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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救假瞎子,柳悟非他本來還可商量,無如,這一來,他可絕不會再點頭了,當下怒笑說道:「駝子,救瞎子用不著你操心,化子跟酒鬼救得了!」

  古寒月道:「只要你先救他,誰動手都一樣,駝子我沒說非要你瞎子交給我不可,你要不放心,盡可自己動手!」

  柳悟非剛要答話,東郭逸突然冷笑說道:「化子,咱們勢非把瞎子交給他主僕不可!」

  柳悟非一怔說道:「酒鬼,怎麼說?」

  東郭逸道:「這是獨門手法,他明知咱們救不了瞎子!」

  柳悟非心神猛震,勃然大怒,戟指古寒月,厲聲說道:「好駝子,你……」

  古寒月冷然截口說道:「化子,真正挑撥離間的,不是我,瞎子現在你二人手中,是不是獨門手法,你何不把他接過來瞧瞧!」

  這話說得不錯!

  柳悟非目光投向東郭逸。

  東郭逸冷然說道:「早在我接得聾子時,就看過了,聾子是被獨門手法所傷,瞎子他當然也是,不信化子你過來看看!」

  柳悟非怒態又現,轉注古寒月,道:「駝子,你還怎麼說?」

  古寒月道:「化子,你看過了麼?」

  柳悟非道:「我化子無須再看……」

  古寒月道:「我要你看過再說!」

  柳悟非冷哼一聲,終又轉身伸手接瞎子。

  慕容繼承突然冷冷說道:「不用看了,他兩個都是傷在獨門絕情掌之下!」

  柳悟非一震收手,厲聲說道:「古駝子,你聽見了麼?」

  古寒月心頭震動,巨目忽現寒芒,逼視東郭逸,道:「你怎知是獨門手法的?」

  東郭逸冷笑說道:「你聾了麼?我說早在我接得聾子時,就已看出……」

  古寒月截口說道:「我問你是怎麼看出的?」

  東郭逸道:「那簡單,我既無能力,救不了聾子。那麼傷聾子的,自然不是人人可以施救的普通手法!」

  這解釋說得過去,很合理!

  古寒月威態一斂,轉向柳悟非:「化子,那也沒關係,我駝子負責救瞎子就是!」

  柳悟非尚未說話,東郭逸冷笑說道:「關係大得很,我跟化子不能把瞎子交給你,化子,你想想看,把羊送向虎口,你能點頭麼?」

  柳悟非厲笑說道:「駝子,你好毒的心腸,除非化子跟酒鬼都躺下,要不然你別想打趕盡殺絕的如意算盤!」

  顯然,他仍是信東郭逸的!

  其實,這難怪,換了誰誰也一樣!

  古寒月巨目暴睜:「化子,你是要眼睜睜地看著瞎子延誤無救?」

  東郭逸搶先接口說道:「這有什麼稀罕,打傷瞎子跟聾子的,不是化子,你主僕本來就是要置我們幾個於死地!」

  古寒月鬚髮暴張,欺身直逼東郭逸道:「匹夫,你好毒的用心,古寒月非要看看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不可!」話落掌抬,就要拍出。

  東郭逸閃身飄退,道:「化子,我騰不出手,你擋他一下!」

  柳悟非怒笑說道,「這還用說!」

  閃身擋在東郭逸面前。

  古寒月心神一震,連忙沉腕收掌,他知道,跟化子,他動手不得。一動手,勢必又給化子招來殺身之禍!

  眼前一個無救,一個重傷,一窮雙殘等於毀了兩個,他不能再讓窮神在奸人陰謀嫁禍下犧牲枉死,更不能讓奸人再給自己這位年幼識淺的幼主添加罪孽。

  當下沉聲說道:「化子,閃開,我找的是這匹夫,你別糊裡糊塗地替人賣命。」

  柳悟非道:「為朋友賣命,應該,我兩個,你找誰都—樣,只要你能讓我化子躺下,還怕找不上他麼?」

  古寒月急怒交集,跺足說道:「化子,你是被鬼迷了心竅,該死……」

  「叭」地一聲,鋪地花磚碎了一塊。

  他頓子頓,威態忽斂,歎道:「化子,這樣行不?古寒月幼主出手為瞎子療傷,你化子以掌抵住古寒月後心,一命抵一命,如何?」

  柳悟非一怔,道:「駝子,真的?」

  古寒月道:「古寒月何曾騙過你?」

  柳悟非悲怒之態稍斂,道:「為救瞎子,說不得我只好點頭了,駝子,只要慕容繼承他有一絲絲異動,休怪化子我手下無情!」

  古寒月心頭一松,道:「化子,你儘管下重手,我死無怨言!」

  東郭逸忽地冷笑說道:「化子,你點了頭,你可知那小的准會點頭?」

  柳悟非臉色一變,道:「酒鬼,怎麼說?」

  東郭逸冷笑說道:「殘忍毒辣,殺人的人再慈悲教人,你可聽說過?」

  柳悟非道:「酒鬼,你是說……」

  東郭逸道:「辦法雖可行,只恐怕慕容繼承他未必肯!」

  柳悟非目光如炬,逼視古寒月:「駝子!」

  古寒月道:「這不肯二字,是你身後那位匹夫說的!」

  不錯,慕容繼承他沒說!

  柳悟非威態稍斂道:「酒鬼……」

  東郭逸截口說道:「慕容繼承他可也沒有說肯,你讓他問問看!」

  未等柳悟非再說,古寒月挑眉轉身。

  豈料——

  他尚未開口,慕容繼承已說了話:「恩叔原諒,侄兒不能從命!」

  東郭逸大笑說道:「化子,如何?」

  柳悟非勃然色變:「駝子,這怎麼說?」

  古寒月沒理柳悟非,目注慕容繼承,驚聲說道:「幼主,這是……」

  他可是做夢也未料到慕容繼承會不答應。

  慕容繼承截口說道:「非侄兒見死不救,殘忍冷酷,實乃師命難違!」

  古寒月—怔,道:「幼主師命如何?」

  慕容繼承道:「恨天掌不出手便罷,既出手,便絕不容人活口,侄兒功留三分,已屬有悖師命,怎能再出手療傷教人?」

  這種師命,委實聞所未聞,令人寒粟!

  古寒月心神震動,道:「幼主師命當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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