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恩怨情天 | 上頁 下頁 |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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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著果然立即奏效,話聲甫落,破屋中隨即啊起一戶淒厲鬼哭,兩扇緊閉大門突然向內彈開,緊接著屋內綠光一閃,屋內黑暗立除,現出與屋外曠場中一樣的綠光慘澹,陰風陣陣,鬼氣森森! 二人一怔之後,暗暗一聲不屑冷笑,四道目光開開問屋內看去。 一幕慘絕人寰的悲慘景象不但使柳含煙悲憤填膺,目眥欲裂,怒火中燒,殺機狂熾,險些忘卻此行目的欲飄身人內,動於殺人;就是連藍九卿這等以殘酷手法殺人已是習以為常,司空見慣之人,也自暴退一步,暗暗心驚。 屋內,一隻太師椅上,木然森冷地坐著一個身材瘦高的黑衣蒙面人,雙目厲射森冷光芒地註定二人。 那張太師椅上卻是鋪墊著一張四肢無缺,毛髮猶存的慘白人皮,這黑衣蒙面人的雙腳分踏在兩顆面貌猙獰的頭顱之上。 太師椅前地上,置放著一個碩大白色瓷盆,盆中,滿盛人血,屋樑上卻正吊著一具裸體死屍,剖腹開膛地猶目間盆中滴血不已。 盆旁,分跪著兩具赤裸風乾人屍,四隻乾癟手臂前伸高舉。 四壁,分以鐵鉤掛著的人類五臟、四肢、人反、頭顱,代替了昔年原有琳琅滿目,美不勝收的山水字畫。 這地幽幫二關,分明就是羅刹屠場,人間地獄。 慘澹綠光,陣陣陰風,給這間破屋平添了森森鬼氣,陰沉可怖,見者不但毛髮悚然,而且被此情此景,驚駭得心膽懼裂,魂飛魄散。 這慘絕人寰的悲慘景象,充分地說明了地幽幫殺人難計,惡行擢髮難數,請想柳含煙如何不悲憤填膺,目眥欲裂怒火中燒,殺機狂熾;如何不把這批人,尤其是地幽冥後其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將這妖婦挫骨揚灰,生啖其肉。 但是,儘管柳含煙的心情是如何地激動,他的膽略卻是超人的。 他強捺激動心情,忙不迭地斂神靜氣,他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這些人已經死了,除此少數不如將彼等全部殲滅,俗話說擒賊擒王,除去一個像眼前這等樣的一個地幽幫徒眾,不如擊斃一個地幽冥後,可是,他早已暗自決定,除那天涯一鳳陸菱豔外,立誓不讓任何一個地幽幫發號司令的惡徒逃出掌下。 他一面強自抑平心中狂濤般的激動,卻一面傳話藍九卿,囑他要千萬忍耐。 柳含煙不愧是位百年難遇的蓋代奇材,他略一思忖利害之後,已自將激動心情抑下,向著屋中大師椅人皮墊上的瘦高黑衣蒙面人,極為不願地微一拱手,「在下兄弟青衫郎君藍狂濤,黑衣秀士申正義,見過……」 屋中太師椅人皮墊上黑衣蒙面人突然冷哼一聲,一陣刺骨陰風,加帶令人噁心的屍臭,倏向柳含煙捲到。 柳含煙早就將師門絕學坎離真氣提起護身,更又用內家絕頂功力龜息大法摒住呼吸,豈將這些微末伎倆看在眼內?故作不知恍若未睹地續道一聲:「見過關主!」 黑衣蒙面人大喇喇地,動也未動一下,又自一聲冷哼,冷冰冰地道:「适才以真力暗滲話聲中,恃技狂妄的,可是尊駕麼?」 柳含煙雙眉微軒,方要答話。一旁藍九卿已自冷然接口:「關主找錯了人啦!适才發話的乃是在下,些微末技,貽笑大方,衝動之余,無意犯瀆,當請關主諒宥!」 藍九卿有生以來除六神通外,何曾對人如此低聲下氣過?的確是前所未有之事,顯然,他也是為顧全大局而強自按捺著。 「嘿!嘿……」太師椅人皮墊上的黑衣蒙面人突然揚起一陣刺耳難聽的磔磔怪笑,森冷目光一注藍九卿:「尊駕大概就是青衫郎君藍朋友啦?」 藍九卿微一頷首:「不敢,在下正是藍狂濤!」 「尊駕可知來此目的?」 藍九卿一怔,說道:「在下兄弟不才,蒙判公錯愛,囑來此地赴約,並預備命在下兄弟為貴幫效力!」 「如此說來,二位朋友是有心來此投效本幫啦?」 「不錯!」藍九卿又一點頭。 一旁柳含煙雖一時難以明白對方問話用意何在,但是他已 隱隱感覺到這並非是佳兆,擔心之餘,已在暗中思忖對策。 果然不錯,藍九卿話聲方落,黑衣蒙人已自冷哼一聲,厲聲說道:「不錯!你二人是為判公薦來人幫,但是現在傳你二人此地只是應試,並非是要尊駕來此恃技狂妄的,尊駕是哪派門下?」 藍九卿雖然氣得混身輕顫,殺機狂熾,但他仍強忍著說道:「這個在下甚為明瞭,但是在下兄弟二人既已如約來此,又為貴幫判公所薦,在未曾應試之先,關主似乎下應不顧武林禮節,將在下兄弟閉拒門外,一時衝動乃是人之常情,設若立於門外者是關主而不是在下兄弟,關主心中是否能處之泰然?況且在下自知修養不夠,已請關主諒宥,何言恃技狂妄?至於在下,則是藝出陰山九曲谷,不知應屬何門何派!」 一番話不卑不亢,辭意雖然極盡責難,但語氣卻是甚為平和,不瘟不火,聽得柳含煙暗嘆服不已,但卻是更提心。他以為眼前這位暴戾成性的黑衣蒙面人,入耳這番話後,心中必不好受而且必定大為震怒,羞惱成怒之下,後果不想可知,故而藍九矚話猶未完之際,他便已自功凝雙臂地以備萬一。 雖然他極不願雙方在言語上引起衝突,把事情弄僵,以致功虧一簣地前功盡棄,但是事情已經到此地步,他卻不得不自從天意使然,暗中預備動手一搏。 一點都不錯,座中黑衣蒙面人在靜聽藍九卿一番暗透責難的話兒時,面罩內一張醜臉上,神色刹那數變,顯然他是極為震怒,但懾於「判公所薦」四字,他一時卻也未敢發作,及至最後,入耳一聲「陰山九曲谷」,臉色倏然大變,心內猛地狂震,似對這五個字的威名甚為震懾,但是隔著一層面罩,別人卻難窺及他的神情變化。 他默然半晌,方倏地開口:「原來藍朋友竟是六神通門下高足,怪不得功力高得驚人,本關主倒是失敬了!」 又是一個久蟄未出之輩。 兩人方暗自一聲冷哼,黑衣蒙面人話聲微頓,沉聲又道:「本關主看在尊駕等為本幫判公所薦份上,前事姑且不予追究,稍時若是應試不合,哼!哼!二位縱是天皇老子門下,也別想活著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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