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飄香名劍斷腸花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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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身飛撲入林。 那聲悲淒呼叫,使得於奇威定過了神,他雙眉高揚,兩眼奇光暴射,道:「沒想到她是這麼一個孤傲高潔,剛烈奇女子,天下武林該死,於奇威該死!」 他仰天長嘯,嘯聲裂石穿雲,直上夜空,嘯聲中,他一個頎長身軀陡然拔起,然後向著那片樹林疾射而去。 天亮了很久了。 再有一個多時辰就到晌午了。 儘管離晌午還有一個多時辰,可是日頭毒得已經能曬出人的油來了。 這種天兒,只要是走在太陽底下,沒有一個不愁眉苦臉,汗流浹背的。 不,不能說沒有一個。 因為這兒就有這麼一個。 路,是一條黃土路。 一陣風過,黃塵滿天,讓人覺得熱上加熱。 人,是一個年輕人,裝束平常,穿著樸素的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一身行頭平常,可是他這個人卻讓人覺得很不平常,不過要是問這個年輕人究竟怎麼個不平常法,卻又沒人說得上來。 或許,他身材頎長,個子挺拔,或許,他俊逸,或許,他是個書生,可又沒書生那麼文弱。 或許,他頎長挺拔的身軀上,隱透著一種令人說不出是什麼的什麼。 或許,他沒有愁眉苦臉,他平靜安詳。 或許,他沒有汗流浹背,臉上就連一點汗星兒也沒有。 對了!大概就是因為這些,所以,他看上去讓人覺得根不平常。 不,還漏了一樣,那就是—— 年輕人,他就在這條黃土路上走著。 他走的不算快,步履之間跟常人沒什麼兩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腳底下塵土不揚,一點塵星兒也不揚起。 而且,剛看見他的時候,他還在那株小樹旁,如今不過一轉眼工夫,他離這株大樹已不足十丈了。 而那株小樹離這株大樹,至少也在五十丈以外。 好在這條路上只他一個,沒別人, 要是有人看見,非拿他當「白蓮教」不可。 不,這條路上有別人,不但有,還不止一個。 這株大樹,座落在這條路拐過彎去的那一邊,由於它樹幹高大,枝葉茂密,像頂平蓋,所以即使在這一邊,甚至在老遠地方都看得見。 那不止一個的人,就在那大樹下。 其實,要有人,也應該在那株大樹下,因為那兒是這條路上唯一有陰涼的地方。 年輕人還在沒拐彎的這一邊,他看得見那株大樹,看不見那大樹下不止一個的人,不過他的步履已經慢了下來,真正的慢下來。 不知道他是因為聽覺敏銳,聽見了拐過彎去的那一邊大樹下有人,還是「聞」見了,鼻子聞見了。 怎麼說鼻子聞見了? 風是從前面吹過來的,是輕輕的微風,儘管是輕輕的微風,卻已經把那股子香氣吹過來了。 香,不是酒香,不是菜香,也不是茶香。 而是一陣陣似花又像麝的幽香。 普天下的香味很多,多得不勝枚舉,人們也各有所好。 但是,這種幽香,敢說沒有一個人不愛好,也敢說一定都認為唯有這種幽香最為醉人。 說慢,那也是跟常人的步履一樣,即便是常人的步履,有這麼一陣工夫,也該拐過彎去了。 年輕人現在已經拐過彎了,看見了整株的大樹,跟樹底下的人。 他曾經聽見有人,也曾經聞見那陣風飄來的幽香,雖然如此,大樹下那不止一個的人,還是看得他一怔。 人的確不止一個,是一支隊伍。 一支能到處引起騷動,到處令人側目的隊伍。 仔細算算,人共有九個,都是女子,都是姑娘家,還都是一個賽似一個嬌,一個賽似一個美的姑娘家。 有這麼多一個個賽過花兒似的姑娘家,就難怪風送陣陣醉人幽香了。 事實上,這支隊伍是由九個人比花嬌的姑娘家,跟一頂杏黃色的軟轎所組成,九個姑娘,八個裝束相同,都是一身杏黃色合身褲褂兒,例落打扮,八個裡,又有四個肩後斜插長劍,連劍穗兒都是杏黃色。 另外那一個,在九個姑娘裡不但最美,而且是國色天色,風華絕代,一身杏黃色的官裝,雲髻高挽,環珮低垂。 尤其,她還有一種雍容華貴氣度。 這麼一支隊伍,停在大樹陰涼下,是為歇息乘涼? 不只是為歇息乘涼,因為軟轎旁還擺著一付製作精巧,一色杏黃的小巧幾椅,幾上擺的是幾色精美點心。 小椅子上放著杏黃絲緞做成的飾墊,那位官裝人兒就坐在錦塾上。 這支隊伍是令人驚異,令人側目,但人家畢竟是姑娘家,年輕人一眼看見,為之一怔之後,很快的定過了神,很快的收回目光,然後繼續行走他的路。 他是不願多看人家,免得落個兩字輕薄。 可是人家卻沒有那麼多顧忌,九個人十八道目光立郎盯上了他,尤其是那位官裝人兒,一雙鳳目中更閃現異采,檀口之中也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輕「咦」。 也就在她發出輕「咦」的同時,一聲脆生生的嬌喝,從一名肩插長劍的姑娘口中發出:「站住!」 隨著這聲嬌喝,兩名肩插長劍的姑娘閃動嬌軀,帶著一陣香風到了路中間,攔在年輕人面前。 年輕人一怔停步,看了看兩個姑娘道:「兩位可是叫我?」 左邊一位姑娘冷然道:「這條路上,除了你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是叫你是叫誰?」 這倒也是。 年輕人道:「那麼,兩位有什麼見教?」 右邊姑娘也冷然道:「你這個人怎麼走路躡手躡腳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要拐過彎來,也不知道事先出個聲,打個招呼?」 這是從何說起? 年輕人微微一怔道:「我走路躡手躡腳的?不會吧!有這個必要麼?至於後者,我又不知道這兒有人,就算知道,又為什麼要事先打招呼?」 這是很平常,而且合情合理的一番話。 但是,兩個姑娘入耳這番話,吹彈欲破的嬌靨上卻一起變了色。 一個道:「好大膽,居然敢跟我們頂嘴!」 另一個道:「我們說你躡手躡腳,你就是躡手躡腳,我們說你該事先打個招呼,你就是該事先打個招呼。」 年輕人那番話合情合理,奈何他碰上了不講情理的。 他聽得雙眉為之一揚,但旋即,他又淡然拱起了雙手,道:「那度,是我的錯,我賠不是!」 話落,他側個身,要走。 「慢著!」 輕喝聲中,兩個姑娘又問身擋在他面前。 一個道:「就這麼就要走了,沒那麼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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