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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上官平不知她塞給自己的紙團上寫了些什麼,當下就隨手塞入懷中,跟著她身後行去。

  一會工夫,來至一處花園之中,但見林木蔥鬱,花圃中遍植玫瑰,花大如碗,竟然也是黑色的,山風吹來,甜香襲人!

  上官平心中暗道:「這裏主人,偏愛黑色,只怕此人生性也是很陰沉的了。」

  黑衣女郎穿著花徑而行,到了一座花廳前面,就躬身道:「啟稟主人,上官掌門人到了。」

  只聽裏面傳出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說道:「快請。」

  隨著話聲,迎出一個身穿藍袍的人來,含笑道:「上官掌門人快請裏面坐。」

  上官平看到這人,不期一怔,心想:「原來故作神秘的竟然是他!」

  他,北嶽派掌門人杜東藩是也。

  上官平連忙抱拳含笑道:「原來是杜掌門人寵邀,在下還當是誰呢?」

  杜東藩含笑道:「此處地勢隱僻,可供長談,故而要他們把上官掌門人請來,但恐洩漏了機密,故而吩咐他們在路上不可提到兄弟的名姓,還請上官掌門人多多原諒。」

  上官平道:「杜掌門人言重。」

  兩人進入花廳,一名長髮披肩,黑衣垂地的使女又沏了盞茶送上,這回的茶碗,卻是白瓷的了。

  上官平道:「杜掌門人見召,不知有什麼見教?」

  杜東藩含笑道:「上官掌門人不是外人,兄弟實不相瞞,是奉教主之命,協助黎佛婆來的,本來祝南山也是奉命競選之一,他武功平平,當然是選不上的,只是多幾個競選的人,湊湊熱鬧罷了,後來你老弟以東嶽派傳人出現,又有公主和你在一起,兄弟就要他退了出去,怎知後來你老弟竟聲明放棄競選,華清輝和楚子奇兩人都會敗在中嶽派一個女弟子的手下,實在太出意外了,兄弟聽說鍾士元約老弟到碧霞宮去了,才特地派人把老弟請來的,不知鍾士元和老弟說了些什麼?」

  這番話,聽得上官平不禁為之愣住了!

  他奉教主之命協助黎佛婆來的,教主是誰?黎佛婆又是誰?公主和自己一起,這「公主」又是誰呢?是他命祝南山退出去的,祝南山何以會聽他的命令?

  剎那之間他心中湧起了許多疑問?但幸虧昨晚別老人家和再老哥哥的一席話,使他先有了底子,江湖武林好像正在蘊藏著變局,再加今天譚玉山又告訴自己,他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這麼一想,心頭不禁一凜,暗自尋思:「莫非這杜東藩和什麼教主互相勾結……」

  心念閃電一轉,就道:「鍾大先生約在下前去,只是普通酬酢,不過他認為歷屆劍主只是徒有虛名,毫無作為,目前江湖上又是一盤散沙,各門各派又各人自掃門前雪,因此他想聯絡各大門派,做些應該做的事……」

  「哈哈!」杜東藩大笑一聲道:「他果然另有圖謀,老弟這消息太重要了……」

  接著目注上官平,問道:「老弟可知他那個姓冷的女弟子究竟是何來歷嗎?」

  上官平道:「冷姑娘是鍾大先生的門下,還有什麼來歷?」

  杜東藩嘿了一聲道:「據兄弟所知,鍾士元隱居逍遙谷,孑然一身,除了曳杖徜佯山水,並無門人,那來的女弟子?」

  上官平道:「但昨天冷姑娘使的確是中嶽派劍法……」

  「哈哈!」杜東藩又大笑一聲,說道:「老弟可知華清輝、楚子奇並不是敗在她劍下的嗎?」

  上官平奇道:「華掌門人和楚會主怎會不是敗在冷姑娘劍下的呢?」

  杜東藩道:「兄弟這是聽黎佛婆說的,她已問過華清輝和楚子奇兩人,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那個姓冷的女子劍上傳過去一縷極陰寒之氣,手腕立時被凍得僵硬,劍法無法施展才落敗的。」

  上官平聽得心頭又是一凜,暗道:「聽他口氣,連西嶽華掌門人和七星會楚會主都和他們沆瀣一氣了!」

  一面故作不通道:「在下看冷姑娘年紀極輕,她縱然武功不弱,內力如何及得上華掌門人?」

  杜東藩道:「老弟年紀不是也極輕麼?但以氣馭劍,內力之深,遠在昨天與會的各派掌門人之上。」

  上官平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杜掌門人這是過獎……」

  杜東藩曖昧一笑,套著近乎阿諛的笑臉,說道:「咱們是自己人,你老弟又和公主在一起,兄弟將來還要你老弟多照應,如蒙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東藩兄,或是杜大哥,兄弟就不勝榮幸了。」

  上官平不知他口中說的「公主」是誰,但也不好詢問,只得拱拱手道:「杜大哥吩咐,小弟敢不從命?」

  杜東藩大喜道:「老弟人中龍鳳,前程遠大,愚兄叨長幾歲,咱們這兄弟相稱,對杜某來說,實在是高攀了。」

  上官平起身道:「杜大哥如果別無吩咐,小弟就告辭了。」

  「老弟怎麼說出吩咐兩字,這個愚兄萬萬當不起。」

  杜東藩接著道:「老弟如果沒有什麼重要之事,太陽快落山了,愚兄要廚下準備酒菜,慶祝咱們兄弟相交,豈不是好?」

  上官平怕言多必失,這就拱手道:「杜大哥是自己人,以後小弟時常可以前來聆教,今天不打擾了。」

  「歡迎、歡迎。」杜東藩連連點頭道:「老弟隨時過來,愚兄都歡迎得很。」

  於是上官平就退了出來,杜東藩也一路送了出來,直到大門口,杜東藩才停步道:「愚兄送到這裏為止,就恕不再送了,不過愚兄要告訴老弟一句,此地甚是機密,不可告知任何人。」

  上官平道:「小弟省得。」

  駝背老人打開了大門,上官平舉步走出,大門立即就關上了。

  上官平抬頭之際,忽見前面林間人影一閃而沒,也沒在意,當下就循著原路,回到伏虎廟客舍。

  譚玉山立即過來,推門而入,說道:「上官兄弟,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上官平卻急著問道:「譚大哥,老哥哥回來了沒有?」

  譚玉山道:「回來了,他喝得醉醺醺的,一回來就睡熟了。」

  上官平又問道:「姑姑不知回來了沒有?」

  譚玉山道:「沒有。」接著低聲道:「上官兄弟,現在快吃飯了,晚餐之後,我要把先父遇害經過,告訴你,大家好商量商量。」

  上官平低聲道:「慢一點,兄弟有一件重要之事,先要和老哥哥去說,這件事,也許和大哥令尊之死有關……」

  譚玉山身軀一震,問道:「兄弟聽到了什麼?」

  上官平道:「這事千頭萬緒,我一時也弄不清,且等我和老哥哥說了,看他有什麼意見再說。」

  譚玉山道:「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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