大喝道:「老夫的名號你還不配問,念在與你父有約,老夫不便以大欺小,限你立刻與我退出雁蕩山!去!」

  他厲言如梟,面隱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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