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英 > 福神小霹靂 | 上頁 下頁 |
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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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勢落空,老人一個高大的身軀,反被自己揮空的勁力帶出好幾步。 變生俄頃,老人不覺一驚。 定目看時—— 救走少女的,竟是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少書生。 他只覺得這個少年骨秀神清,豐神如玉,除此之外,絕不像一個身具絲毫武功的人。 那個少女臉泛青白,正嬌慵無力,斜倚在少年身旁,似乎驚魂甫定,現在才想起駭伯來。 這個少年,他搜遍記憶也沒有見過。 不過,那條快速的藍影卻使他驀吃一驚。 他倏然想起,在松溪效外,那個看似被自己幽禁廬山達二十年之久的江楓,曾經喚叫過一個追蹤惡判官鐘霄的藍影,叫他師弟。 如果那個女人真是江楓,而眼前這個少年又卻是她的師弟,自己今天這一關便很難闖得過去。 但他老於世故,轉念又自想到。 縱然這個少年就是自己對頭的師弟,他也沒有見過自己呀! 怕他何來? 想到這裡,心裡又覺安定不少。 他又驚又疑,仔細再又打量這個突然現身的少年。 少年正也睜著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在瞪視著自己。 他已看出,少年目光之中,含有無比的怒火。 一股冷氣自脊樑升起,使他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他非常訝異一面未識,為什麼這樣怒視著自己? 難道眼前這個青衣少女與他有什麼淵源? 「羅信!」 這一聲喝,幾乎把他的靈魂呼出身來。 他不但更驚,而且更疑。 實在想不通,少年是怎麼會認得自己?並毫不遲疑的呼名喚姓。 「想不到吧!我竟會認識你!」 羅信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置答。 「關於你以前的惡行,我只是聽說,還不深信,可是今天卻讓我親眼目睹!」 羅信心裡在涼了半截,敢情過去的事,這個少年全都知道。 他能分辯什麼呢? 少年又已接著說道:「我問你,這位姑娘和你有何仇恨?你必欲置她於死地?」 常言說得好:「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何況羅信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個響噹噹的角色。 他已被翁如松數說得既羞且怒。 他雖氣雖怒,但是理智未失,他又想到适才自己不是也被那個少女唬了一陣,但是動起手來,自己不是占了上風。 這個少年看似比少女武功要高,畢竟年齡有限,何必怕得連話都不敢說。 想定,憤然喝道:「娃娃,休在老夫面前賣狂,武林瑰寶,人人都想據為已有,單單老夫過問不得?」 他這句話仿佛說得還滿理直氣壯。 「我不管你要不要玉玦,我只問你,為什麼這樣心黑手辣?」 「殺人滅口,江湖習見,又非自我開始,何用大驚小怪!」 「這麼說,玉玦你已得手?」 「還在那女娃兒身上。」 翁如松一陣清朗長笑。 羅信被笑得一怔,詫然問道:「娃娃,有什麼好笑的?」 如松不答反問道:「閻王、惡判難道比你還好說話?如果真在這位姑娘身上,還輪得到你!」 「這不是奇怪嗎?在華雨峰家奪走玉玦的那位姑娘,無論面貌、身材、裝束,都和這位姑娘一模一樣,難道我會看錯?」 他一陣遲疑,喃喃自語,既像問翁如松,又似問自己。 「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就以你來說吧,和你身材、年齡、裝束一模一樣,也叫羅信的,據我所知,就不只你一個呀!」 「轟」的一聲,羅信如遭一記悶錘。 這個秘密知道的人,絕無僅有。 這個少年實在太可怕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覺得自己這個人丟得太大。 自己對於這個神秘少年,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 而少年對於自己,似乎無所不知。 忖想至此,一抹殺機籠上眉梢,暗覺少年不除,自己今後實難安枕。 臉色一寒,冷冷說道:「娃娃,你知道得太多了,可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他不發難,翁如松都不見得會放過他,這一憤不擇言,這個苦頭吃得可大了。 他還想故技重施,邊說邊已出掌。 對於翁如松他是恨到了極點,恨不得一掌便將如松擊斃。 是以這一掌他已把習而未精的幽冥功貫注掌上,以全力擊出,看似虛緩無力,無聲無息,卻有一股柔韌陰風襲向翁如松胸腹。 這一套功夫是他自洞宮山中得到一部幽冥陰經上所載錄的,最適宜未婚女性習練。 但也有例外,男性也非不可習練,條件是必須身具五陰絕脈的人方可。 具有五陰絕脈的人很難永年,但如及早發現,自幼年時,即以幽冥相授,不但絕症可無虞,而且,冥功也能登峰造極。 他既未具備這一條件,又非女性,尤其不是童身,所以陰經到手十年,也不過僅具目前一二成威力。 翁如松身具兩種神功,任何一種都可防身有餘,豈是他這種浮淺陰功所能傷得了的。 但翁如松此時也不願致他死命,又知火靈功出手無幸,故捨棄不用,僅用師傳心法,揮掌相迎。 還幸他出手留有分寸,僅用了四五成勁力。 就這樣,這個老江湖已經大大的吃不消了。 兩股掌風一接,有如毒物遇著雄黃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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