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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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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一晚,辰溪附近,稍有姿色的閨女,又遭了厄運。是採花淫賊?一點也不會錯,正好也落腳在這家旅店之中。 第二天清晨,梅三公子主僕和紫鳳孫湘蓮,兩騎一車,又轔轔上路。 孫姑娘體力未復,昨晚鬥言乾蓀,消耗真氣,嬌軀又感到困累乏力,是以只在轎車中休息。 她雖然並不相信梅三公子會是他們口中的採花淫賊,但多多少少總也免不了受些兒影響,芳心之中,開始引起一絲陰影! 可是一想到他,原是自己的未婚夫婿,自己這條命,又是他救的。瞧他那分溫柔體貼的模樣,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她思潮起伏,隨著轔轔車聲,心裏也似小鹿似跳個不停!終於她決定落店之後,要偷偷的跟在他身後,瞧瞧究竟。 孫姑娘這個想法,果然很對,但她忽略了這個自稱梅三公子的他,目光何等犀利?不用你說,也鑒貌辨色,憑孫姑娘這點江湖經驗,如何逃得過他的算中。 一連三天,梅三公子落店之後,只要一過二更,照例便輕飄飄的飛出房去。 孫姑娘那敢怠慢,等他前面一定也悄悄的跟下去。 奇怪!梅三公子所去的地方,竟是一些家徒四壁,無以為炊的貧民窟。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錠銀子,很熟練的從門窗之間,塞了進去。 孫姑娘瞧得芳心大慰。對啦!人家萬貫家財,出來行道江湖,趁著夜深人靜,人不知鬼不覺的,暗中救濟些貧窮無告之人,這才是真正行善! 本來麼,為善豈欲人知?但反而被懷疑為採花淫賊,豈非好人難做? 哼!這班有眼無珠的東西,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挑他眼珠,也是活該! 紫鳳孫湘蓮暗中一連跟蹤了三個晚上,親眼目睹梅三公子,都是散發銀子給貧苦之家,有時也伸手管上一兩件扶弱鋤強的事兒。 她不再懷疑他了! 這是第三天晚上的三更過後,孫姑娘暗綴了他一陣。覺得真相已明,自己用不著再跟。而且距離他回去的時間,也已不遠,萬一給他瞧到。 自己一個女孩兒家,深更半夜的跟蹤著他,多不好意思?這就悄悄的先行回店,剛一跨近上房。 瞥見自己房中半扇窗門,業已打開!不由心中一驚,自己方才出來之時,明明親手掩上,怎會打開? 心念轉動,連忙輕輕地拔出長劍,閃身貼近窗口,往裏望去!哪知這一望,孫姑娘不禁大驚失色! 原來自己房中,黑沉沉的,並沒燈火。但黑暗之中,卻有一雙其小如豆,金光閃爍的眼睛。正在滑溜溜的向四處打量,似在找人! 啊!一個人要練到目射金光,內功火候,該是何等精深? 半夜三晚,跑到自己房中所為何來?難道這賊人,就是一路傳聞的採花淫賊? 孫姑娘一想到採花淫賊,心頭小鹿,一陣狂跳,粉臉上,驟然熱烘烘起來。她柳眉一挑,驀地疾退數步,橫斜當胸,嬌叱了聲:「賊子還不出來受死!」 房中之人,顯然耳朵非常靈敏! 孫姑娘剛一退身,一點黑影,已由窗中急射而出。「吱」的一聲,落到身前四五尺外。 這回孫姑娘看清楚了,啐!這那裏是什麼人? 那是一隻一尺來高的金線小獼猴。這時在瓦上蹲著毛茸茸的身子,一雙閃閃發光的火眼金睛,骨碌碌的對自己直瞧。 不,正向自己嘻著嘴,在扮鬼臉! 孫姑娘瞧著又好氣,又好笑,口中罵了一聲:「小畜生!」 舉起手中寶劍,向牠晃了一晃。 那小獼猴果然嚇得「吱」的一聲,退了幾步,一掉頭,就向黑暗之處逃去! 孫湘蓮覺得好玩,但小獼猴去勢極速,不易捉到,也只得罷了。收劍入鞘,回進房中,點上油燈,瞥見桌子上,端端正正放著一張字條。 哦!這小畜生果然有人飼養,它是送信來的! 孫姑娘隨手拿起字條,就著燈光一瞧。只見上面寫著一行筆走龍蛇的行草,那是:「奸宄之徒,假冒梅三公子,心懷叵測,幸姑娘慎之。」 正面並沒有具名,孫姑娘瑤鼻中冷哼一聲。 暗想這又是琵琶手賀金標那一班人幹出來的,真是一批酒囊飯桶,有眼無珠的東西,我才不相信你們鬼話呢! 放著真正犯案淫賊不管,卻一再的向他糾纏! 她心中一氣,把紙條兒揉得粉碎,賭氣往床上倒去!她那裏知道,貴州總捕頭神刀閻世和和辰州名捕琵琶手賀金標兩人,以及那晚隨同圍捕採花淫賊的三個門人。第二天晚上,同時被人用重手法震死。 不但如此,甚至連威震辰州的言家拳掌門人言乾蓀。也在同一晚上,無緣無故死在房中,但身上卻半點傷也找不出來。如在平時,當然會當他壽終正寢。但正好和神刀閻世和、琵琶手賀金標等人同一天發生。而且又是誤把梅三公子,當作採花淫賊捉拿,受挫之後,自然更非尋常! 辰州府一夜之間,發生了這樣震驚江湖的大事,自然立即轟動遐邇。而且大家都紛紛猜測,這是梅三公子所為。但梅三公子的兩馬一轎過去了兩天,算來該早已馳出去數百里之外了。 這是第四天的未牌時光,梅三公子、紫鳳孫湘蓮、書僮劍兒,兩匹駿馬,一輛轎車,正由磨盤州打了尖,向宛市奔去。 起程的時候,後面又來了一輛轎車,車身四周,遮得密不通風。趕車的是一個黑漆臉皮,身材高大的壯漢。頭上戴著一頂破帽,一直壓到眉毛上面,好像故意遮著臉型,左邊還缺了一個耳朵。踞坐在車轅之上,猛用長鞭,一路爆著「叭」「叭」的脆響,越過自己,搶先走了。 梅三公子一行,雖然落在後面,但首尾相銜,距離並不算遠。 大家一陣急奔,約莫走了一二十里。前面路旁,一帶疏林,地勢十分荒涼。 正行之間,只見前面那輛急馳中的轎車,突然停了下來。一陣木輪擦地之聲,和牲口希聿聿的叫聲,響做一片。 噫!那輛車子走得好好的,怎麼無緣無故驟然勒起韁繩來?難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故不成? 一陣工夫,梅三公子二馬一車,也相繼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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