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英 > 福神小霹靂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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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兄妹倒失敬了,但不知令師共有幾個門人?」 「先師共收有門徒五人,我居長,另外四個師弟子陣屍院中。」 「其餘的人身分如何?」 「除被公子奪去兵刃的六個人,來歷不明外,其餘的人,除開我四個師弟,全是先師昔年後下得力的人。」 「令師以前作何生業?」 「保過一段時間的鏢,十年前就已收歇了。」 「令師原籍也是開封?」 「不,先師原籍山東惠民,五年前,也就是尊府出事的那個時候搬來的。」 「關於舍間的事,朱兄可有耳聞?」 「我隨先師到達開封的時候,府上的房子已被官家封閉,究竟出了什麼事,先師也緘口不變一字。」 「令師的鏢局何故收歇?」 「鏢局的業務正在鼎盛時期,突然收歇,迄今還是個謎。」 「鏢局歇業後,令師可曾與別人往來過?」 「鏢局歇業後,先師從未和任何人往來過,只有一個神秘客,曾到過先師家中去過兩次,一次在鏢局歇業不久,一次在搬來開封之初,來時都在深夜,不准任何人接近,兩次都在我做完夜課之後,被我在遠處發現,以後我再無所見,是不是只這兩次,就不得而知了。」 「神秘客有何特徵?」 「身材面貌因隔得遠,所以未曾看清。」 「銀牌的來歷,朱兄可有所知?」 「以前從沒有過,這還是第一次。」 問了半天,一點也沒得到要領,看朱坤的神色極為誠懇,不像有所隱瞞,翁氏兄妹便不願往下再問。 三個人又經過一番研討,得到三點結論。 第一、沒有正確的消息,能夠證明翁柏年夫婦已經遇害,仍須繼續探查,但不是急在一時的事,急也於事毫無補益。 第二、敵人的用意在殺人滅口,杜絕後患,手段是陰險毒辣至極,自即日起,三個人必須提高警覺,謹慎提防,已走的魏氏母女也在危險中,如何予以救援?取得聯絡。 第三、暗下毒手的人,必與翁、魏兩家之事,密切相關,如能將他捉住,一切真象當可揭穿。 不過,如論武功、機智,這個人也要列為一個勁敵。 魏子雲之所享譽中州達二十年,自非幸致,然而在這個人圖謀之下,卻死得不明不白,事前毫無所覺,則這個人的武功當在魏子雲之上,自無疑問。 而暗算院中眾人,卻乘著三人檢查魏子雲傷勢瞬間,時候拿捏極准,就因這一點,則他的經驗之富,心計之深,更屬可怕。 還有他用的那六角毒芒,體積極小,破空無聲,而且見血封喉,尤為厲害。 對於這樣一個人,要想生擒活捉,當非容易。 然則,三人在這院中停留這麼久,這個人何以不再下手? 莫非另有險謀? 抑或有所顧忌? 翁氏兄妹現身救人,身法之輕靈神速,奪劍、封穴,拂退眾人,手法之乾淨俐落,顯示出武功高絕,深不可測,這個人如有顧慮,當是自忖非敵,恐怕一擊不中,洩漏行藏。對他本身有所不利。 否則…… 「不好!」 「什麼事?」 「來不及了,快隨我來!」 朱坤想到這裡,不禁汗流浹背,顧不得仔細解說,當先掠出廳外。 翁氏兄妹隨後跟蹤。 翻出城牆,順官道向東疾奔。 遠處傳來一聲垂死前的絕望吼聲。 朱坤輕功展至極限。 翁氏兄妹因為顧及朱坤的安全,不敢離他過遠。 夜風呼嘯,黎明前的天色,愈發黑暗。 趕到發聲之處,只餘一片淩亂的腳印,顯示出不久之前,這裡曾經有過打鬥。 三個人在方圓一二十丈範圍處,展開搜索。 「啊!」翁若梅的聲音。 兄妹關心,翁如松當先飛掠而至,急問:「梅妹,怎麼回事?」 「一具死屍,好難看!」 朱坤也循聲趕將死屍從草叢中拖出。 死屍兩眼被大力指法點瞎,勁力直貫後腦而出,因而致命。 兩眼眼珠外凸,尚有一絲接連,血流滿面,狀極猙獰可怖,無怪翁若梅嚇得要叫。 左手藏著一雙特製手套,質料極為柔軟,不知何物製成。腰裡著一袋六角毒芒,顯與屠殺魏家兇手極有關連,不是兇手本人便是同夥,兵刃是一把普通長劍,此外,搜遍全身,再無其他物件。 朱坤將六角毒芒和手套取下,揣在身上。 「朱兄,是否想到令師母安全,這才匆匆趕來?」 「正是如此。」 「如我揣測不錯,令師母已被高手所救,請看死者被制手法,頗似佛門金剛指。」 「但願能如公子所料才好,我們回去吧!」 回到開封,東方已現曙光,翁如松道:「朱兄,如無可緊的事,何不同到客棧,再商對策?」翁如松關切的邀請。 「深夜之間,客棧憑空多出一人,必讓店家懷疑,還是天亮再見吧!」 「那麼朱兄可要多加小心!」 翁如松再次關切的叮囑。 「公子放心,朱坤自知謹慎。」 珍重聲中,三人舉手作別。 天雖然就要亮了,朱坤可不敢稍有怠忽。 他清楚的知道,從現在到天亮,雖然還不到一個時辰,但這短暫的時刻,對於他是非常的重要,也是最為危險的一刻。 他並不怕死,卻也不願隨意輕生。 他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為師門昭雪冤屈,報復血仇,為武林掃蕩魔氛,清除敗類。 憑他現時的武功,他明白這種希望近於渺茫,甚至到天亮前,能否保得命在,也還大有問題。 但他與翁氏兄妹相處不過一個多時辰,已察覺出這兄妹倆的武功資質,比他要高得很多,而且還都很年輕,假以時日,必有非凡成就。因此,決定追隨這兄妹身邊,互相合作,來達成這個願望,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何況翁魏兩家,本有淵源,密信所示,兩家遭遇極有關聯,並肩偕手,正是對付共同敵人唯一的方法。 本著這種信念,在離開翁氏兄妹之後,他便躍下房來,藉著房屋的掩蔽,慢慢的極為小心的走向歸途。 到了魏家,不敢直接翻牆而入,先用手攀住牆頭,探出頭來,向裡張望,直待再無可疑徵兆,才貼著牆頭,翻入院中。 師父莊院,景物極熟,藏身暗處,並不回房,靜觀有無其他變化。 他這樣做,還是算是做對了,免去一場殺之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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