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雁 > 無憂少主 | 上頁 下頁
八〇


  他撲了過去,和丘玉淑一起蹲在地上,欣賞著他們新發現的「寶藏」。

  這刺玫瑰特別的紅,紅得就象濃濃的血,花瓣上凸起的花紋裡仿佛有血液在流動,湊到花卉中嗅,似乎還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但仔細看過,又覺得這刺瑰與曾經在李君香、宣燕身邊見過的有所不同。

  這刺玫瑰究竟是不是九毒瑰花呢?

  「這帶刺玫瑰好看嗎?」丘玉淑問。

  「真好看。」端木無憂心不在焉。

  「憂哥喜歡,就摘一朵回去。」丘玉淑將手伸進了花卉。

  「住手!這花萬萬摘不得!」身後傳來了一聲急喝。

  兩人的一怔,同時回過頭。

  房文萱從花卉中飄出。

  「房……小姐……」端木無憂知道這幾天房文萱在有意避著自己,所以見到她時,顯得格外的不自在。

  丘玉淑卻問道:「這花為什麼搞不得?我只摘一朵,伯父不會知道的。」

  房文萱並未走過來,站在花卉旁前:「我說這花摘不得的原因嚴重得多。此花名日九毒瑰花,花粉含有劇毒,至今世上尚無解藥,所以這花是萬萬摘不得的。」

  果真是九毒玫瑰花!端木無憂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耳邊響起了刁勇的話:「哪裡有九毒玫瑰花,哪裡就有萬花奇士管鵬程。」

  丘玉淑尖聲嚷道:「哎這麼陰毒的花粉!」

  端木無憂兩眼定定地望著房文萱道:「房小姐,這九毒玫瑰花可是莊主親手培植的?」

  房文萱沒回答他的的問題。卻凝視著他道:「端木少主知道這花有毒就行了,何必要刨根問底?現在已快到晚餐時候了,我爹就會來小閣樓,你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

  「快走!」丘玉淑拉起端木無憂的手就往外走。

  「哎,我……」端木無憂還想和房文萱說話。

  「有話留著以後再說吧,要是撞上了莊主,那就麻煩了!」丘玉淑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跑。

  他想想也有道理,便跟著她往錢跑,跑到花園門外,回頭一瞥,恰見房文萱也正瞧著自己,那眼神,那姿態令他心顫不已。

  丘玉淑拉著端木無憂一口氣奔到後莊陡坡上。

  端木無憂回頭張望花園,因此時的角度不同,花園恰恰被小閣樓全部遮住,連花園圓門也看不見。

  丘玉淑沉下了瞼,她看出端木無憂的心思,覺得需要與他速戰速決。

  她說話了:「憂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他似夢似醒,支吾地:「什……麼事?」

  「是關於萱姐的事。」

  「哦!」他身子一抖,兩眼頓時放亮,「快告訴我,什麼事?」

  他對萱姐的關切之情,使她感到有些難受,於是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受姐要告訴你,她已經定親了。」

  他頓時木然,兩眼癡癡地望著她,喃喃道:「不……這不會……是真的,不會的……」

  「這是真的,男家是揚州綢緞莊劉老闆的大公子。」

  「這不會是真的!決不會!」端木無憂沖著她嚷道。

  她被激怒了,也沖著他嚷道:「這是事實,千真萬確的事實!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她。」

  「我……」他漸漸平靜下來,但神情有些發呆。

  她靠近他身旁,輕聲道:「憂哥,我知道你的心情,萱姐曾在金陵宮捨身替了你,你覺得這件事很為難是不是?其實,你來百里莊既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萱姐,而是為了帶刺的紅玫瑰。」

  他猛地一震,眼中閃過一道可怕的棱芒。

  她繼續壓低聲道:「現在萱姐證實這帶刺的紅玫瑰就是九毒玫瑰花,也就是扔在無憂園內的殺人信物,也許你認為房伯父就是萬花奇士管鵬程對不對?」

  端木無憂完全回到了現實之中,心中暗自後悔,不該在破廟中將一切真情告訴丘玉淑,如果她現在去向房莊主或是萱姐說明一切,自己來百里莊的計畫便全部告敗。

  丘玉淑明亮的眸子盯著他道:「不,你完全錯了,房伯父雖然嚴厲了些,但為人正直,說一不二,是個襟懷坦白、光明磊落的鐵錚漢子,他絕不會是管鵬程,因為我和奶媽的身份並未瞞過他,他若是管鵬程,怎會不認我這個侄女?」

  端木無憂默然無聲,她的話確實是有些道理,但是這九毒玫瑰花又如何解釋?

  丘玉淑見了沒出聲,又道:「萬花奇士管鵬程從不殺生,更不會有殺人信物,這九毒玫瑰花也許只是個巧合,難道天下只有管鵬程才有這種毒花?」

  端木無憂心一動,忙道:「也許是我弄錯了,淑妹千萬……」丘玉淑道:「請放心,我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咱們走吧,吉二爺也許正在等咱們吃晚飯呢。」

  「嗯。」端木無憂點點頭。

  兩人溜下陡坡。

  在下陡坡時,他回頭看了淋浴在晚霞中的小閣樓一眼。

  他心中暗自作出決定,今晚定要去闖一闖這神秘的閣樓!

  夜色深沉,天宇是一片灰蒙的黑暗。

  月亮和星星仿佛知道端木無憂今夜要去闖小閣樓,都悄悄地躲藏起來了,連一點星月光也見不到。

  只有夜風在吹。吹得閣樓簷下的風鈴叮噹作響。

  風中掠過一串鬼魂般的幻影,倏忽不見。

  端木無憂的迷幻玄功,爐火純青,已臻化境,一般習武人在這樣的夜色中是無法看到的身影的。

  他閃身搶進閣樓。

  樓下四間房間。端木無憂逐一查過。兩邊是使女的臥房,一間是客廳,一間是雜房,房內佈置簡單樸素,毫無奇異之處。

  樓上也是四間房間。

  一間是在夫人白櫻花的臥室,一間是貼身丫環的臥房,一間是書房兼茶室,一間是雜房。

  一切都極為普通、平常,根本沒有什麼神秘可言。

  難道自己的預感和判斷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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