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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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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長江臉色大變,道:「姓梅的,你,你,船艙是空的。」 梅劍秋道:「你說是空的沒有用,我看過之後才算數。」 葛長江白了臉,霍地轉望費楚天,道:「大人——」 就在這一刹那間,費楚天一張白淨臉顯得更白,人顯得更陰沉,他一擺手,道:「什麼事都求個公平,帶他去!」 葛長江恭應一聲,抬眼沖著梅劍秋陰陰說了一句:「姓梅的,跟我來吧!」 這句話大有意味! 話落,他一步跨進後艙。 梅劍秋沒理他,望著費楚天含笑說道:「費大人要不要一塊兒下去看看。」 費楚天冷然點頭道:「當然要下去,走吧。」 說走,他沒動。 梅劍秋笑了,道:「敢情費大人還提防著草民呢!」 費楚天臉色一變,梅劍秋邁步進了後艙,望著梅劍秋那隱透俊逸灑脫的身影,費楚天兩眼之中射出兩道怕人的寒芒。 進了黑乎乎的後艙,葛長江已在近口處掀起了一塊船板,呈現在眼前,是個三尺見方的黑洞,有個扶梯直通而下。 費楚天沉聲喝道:「鮑品中亮燈。」 話聲甫落,下頭光亮一閃,一線燈光從黑洞裡騰射了上來。 費楚天接著叫葛長江,一擺手道:「你先下去。」 葛長江恭應一聲,當即矮身扶著梯子拾級而下。 梅劍秋笑了笑道:「費大人,草民有僭了!」 他跟在葛長江之後走了下去。 到了底艙,看看底艙約有一個多二人高,直著腰沒問題,是個大通艙,從船頭到船尾。 底艙的正中央頂上,排著一盞步哨的油燈,油燈底下鋪塊草席,草席上四平八穩躺著個人,一個穿青衣的清瘦老頭兒,閉著眼,有氣息,一看就知道讓人制了穴道。 草席邊站著兩個人,一個穿紅袍,一個穿青衣,穿紅袍的約有三十多歲,白白淨淨的挺秀氣,兩個人都挎著腰刀。 費楚天一下來,穿紅袍的白淨漢子跟穿青衣的那個漢子便一起躬下身去。 費楚天陰沉沉地擺了擺手。 梅劍秋先是一怔,繼而心頭連跳了幾跳,笑了,道:「這真是歪打正著,沒找到高家幾位,卻找到了趙大人!」 費楚天在他身旁冷冷說道:「你見過趙德正?」 梅劍秋搖搖頭,道:「沒有,江湖草民,那來那麼大造化。」 費楚天冷冷說道:「那麼老夫告訴你,這個人不是趙德正,這人是朝廷欽犯,老夫奉命到山東押他上京受審。」 梅劍秋笑道:「看來費大人不用這溫和的法子解決這件事了。」 費楚天道:「怎麼說?」 梅劍秋道:「費大人說這人不是趙大人,草民卻以為這是趙大人,要是這樣爭辯下去,雙方非僵不可——」 費楚天吸了一口氣道:「以你看,這回該用什麼溫和法子好?」 說話之間眉宇間已然騰起嚇人的殺機,一張臉也顯得白了,他練的是陰煞手,只有在聚功或者是殺人的時侯才會這樣兒。 梅劍秋像是沒看見,笑笑說道:「很簡單,只要拍開他的穴道,問一問他,也就知道了!」 費楚天微一點頭道:「說得是,好主意,好辦法,你動手吧!」 梅劍秋像是一點兒也覺察不出來,一欠身道:「草民遵命!」 他轉身走過去,俯身一掌便要拍下。 費楚天冷冷一句:「鮑品中。」 穿紅袍的東廠二檔頭鮑品中拔出佩刀沖梅劍秋攔腰掃了過去。他這一刀出手奇快,拔刀,揮力一氣呵成,快得跟閃電一樣,只見寒光一閃,那鋒利的刀刃便到了梅劍秋後腰。 鮑品中是東廠的一名二檔頭,功力不錯,置身江湖已是一流,費楚天這次出京辦大事,帶的雖然是東廠裡挑出來的,費楚天知道他一身武學的深淺,不然不會讓他出手奇襲。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鮑品中這一刀之快,之准,的確令人咋舌! 雙方距離這麼近,看來梅劍秋是難逃斷腰之危了。 費楚天唇邊泛起了一絲森冷的笑意。 葛長江笑得更得意。 可是,突然間燈光一暗複明,只見人影疾閃,只聽「當」地一聲,接著一聲沉重悶哼。 凝目再看時,情形變了,費楚天臉上變了色。 葛長江才浮起的笑意凝在了臉上,就象被一陣奇寒凍住了似的,也象在這一刹那間讓人制住了穴道。 鮑品中左手握著右腕,踉蹌著退了過來,右腕上紅腫一條,那把刀掉在草旁,掉在梅劍秋的腳下。 梅劍秋手裡多了一把刀,他那把無刃刀。 很明顯地,鮑品中偷襲不成,反被梅劍秋用無刃刀在他手腕上敲了一下。 可是就沒看見梅劍秋是怎麼出手的,連費楚天這麼一位高手中的高手都沒看清楚。 梅劍秋笑了,道:「費大人剛才還怕有損東廠大檔頭的身份?怎麼現在不怕了?」 費楚天定過神來,兩道灰眉一聳,剛要說話。 梅劍秋又沖著那呆立一旁的青衣漢子說了話:「你不夠格,我不願傷你,你趁早給我站遠點兒!」 那青衣漢子如大夢初醒,一驚便要拔刀,可是梅劍秋的無刃刀已抵到了他的喉嚨前,道:「我這把刀雖割不斷你的喉管,可是戳你一下也夠你受的,包管你閉氣過去,半天醒不過來,還是乖乖的給我退過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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