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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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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幫主中的毒較為嚴重,數日來一直沒有醒過,也是全身都呈青色,只有一息尚存,據使者說,到今晚子時,如再不服藥,就無藥可救了。」 這話不禁楊文華作難了! 船幫之人,既有半數中了奇毒,自己如若不能替他們解毒,就很難說他們的了,自己身邊只師父的「清神丹」,不知能不能解毒?心中不覺猶豫不絕! 陸少遊及時道:「賢弟,你身邊的解毒丹,不知是否有效?」 楊文華道:「很難說,咱們不知千面教使的是什麼毒,萬一……」 「尊師乃是天壤奇人,賢弟下山之日,尊師既然賜給你一瓶解毒丹,自可善解天下奇毒,試想當日賢弟找上羅浮山去,不是也中了奇毒麼,不遇尊師,賢弟只怕早已毒發身亡羅浮山中,尊師能替賢弟解毒,這解毒丹想必也有效能解千面教的奇毒了。」 但這話聽到楊文華耳中,不覺瞿然道:「陸大哥說得有理,當日小弟已中毒昏迷,不省人事,家師喂小弟服的,想必也是清神丹了,向舵主,在下不敢說一定可以治好貴幫幫主,但在下身邊,確有家師賜解毒丹藥,不妨一試。」 「向某聽說過楊門主的尊師是羅浮蓑衣老人,乃是一位遁世的老人,楊門主既有尊師練制的解毒靈丹,那是最好沒有了,楊門主方才說得不錯,敝幫只是洪澤一個小小的船幫,即使千面教肯交出解藥,幫主幸而得救。 但今日之事,已觸犯眾怒,各大門派剿滅千面教之後,敝幫也一樣會玉石俱焚,全幫非盡覆不可了,倒不如聽從楊門主的勸告,敝幫或可還有一線生機。」 「向舵主果然是明理之人。」 「向某作此決定,也是為敝幫著想,若是裘幫主不治身死,向某也絕不苟且偷生。」 說到這裡,從身邊取出一面三角小旗,用手卷緊,再振腕朝空擲去。 他這奮力一擲,那小旗像一支毛手箭一樣,鑽天直上,到了四五丈高空,經風一吹,立即展開來,緩慢落下。 向雄伸手接住,卷好了收入懷中。 過不一會,只見從江面上駛出兩條船來。 向舵主一招手,那兩條船迅即劃近岸邊,兩個水手裝束的人,走—蔔岸來。 向雄朝他們吩咐道:「人們把千面教這姓何的道姑押下船去。」 「楊門主四位請上船了。」 當下就由兩名水手抬起姓何的道姑,走在前面。這裡雖是泥沼地帶,蘆葦叢生,但他們是船幫中的弟兄,知道何處泥濘,何處可以通行,因此有他們帶路,走在蘆葦之中,卻不至於陷下腳去。 向雄和楊文華,押姓何道姑登上了第一條船,陸少游,沈少川,小琪兒登上第二條,每條船上有兩名水手劃槳,駕出蘆葦,直朝湖上劃去。 這樣足足劃了半個時辰,才由湖面折入一條寬闊的港灣,但見港灣兩邊,停泊了數十條大小船隻,兩條小船就朝船叢中劃了進去。 兩條小船靠著木排停止,向雄抬手蕭客說道:「楊門主請上岸了。」 他陪同楊文華跨上木排,仍由兩名水手抬著姓何的道姑上岸,陸少遊三人也相繼跨上木排。 向雄走在前面引路,這一段浮在水上的木排,足有十來丈遠,走完木排,才是陸地。 大家登陸之後,只見一條石板路,一直通向一處莊院,夾道種著垂楊,望去一片青綠,如煙如雲! 這座莊院,不用說是洪澤湖船幫的總柁了。 大家進入莊院,向雄一直把四人讓入東首一座精緻的客廳落座。 楊文華進來時,已看出這座屋宇四周,都有身材精壯的漢子遠遠的站崗,分明是嚴密守護著這座屋宇。由此可見這座屋宇極可能是他們幫主居住之所了。 向雄調大家落坐之後,才舉手輕輕擊了兩掌。 一名青衣:比漢立即趨近門首,躬身道:「總舵主有何吩咐?」 「你去請三位舵主到這裡來。」 那青衣壯漢答應一聲,躬身退去。 不大工夫,只見從門外走進三個漢子。 向雄站起身道:「三位舵主,兄弟給你們引見幾位貴客……」 他一指楊文華,道:「這位是折花門的楊門主。」 「這位是沈副門主,這位是丐幫陸舵主。這位是小琪兒姑娘……」 「向兄,兄弟現在已經不是丐幫的人了,兄弟是折花門的外總管。」 「對不起,兄弟說錯了。」 一面又指著三個漢子,逐一給大家介紹,扁臉濃眉漢子是李舵主、瘦削臉漢子是王舵主,圓臉矮胖漢子是周舵主。 大家互相拱手,說了幾句久仰的話,才各自落座。 原來這洪澤湖幫,除了幫主之外,下設四路舵主,其中一人,為值年舵主,由四人輪流值年舵主。值年舵主也叫做總舵主,因為這一年,由他掌管幫中事務。 周舵主看了穴道受制的何道姑一眼,問道:「向兄,這是怎麼回事?咱們若是得罪了這位使者,後果就會不堪設想,不知向兄有何打算?」 「就是因為事關本幫主生死存亡,兄弟不敢專擅,要請三位舵主一起前來,拿上主意,姓何的使者,是楊門主拿住的,連兄弟也同時被擒,楊門主威名,三位舵主自然早已聽人說過,各大門派和折花門一役,全仗場門主和他令妹江潔雲江姑娘聯手驚退巴顏喀喇山三尊者,才算保全了各大門派,兄弟一區末技,自然遠非楊門主的敵手,但楊門主不但不見責怪,反而以正義相勉,一再垂詢敝幫有何種困難?兄弟只得把敝幫裘幫主和半數以上兄弟中毒之事奉告……」 三位舵主一齊點著頭。 向雄續道:「兄弟覺得千面教對咱們身上下的毒是否真如他們所說,只說誘使丐幫的人入夥,何使者即可給咱們解藥?何況事實上,千面教面臨的敵人,遇上楊門主四位,已經徹底失敗了,千面教面臨的敵人,不只是丐幫,而是江湖各大門派,縱使丐幫有幾個人入夥,丐幫聲勢浩大,如果率眾尋仇而來,敝幫區區人數,實是以卵擊石,何況是和江湖各大門派為敵?兄弟考慮再三,覺得咱們也是千面教受害之人,理該和各大門派合作,不該再受千面教的脅迫,才把楊門主請來,並和三位舵主見面,能夠治好幫主身中之毒,自是最好之事。」 周舵主道:「萬一楊門主治不好幫主身中之毒,又得罪了千面教,豈非更糟了麼?」 「不錯,毒是千面教下的,自該找千面教報仇了。」 「不然!到目前為止,幫主和中毒的一干兄弟,並未死去,報仇兩字,還言之過早,兄弟認為千面教只是以毒相脅,為的是要咱們替他誘使丐幫的人入夥,如今咱們已把萬開山等人誘來了,和丐幫可說已經結下了仇,現在又反過來接受楊門主的說詞,再和千面教翻臉豈不兩面都討不了好?再說,本來何使者答應給咱們解藥,萬一楊門主的解毒丹解不了千面教之毒,豈不又兩面落空?就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幫主和一干兄弟中毒而死,咱們四個人豈不成了本幫千古罪人了?」周舵主說。 他不同意得罪千面教,也不同意接受楊文華替幫主解毒。 楊文華道:「周舵主錯了。」 「楊門主應該弄清楚,這裡是洪澤湖船幫,不是折花門,周某是船幫舵主,不是折花門的舵主,船幫議事,對與不對,自有其他三舵主研究決定。周某不是你楊門主的屬下,錯不了還用不著楊門主申斥。」 這話口氣說得太不友善了! 不,簡直是翻了臉。 沈少川、陸少遊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楊文華坐著的人,站起身緩慢朝周舵主走了過去。 向雄慌忙跟著站起,抱抱拳道:「楊門主,周兄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言語容有冒犯之處,兄弟這裡給你陪禮,幸勿介意才好。」 「向舵主說得好,楊某怎麼會介意?我只是想請問周舵主一句話。」 「向兄,兄弟這話哪裡說錯了?」 「周兄說得自然沒錯。」 「兄弟既沒說錯,向兄弟何用跟姓楊的賠禮?還是他武功高強?還是折花門勢力浩大?連咱們船幫四個舵主商討大事,他也要插口派兄弟的錯?」 楊文華臉含微笑,但兩道比較森冷的眼光盯在周舵主的臉上,徐徐道:「周舵主言語之中似乎對楊某有很深的成見?」 「周某和楊門主還是今天第一次見面,哪有什麼成見?只是敝幫四個舵主之事,就得分析一件事的利害兩面,都要提出來,才能可以研究決定,周某論事,一向對事不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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