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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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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長嘯,真氣渾厚。 回聲尖銳,細如遊絲。 少年立知自己這聲長嘯可能惹了禍,忙凝神戒備,注視峰下回聲來源。 這尖銳悠長的回聲,響了足有頓飯之久,方始停止,普示見有人上峰。 是留?是走?少年正自委決不下,倏聞有輕微腳步聲響起自背後。 腳步聲輕得不能再輕,若非功致絕頂,還真不易察覺。 霍轉身形,五丈外已立著一個鶴髮童顏,仙風仙骨的道長。 近身五丈,方始覺察,少年不由一驚。 這突然現身的道長,不意少年聽覺這靈,似乎比少年還要吃驚。 「峰頂嘯聲,想是出自檀越之口?」 「一進興至,有擾清修,翁如松這廂謝罪!」 原來這藍衫少年正是翁如松。 他奔走經年,除了得到一幅玉玦副圖外,對於師父交代的事,可說一樣也沒有完成。 到了天臺,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徐振綱所說的那個奇人住處。 攀上峰頂,俯覽河山壯麗,不由感觸萬端。 那聲長嘯半是發舍胸中抑鬱,半是有為而然。 所謂「有為而然」,也不過是因為找不到人,想藉這聲長嘯把這個隱居天臺的奇人引了出來。 現在,人是引出一人來了,但還並未確定這個道長是不是徐振綱所說的那個奇人? 他自覺所答十分得體,慢慢的藉著問答,再探詢他的嚴厲,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要追尋的璿璣客。 「一聲謝罪便可輕鬆卸責了事了嗎?」 不想等了半天,這個看似道貌岸然的老道人,竟然問出這麼一句話。 語音之間大有責難之意。 這可大出翁如松意料之外,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其實,這就要怪他歷練不夠才致如此。 大凡武林中人,隱修之處,最忌別人上門干擾。 他那聲蘊含內力的長嘯,在道人看來,存在含有輕蔑示威和挑虞的意味在內,請想道人如何能就此算了? 儘管翁如松回答得謙虛有禮,道人仍然認為不滿意,故仍發言責難。 這種發展原是極為自然的,道人責難實也無可厚非。 只可惜這朵武林奇葩經歷不廣,還不知自己這個舉動違反了武林禁忌,被問得臉上發燒答不出話來。 「怎不答我問話?」 道人續又催促,眼神灼灼,看得翁如松十分不自在。 「道長的話,如松不懂。」 「如此年輕,也敢惹是生非?」 「道長誤會了,如松確是出於無意。」 「嘯聲渾厚,想必出身不凡,囚何連一般禁忌都不通曉?」 「哦!」 「真不懂?」 「確實不知。」 「殊難令人置信!」 「如何才能令道長置信?」 「敢於惹是生非,必有所恃。」 「如松沒敢這麼想。」 「師長何人?」 「奉命不得外泄。」 「難道見不得人?」 一再解釋不聽,又複咄咄逼人,翁如松少年心性已漸漸不耐,這句話無異火上澆油。 但見他眼暴精光,劍眉上挑,大有出手之意。 到底他隨無垢上人十年,內修功夫極深,何況此來原在找人,如果眼前道長便是璿璣客,豈不誤了師父大事。 這樣一想,甫要發作的怒火又可強捺了下去。 「道長不必一再相逼,如松此來,確有要事。」 「果然是尋事而來的!」 「道長又誤會了,如松旨在找人。」 「找什麼人?」 「道長名號可否賜告?」 「只說你要找何人就夠了,不必多問。」 翁如松本想用道人适才侮慢師父的話回教過去,一想不妥,那麼做,真像是找事來的了,遂道: 「如松奉有師命,訪尋璿璣客,道長可有所知?」 「知道。」 這個回答翁如松聽了,有如困處大漠發現甘泉。 尋訪了將近一年,如今才算有了一點端倪,內心的喜悅,不言可知,於是又問:「璿璣客現在何處?懇請道長明白賜示。」 「那有那麼容易!」 「道長之意……」 「得有相對條件。」 「但有所命,無不努力以赴。」 道人看了看翁如松,又看看自己的雙手,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勝得這雙肉掌,一切奉告。」 說了半天,讓翁如松著急萬分,原來竟是這麼一個條件,這個道人倒是奇怪得很了。 「道長能否另易所命?」 「你是看不起我?」 「如松不敢。」 「難道怕勝不了我?」 「也不是這個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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