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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那宮裝婦人揚了揚眉道:「我也知道,少俠剛才所以沒說破,就是為這……」

  凝目說道:「那施用這淫毒藥物之人是誰?」

  李存孝道:「谷主可否等稍後當面問司徒姑娘?」

  那宮裝婦人道:「少俠有什麼不便之處麼?」

  李存孝道:「那倒不是,不過……」

  那宮裝婦人截日說道:「少俠既有不便之處,那麼我留待問小女好了。還有一件事,我希望少俠據實相告。據我所知,小女不會無緣無故到『金華』去,『瓊瑤宮』一向跟『冷月門』沒有來往,我也曾一再告誡小女,不可輕易前往江南,所以我認為她到『金華』去,不可能是心儀那江南風光,富春景色,定有什麼其他原因,少俠可否……」

  李存孝道:「宮主原諒,這個未學實在不知道。未學見著司徒姑娘的時候,司徒姑娘已然為人所乘,昏臥不醒…」

  那宮裝婦人道:「這就不對了,那人既用這種淫毒藥物加害小女,斷無閉小女穴道之理……」

  李存孝道:「是未學及時趕到,驚走了那人,使他沒來得及解開令媛的穴道。」

  那宮裝婦人道:「那麼小俠見小女穴道受制,昏睡不醒,根本沒試著為小女解穴?」

  李存孝道:「沒有,未學不敢貿然下手。」

  那宮裝婦人道:「為什麼,是少俠看出小女中了淫毒藥物不敢貿然下手,還是少俠沒把握解穴,不敢貿然下手?」

  李存孝道:「是前者。」

  那宮裝婦人倏然一笑道:「少俠,據我所知,這種淫毒藥物從表面上看不出來的。」

  李存孝臉上一熱道:「未學是猜想,宮主請想,那人既欲那宮裝婦人含笑說道:「少俠不必再說了,我明白,少俠必是驚走那人之後,見小女穴道受制,昏睡不醒,當即就為小女解穴;穴道一解,小女為藥物所惑,躍起侵犯少俠,少俠這才明白她是中了淫毒藥物,急忙又閉住了她的穴道。可是我不明白少俠為什麼不承認,難道是怕引起『瓊瑤宮』誤會……」

  李存孝道:「那倒不是,未學仰不愧,俯不作,倒不怕引起宮主的誤會,只是……」

  那宮裝婦人道:「只是為小女的顏面及名譽著想,所以不便承認,可是?」

  李存孝口齒啟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那宮裝婦人道:「小俠頂天立地,江湖道上的君子,令人敬佩,也令人感激。少俠拯小女于危厄,保全她一生清白,此恩此德,『瓊瑤宮』必有報償……」

  李存孝道:「師門教導,做人根本,理應如此,宮主……」

  那宮裝婦人道:「少俠不必再說了,事己至今,我也顧不得什麼了。少俠既知那種淫毒藥物,當知那種淫毒藥物無物可解,但不知少俠于救小女一途,有什麼高策?」

  李存孝道:「這個……未學如若能救令媛,也就不會把令媛送回來了……」

  那宮裝婦人道:「少俠可知道,長此下去不是辦法,人之穴道不能閉制過久,尤其小女身中淫毒藥物,如若穴道與那淫毒藥物不解,小女頂多能活三天……」

  李存孝道:「這個未學知道……」

  那宮裝婦人道:「那麼少俠既救了小女,就該救到底,總得想個辦法才好。」

  李存孝沉默了一下道:「未學沒想到連宮主也束手無策。既然這樣,以未學看,宮主不如遍求名醫……」

  宮裝婦人道:「少俠明知名醫也要束手,而且事急燃眉,只有三天。」

  李存孝道:「這個……」

  宮裝婦人道:「我是個女人家,本不該跟少俠談這種事,然而事關小女的性命,我是小女的生身母,我也顧不了許多了,少俠又何必……」

  李存孝目光一凝道:「宮主。」

  宮裝婦人道:「少俠有什麼話要說?」

  李存孝道:「未學只有一句話,宮主絕不能這樣麼做。」

  宮裝婦人道:「少俠,我這是救小女。」

  李存孝道:「未學知道宮主的用心,然而……」

  宮裝婦人道:「小俠,恕我直說一句,小女姿色不惡,『瓊瑤宮』在武林之中也頗有地位,不管少俠是那個門派的高弟,應該不會辱沒少俠。」

  李存孝道:「宮主誤會了……」

  那宮裝婦人道:「那麼小俠有什麼不得已之處?」

  那宮裝婦人倏然而笑道:「這就是少俠那不得已之處。」

  李存孝道:「正是。」

  那宮裝婦人道:「但不知少俠那幾位紅粉知已,是當今武林中的哪幾位?」

  李存孝沉默了一下道:「『冷月門』的令狐姑娘、『寒星門』的溫姑娘跟『翡翠谷』的冷姑娘。」

  那宮裝婦人猛然一怔,道:「是這三位姑娘?」

  李存孝道:「是的。」

  那宮裝婦人深深地看了李存孝兩眼,道:「這我就不:翡翠谷,在武林中頗有令譽,可是那『冷月』、『寒星』二門李存孝道:「宮主,名譽不好的只是『冷月門』跟『寒星門』。」

  那宮裝婦人點了點頭道:「少俠的意思我懂了……」明白了。

  頓了頓道:「這並不難辦。令狐、冷、溫三位姑娘不是不知道我『瓊瑤宮』,她三位面前,到時候自有我說話。至於小女,少俠應知道小女跟她三位並稱當今四大絕色,也不會辱沒她三位。」

  李存孝道:「宮主言重了,這不是辱沒不辱沒的事情那宮裝婦人道:「那麼少俠還有什麼難處?」

  李存孝雙眉一揚,說道:「宮主該知道,這種事蹟近……」一口頓住不言。

  那宮裝婦人微一點頭道:「我也知道這種事蹟近荒唐,然而為救小女的性命,我也就顧不了這麼多了。」

  李存孝道:「未學跟司徒姑娘緣僅一面,宮主對未學也一無所知……」

  那宮裝婦人道:「這個我知道,但令狐、溫、冷三位姑娘並為少俠的紅粉知己,少俠的各方面應該絕錯不了;再說就沖少俠不乘人之危,不背後道人短長,能為小女的顏面及名譽著想,少俠品德為人,我也很清楚了,何必再多問其他?」

  李存孝道:「宮主,事關令媛之終身,這種事多少也該讓司徒姑娘……」

  宮裝婦人道:「少俠的意思我懂,然而小女穴道被制,如何去問她法。她身中淫毒藥物,即使解了她的穴道,只怕也難問出什麼來。少俠頂天立地奇男子,風神秀絕美丈夫,小女的意思如何,不問也罷。」

  李存孝遲疑了一下道:「恐怕宮主還不知道,司徒姑娘這趟前往『金華』,另有同行之人。」

  那宮裝婦人道:「我知道,她帶去兩個人,一個是『瓊瑤宮』十衛之一的曹林,一個是她宮中的侍女……」

  李存孝搖頭說道:「未學指的不是這兩位。」

  那宮裝婦人目光一凝道:「那麼少俠是指……莫非小女身側也另有別人?」

  李存孝點點頭說道:「正是。」

  那宮裝婦人訝然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她離宮的時候,身邊只有曹林跟她那侍女。少俠,那是……」

  李存孝道:「當世四塊玉之一的趙玉書。」

  「趙玉書?」宮裝婦人道:「她何時結識了趙玉書的?」

  李存孝道:「這個未學就不清楚了。」

  宮裝婦人道:「少俠,那趙玉書又怎麼樣?」

  李存孝道:「趙玉書一直陪在令媛身側,而且未學曾聽令媛說,趙玉書將來很可能成為她的夫婿……」

  宮裝婦人道:「哦」地一聲,問道:「小女果曾這麼說過麼?」

  李存孝道:「是的,宮主,這是實情實話。」

  宮裝婦人眉鋒微皺道:「她怎麼沒對我說過……」

  李存孝沒說話,他無從接口,也不便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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