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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李存孝道:「傷你家姑娘的若是我,閣下如今不會站在這兒了。」

  黑衣人又複一怔,道:「那麼是我魯莽,閣下…」

  李存孝松了他,把長劍遞了過去,道:「不必客氣了,我要見貴宮宮主,閣下快帶路吧。」

  黑衣人接過長劍歸了鞘,道:「容我稍候陪罪,閣下請駕車跟我來。」轉身順著山腳往東馳去。

  李存孝抖僵揮鞭,趕著馬車跟了上去。

  繞著山腳往東馳,沒片刻工夫抵達一處谷口,谷口寬窄可容兩輛馬車井排進出,那黑衣人停也沒停,一頭撲了進去。

  李存孝趕著馬車跟了進去,他高坐車轅,看得清楚,那谷口兩旁峭壁上,站立著四名腰佩長劍的黑衣人,由於有這位『巡山使,帶著路,所以未見他們有任何動靜。

  進谷再看,谷勢筆直,谷内極寬,近百丈處又有一處谷口,這谷口已較前一個谷口為狹窄,只能容一輛馬車進出;谷口上,跟谷口前都站的有人,清一色的佩劍黑衣人。

  「巡山使」范強至谷口停步,容得李存孝馬車馳到,沖車轅一抱拳道:「進谷口即是『瓊瑤宮』,容我進去通報,閣下請在谷外稍候。」

  李存孝道:「有勞閣下了。」

  「巡山使」范強道:「我還沒請教……」

  李存孝道:「不敢,我姓李。」

  「巡山使」范強沒再說話,一抱拳轉身射進谷口。

  李存孝他就站在車轅上等上了,他看得清楚,谷口上,谷口前,那些佩劍黑衣人個個手握劍柄凝望著他,顯然是還防著他,只要他有一絲異動,那些黑衣人馬上就會群起撲攻。

  驀地裡,一聲嘹亮鐘聲沖天響起,震得空山回音,谷地為之晃動。

  李存孝心想:那范強大概已經見著「瓊瑤宮」的宮主了……

  他這裡心念正自轉動,谷口裡射出了「巡山使」范強,一抱拳道:「宮主請貴客入谷,請隨我來。」轉身又掠了進去。

  李存孝抖僵揮鞭跟了進去。

  進谷再看,敢情這谷奇勢天生,谷中有谷,呈圓形,相當大。

  一片富麗堂皇的建築座落在谷深處,亭、台、樓、榭,一應俱全,雕欄玉砌,飛簷狼牙,其宏偉,其富麗,競有幾分似當年秦時的「阿房」。

  從依「神女」秀峰,前臨遍植琪花瑤草的地谷,若不是知道它是「瓊瑤宮」,真叫人有誤人仙境之感。

  谷地上,那緊挨宏偉富麗建築的一排玉階前,站著十幾個人,有雄偉精壯的佩劍黑衣人,也有身著彩衣的絕色少女。

  最前面一人,是個中年婦人,宮裝,美豔,雍容,儼然富貴中人,威儀令人不敢仰視。

  她身後,兩名宮裝少女,一捧長劍,一捧令旗。

  看氣派,看排場,李存孝心知這就是司徒蘭的生母,「瓊瑤宮」的宮主了。

  果然,范強一丈外停步,單膝落地,高聲說道:「稟宮主,貴客到。」

  李存孝躍下車轅,抱拳欠身道:「未學李存孝見過宮主」。

  那宮裝婦人淺淺答了一禮,道:「不敢當,李少俠何來?」

  李存孝道:「未學從『金華』來。」

  「金華?」那宮裝婦人一雙霜刃般目光凝注在李存孝臉上,道:「『金華』是『冷月門』所在。」

  李存孝道:「正是,司徒姑娘原在『金華』」

  那宮裝婦人訝然他說道:「她到『金華』幹什麼去了?」

  李存孝道:「這個未學不知道,或許司徒姑娘是心儀江南風光,富春景色,去玩的。」

  那宮裝婦人深深看了李存孝一眼,道:「小女,她怎麼樣了?」

  李存孝道:「令媛遭到人陷害,未學只有將她送到『瓊瑤宮』來。」

  那宮裝婦人顏色不變,道:「小女遭人陷害但不知是死是傷?」

  李存孝道:「令媛只是身中某種毒藥,穴道受制,酣睡未醒而已。」

  那宮裝婦人身軀微微拌動了一下,道:「那麼,容我先把小女送進宮去,再跟李少俠細談。」

  抬手往後一招,兩名彩衣少女閃身掠近馬車,上車把司徒蘭扶了下來,那宮裝婦人道:「把姑娘的穴道解開。」

  一名彩衣少女抬掌就要拍出。

  李存孝忙道:「慢著……」

  抬眼望向宮裝婦人,說道:「宮主,令媛的穴道解不得。」

  那宮裝婦人道:「怎麼?」

  李存孝道:「穴道一解,那毒藥之力必將散發,後果不堪設想。」

  那宮裝婦人往司徒蘭胸前望了一眼,若有所悟,雙眉一揚,道:「把姑娘扶進宮去…」

  一頓接道:「請李少俠客舍小坐,我隨後就到。」轉身登上玉階。

  那兩名彩衣少女扶著司徒蘭跟了上去。

  「巡山使」范強沖著李存孝一抱拳道:「范強職司巡山,待客另有他人,恕不奉陪了。」轉身往谷口騰射而去。

  一名身材頎長、白麵無須的黑衣人走進來,一抱拳道:「在下龍行空,職司迎賓,李少俠請舍中坐。」轉身帶路而去。

  李存孝跟在那職司迎賓的黑衣人龍行空之後,穿過兩重殿宇來到一間精舍之前。

  精舍前臨水榭,旁依朱欄小橋,清幽雅致異常。

  李存孝剛進精舍,瓊瑤宮主已帶著兩名宮裝少女到了精舍外。

  進精舍分賓主落了座,龍行空躬身而退,一名宮裝少女獻上香茗。宮裝婦人開口說道:「瓊瑤宮中無物為敬,謹以巫山名產待客,還望李少俠勿以輕慢見責。」

  「豈敢,」李存孝欠了欠身道:「宮主言重了。」

  那宮裝婦人目光一凝,說道:「李少俠一向在何處走動。」

  李存孝道:「未學行蹤不定,一向是在北方走動居多。」

  那宮裝婦人道:「那麼,李少俠是那派高弟。」

  李存孝道:「未學不屬於任何一個門派。」

  他沒再說下去。

  那宮裝婦人卻毫不放鬆,說道:「那麼,少俠的師承……」

  李存孝道:「家師藉藉無名,默默無聞。」

  那宮裝婦人看了他一眼道:「少俠客氣了……」

  頓了頓,接道:「剛才當著那麼多門人,不便啟齒,現在我要問一問,小女是不是中了某種淫毒藥物?」

  李存孝點頭說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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