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范瑤 > 花衣死神 | 上頁 下頁 |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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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一落,轟然一聲,巨石複又闔上。 不用說,那番話就是白衣盲人所說。鄭雷此刻已無暇回答,背依石壁,目光一掃,心頭頓時狂震! 石穴大約十餘丈,漆黑中,卻見一對碧綠如珠般的目光,正盯視著自己,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氣咻咻的呼吸聲。 漆黑中,依稀可以看出,石穴三分之二的空隙,都被這怪物龐大的身軀所盤踞。 驀地,一陣雷鳴般地吼聲,自怪物口中響起。 鄭雷靠著匕首寒光,已可看清這條千年鱉龍,張開大口,露出一排白森森如刀山一般的銳牙,緩緩站起。 「吼!」 「吼!」 二聲巨吼中,一陣奇腥之氣,立刻迷漫石室,鄭雷慌忙舉手捏鼻,心中頓時冷了半截,泠汗涔涔而下。 只見那條千年鱉龍的身軀,漸漸升高,背呈橢圓,形若龜殼,殼下長著四條腳,後半身什麼樣子,已經無法看清。 無怪連功力那麼高的白衣盲老人也無法制服它,這等龐然大物,僅憑樣子,就可把人嚇死,不用說動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千年鱉龍頸子一伸,又是一聲震天動地大吼,陡然向鄭雷張口咬到,別看它身軀龐大,動作卻快逾閃電。 孤獨無援的鄭雷處在這生死邊緣中,怎敢再多想,身形一縱,疾若飄風,掠起向龍背上躍去。 足尖一著龍背,匕首力刺而下,想先刺它個血洞再說。哪知匕首一觸那甲殼,「錚錚錚」一聲,立刻閃起一溜火花,竟毫無損傷。 鄭雷手腕一震,因用力過重,反彈回來,頓時震得手腕發麻,敢情那甲殼果如盲老所說,堅逾鋼鐵。 這一驚,非同小可,但念頭尚未轉過來,驀覺身後一陣狂風掃到,連忙再度躍起避開,目光向後一掃,卻見那粗逾樹幹般的大尾巴,正自腳下掃空。 「嘩啦啦」,一聲巨響,那鱉龍尾巴掃空,撞在崖壁上,崩下一大片石屑,威力之驚人,頓覺天動地搖。 駭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的鄭雷在半空中停不住身,慌忙飄落空隙之處,無巧不巧,又與孽龍正面相對。 只見那二道碧芒緊盯著他,那粗碩的頸子一伸一縮,張大了血口,蓄勢再噬。 這時的鄭雷,心中懊悔自己方才太過匹夫之勇,竟自尋死路。可是懊悔已經遲了。 他覺得,死在這麼一個畜牲口中,落得屍骨無剩,更是划不來。 但是這怪物既不懼刀劍,自然更不懼掌力,有什麼辦法制其死命呢? 他面對著氣息咻咻的血盆大口,腦中光璿電轉,苦思對策。 所謂,人急生智,鄭雷眼見絕路,望看那森森利牙,倏然觸動了靈機。 他想:由外而攻,傷不了它,何不鑽入它的口中,以匕首搗它一個稀爛,由裡向外刺穿。 這一想,覺得果然是條妙策,他不相信這條千年鱉龍的肚子裡也堅若鋼鐵。 計劃剛定,鱉龍的第二次攻勢,再度發動,只見它口中又響起一聲震天狂吼,噓地一聲,頸子一伸,嘴巴大張,向鄭雷咬到。 鄭雷這時已抱定置之絕地而後生的想法,作孤注一擲,足尖一墊,真氣猛提,人如箭一般,挾著匕首電芒,向鱉龍口中竄入。 頭剛鑽入鱉龍頸中,頓覺四周濕轆轆的粘液中,一顆東西打在頭上,疼得幾乎暈過去。這時,他也不管什麼東西,舉起匕首亂搗一通,嘴巴一張,口手並用,也利用牙齒,亂咬起來。 剛咬了一下,一般鹹腥之味,順喉而下,幾乎使他反胃欲嘔,就在這時,他倏覺一團奇熱之物,順口而下,想吐卻吐不出來,竟一口咽入腹中。 刹那之間,他有一股窒息的感覺,悶得幾乎心肺皆炸,而且腹中倏升起一團熱氣,混身發燥。 由剛才那鹹腥的味道,他已知道是血,心中覺得怪物必已受傷,他覺得在鱉龍體中再也無法蹩下去,立刻手腳並用,拼命倒退爬出來。 剛動了二下,但覺天旋地轉,腦中一陣迷糊,竟暈了過去。 潛意識中,他覺得自己是完了…… 不知經過多少時候,他倏被一陣冷水澆醒,迷迷糊糊睜目一看,卻見盲目怪人正坐在身前,雙掌連揮,為自己拍打全身血穴。 「啊!前輩,我受傷了麼?」 鄭雷半醒不醒地問著。 哪知白衣盲人哈哈一陣大笑,停手道:「娃兒,有你的,老夫服了你!」 「服了我?」 「哈哈哈……」白衣盲人神色高興之極,大笑道:「你非但沒有受傷,而且已獲鱉龍千年內丹,奠下不世奇功!」 「真的?」鄭雷神志一清,猛然跳了起來。這一跳,身軀輕飄飄地,恍若騰雲駕務一般,幾乎一頭撞在洞頂上。 他一愕之下,呼吸一松,身軀頓時下墜,嘭地一聲,摔在地上,痛得咬牙嗞嘴,慌忙爬起來,可是心中之驚喜,卻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只見白衣盲人笑道:「你現在相信了吧,哈哈,老夫應該恭賀你了!」 鄭雷極力平靜狂喜的情緒,激動地道:「托你老洪福,這應該說全是老前輩之功,請接受晚輩一拜。」 說完誠摯地跪拜下去。 「啊!娃兒,老夫無福消受,唉!」白衣盲人倏然歎息一聲,揮手逼出一層柔和之勁,托住鄭雷,接下去道:「其實,老夫要你去碰碰機緣,也存有一份私心。」 「什麼私心?」 「唉!娃兒,老夫自己束手無策,卻要你去冒險,若你不成功,豈非是要你去送死麼?」 鄭雷忙肅身道:「前輩,你千萬別這麼說,你老為小可解穴於先,指點於後,小可日後有生之年,皆是前輩所賜!」 「哈哈哈……」白衣盲人笑道:「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多作酸儒之禮了,如今你內功大增老夫索興成全你一番。」 「前輩是說要教小可招式?」 「不錯,老夫只要教你幾手,包你以後不曾受人欺悔!」 鄭雷一怔,神色猶豫地道:「你老原諒,晚輩不想學了!」 「為什麼?」白衣盲人白眼亂翻,神色一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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